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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所有的少女情怀,都在伺候翁姑的时候,消磨殆尽。

可是那个迂腐古板的少年,如何能比得那位温润如玉的天人?

当她诞育了第一个麟儿的时候,也没见公婆脸上有多少的喜色,唯独在那狐媚子出嫁的时候,婆婆的一张笑脸竟比春花还要灿烂十分,隐隐又有着期待,见到那温润的少年。

可是她是内眷,礼法不允许见小姑的夫君,最终一番心事化作了流水。

到底是为什么?她竟真的不及那狐媚子一分半分儿么?

她可以替他管家,可以替他打点好所有的衣食起居,更可以在他疲累的时候给他软语安慰。

可是他不在意,他什么都不在意,他看不到自己的好,只在意那狐媚子的一颦一笑,为那狐媚子愿意一掷千金,愿意不涉足仕途,只为两人的逍遥自在,纵然外人说那狐媚子红颜祸水,他亦不听闻半分。

如今,终于得见了啊,可是,他的目光,依然不停留在自己身上半分?

自己少年时候的情怀,那样如诗如梦的心思,竟真的没有桃花开的时候了吗?

晚间用饭的时候,贾政已经听说了林如海来的事情,他心中本就是十分钦佩林如海,况且林如海身份贵重,自然忙亲自过来,寒暄了一番,亲自请了他去用饭,毕竟内眷用饭,林如海一个男子也不好搀杂其中。

因此贾母只携着贾敏用饭,笑道:“姑娘们都在北静王府里,倒是我们这里冷清了好些。”

贾敏笑道:“有女儿陪着您老人家,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贾母听了笑道:“瞧把你猴儿似的。”

虽然话如此说,心里却是十分安慰,道:“这样也好,姑娘们不在,我们倒是可好好说说话儿。”

凤姐儿与李纨一面布菜,一面笑道:“瞧老祖宗,有了女儿,竟都将孙女孙媳妇都丢到脑子后头了。”

贾敏素喜凤姐儿爽利,因想起素日所闻,便笑道:“你嘴上可别这么巧,闲了多认得几个字,也对身边人多体贴一些,凡事知道得多点儿,心里有个算计才是真的。”

贾母笑道:“她还不会算计不成?素日里我的东西,还有你女儿的东西,她不知道算计了多少去了,你反叫她还要有个算计,她若是听了你这话,岂不是竟将全家里的人都算计了不成?只怕连”

一时说笑了一番,贾母正欲举筷用饭,就见王夫人携薛姨妈的手一同款款而来。

见两人今日竟穿的是极精致的新衣,十分雍容端庄,想起他们年轻时候的事情,贾母自然心中不悦,淡淡地道:“才不是打发人跟你说,有凤哥儿和珠儿媳妇伏侍,你和大太太不用过来了么?怎么又这样勤快过来了?”

王夫人忙陪笑道:“听说是姑太太回来了,原当姑太太早就没了,今日忽然听说姑太太与姑老爷尚在人世,倒是唬了一大跳,心里自然也替老太太十分欢喜,所以来见见姑太太,也是我这个做嫂子的心意。”

贾敏心里自然明白眼前这两个容貌端庄的中年妇人就是王氏姐妹,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嘴里却问道:“娘,这两位是?是二嫂子不成?我这么些年没来过家里,形容大改,竟不认得了是谁了。”

听贾敏这么一说,王夫人和薛姨妈都心里大恼。

她话中之意,自然是说两人年貌非昨日,竟是认不出来年轻时候的风韵了。

念及她和林如海恩典非凡,人人称羡,不由得心中更是恨得入骨三分。

贾母这方笑道:“这是你二嫂子,你年轻时候也说你嫂子最是端庄的,如今反不认得了?那一位就是你嫂子的妹子,嫁给皇商薛家的姨太太了。难怪你不认得,这么些年了,家里也就只有伏侍过我的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才认得你罢了,这些年轻小丫头小媳妇也都是不认得你的。”

贾敏这里才款款站起,笑道:“原来竟是二嫂嫂,这么些年不见,风采依然。”

王夫人心中暗恨,面上却是一团和气,道:“跟姑太太比,哪里还是什么风采依然,都老得几乎进了棺材里了。”

贾母道:“在我跟前,你们不过都是小孩儿家,哪里还算得什么老呢?若说老,我才是一只脚跨进了棺材里的。”

见贾敏已然入座,贾母便对王夫人道:“你们自去用饭罢,不必在这里伏侍了。你老爷也在外面款待姑老爷,姨太太在这里用饭,让你布菜捧羹的,又恐抹了你和姨太太的脸面,你还是要站着伺候,姨太太自然心中是过意不去的,因此倒不如你与姨太太自己用饭便宜些。”

