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以后,月初成了陪学童子,夏秋可也成了学堂里的唯一女子。
后来,在皇宫的假山后面总能看到躲起来的夏秋可,也总会看到四处寻找的李御。
三个孩子,竹马青梅。
夏秋可十六岁生辰那天,三个孩子偷跑出皇城放灯。
“想要什么。”月初站在夏秋可的旁边,望着手中的未放出的灯。
“愿与心上人成双。”
夏秋可低头拿着灯,低头嘟囔着,放走了灯。
月初听红了耳根,沉默不语。
李御在旁望着被放走的花灯,万般思绪。
他记得父皇纳妃后与母后不见面时,母后的哽咽。
愿与心上人成双....
我也愿。
“我想吃糖葫芦。”夏秋可看着月初。
月初轻声一笑,便穿了街市之中。
“我以后,一定会明媒正娶你的。”李御信誓旦旦的看着夏秋可,似乎是以为那句愿与心上人成双是对自己说的。
夏秋可刚开始一懵,后来羞红了脸,李御更是低下了头。
两个人沉默不语,只望着天上渐渐飞远的灯。
可事与愿违,一年后,北部蛮军突起。可圣上却突发疾病卧床不起。
十七岁的李御,从此便承担了重任。
临近秋季,李御出征。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儿郎,英姿飒爽,踏马出征。
而在士气膨大的军营里,有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夏秋可低头看着自己的靴子,十分的不合脚,穿起来别别扭扭。但是这次,夏秋可下定了决心。
她看着前方坐在马上的李御,尽管前方是战场,是血腥。但我依然不会回头。
因为她始终记得,李御说过,定会明媒正娶。
明媒正娶....是这一世只与我一起吗。这四个字,在夏秋可的心里埋下了种子。
一个生死相随的种子,一个芳心暗许的种子。
而那时的李御,思绪惆怅。
如果我丧命于此,你一定要找一个好人家。那个人,一定不要像我一样,活在皇城整日惶恐。
两个人,一个在前马背上,一个在后军营里。
心心念念。
而此时的月初,坐在屋中,望着门前的树。
其实他知道的,他终究没拦住夏秋可。
可又是什么时候,陪在她身边人的人,不是我了呢。
月初坐了许久,还是简单收拾了行李,上了马。
或许她身边的人不是我,但我身边的人一定要是她。
他终究