说着又向薛姨妈告罪,薛姨妈也不好说什么,却巴不得姐姐不用伺候贾敏,忙与王夫人告罪出来了。

路上商议了片刻,王夫人只得道:“原道林公子必然也与老太太一同用饭,却不妨竟是老爷坏了事情,请到了外面去。既然如此,今日只好罢了,我料着明日里依老爷的性子,必定是得请了林公子园中赏雪的。”

薛姨妈听到“赏雪”二字,恰合赏薛,不由得脸上微微一红,道:“就听姐姐的罢。”

言下之意,自然是想明日里园中巧遇,一慰这多年的相思之苦罢了。

不想次日晴好,阳光明媚中,新雪初融,微露淡淡清新美好之意,更显得梅花楚楚风姿。

王夫人昨晚因贾政不到自己房中安歇,是以将薛姨妈留了一晚,两人早早起来梳洗了,便到贾母房中请安。

却见贾母笑得十分开怀,贾敏笑道:“就知道娘必然是开心的,我们来,不过也就因为这个罢了。”

贾母笑道:“好好好,我原说那孩子是极好的,既然能没,蒙你们夫妻两个这般爱惜,也是他们的福分。”

王夫人不明白两人说的是什么,忙上前笑道:“薛家妹妹说今儿天气晴好,正治了酒席,请老太太姑太太姑老爷赏花,还请姑太太和姑老爷赏脸才是。”

贾敏却笑道:“这可不巧了,昨儿个我家相公不曾在这里留宿,已经回北静王府里去了。”

王夫人听了有些讪讪地道:“这里是姑太太的娘家,姑老爷是女婿,难不成丈母娘家竟是住不得,反住到外人家去?”

贾敏笑道:“这里算不得什么内人,在这里到底只是女婿身份,还是外姓的;因此北静王府里也算不得什么外人,原就是世交,再说了北静太王也回了,他们老哥儿两个自然是有极多的话要说的,难不成,他还要叫皇上在北静王府里久等不成?”

贾母忙道:“原来皇上竟也到了北静王府里等候姑老爷?这可是大事,他自然是要回去的。虽说他是皇上的老师,可是到底皇上还是天子呢,原不该让皇上久等的。你可是能在这里多住两日的?”

贾敏笑道:“在京里还要住一些时候呢,自然陪着娘亲的。”

不管王氏姐妹两人神色难看,贾母听了却是十分欢喜。

可是欢喜却没半日,午饭的时候就不见了凤姐儿来,贾母便问李纨道:“凤哥儿怎么不见?”

李纨摇头道:“也不曾见她,想必是有事情耽搁住了,不然必定不敢不来伺候老太太的。”

鸳鸯一旁听了,便使唤小丫头去问,那小丫头回来悄悄地道:“不知道奶奶在家里做什么,只在窗口听到二奶奶说‘在这屋里,我竟成了贼了’一句话,似是极气愤的,外面也没有小丫头看守着。”

贾母和贾敏听了都是一怔,道:“这可从何说起?”

那小丫头也说不明白,再问时,小丫头又道:“见了二奶奶,只是眼睛红肿得厉害,似是哭了一场似的,才听着,似乎将跟着链二爷的小厮打了一顿,只说身上不大好,今儿就求老太太的恩典,容她偷懒一日罢。”

贾母听了,便知道必定有缘故,只叫鸳鸯道:“凤丫头平日里霸王似的,从不见她有什么哭的。你去找了平丫头来,我倒是要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能叫凤丫头哭得这样厉害?”

鸳鸯答应了一声,正要去,就见平儿缓缓过来,给贾母行礼。

贾母道:“平丫头来的正好,我正要问你呢,你奶奶怎么了?还哭了?”

平儿眼睛也甚是红肿的,仿佛也痛哭了一场,只低低地道:“平儿不敢扰了老太太的兴头,奶奶也不叫让老太太担忧。”

贾母眼睛一瞪,道:“她是我的孙子媳妇,在我跟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说着便叫鸳鸯将小丫头都撵了出去,只留下鸳鸯一个,贾敏亦坐在母亲跟前,叹了口气,道:“必定是那件事情闹破了,所以凤丫头知道了,哭得那样儿。”

贾母问道:“敏儿你知道的?”

贾敏点点头,原本不待说的,可是又见贾母这样殷殷地带,便道:“正是,我和相公来了京城里几日,到处也都走走了,可在府后头的花枝巷子里,恍惚瞧见链儿进了一所房子,当日里极诧异,心想好好儿的,链二倒是住外面做什么?吩咐打探了,才知道,链二竟在那里娶了一个新奶奶来,二十来间的房舍,一家子十来个人过得十分丰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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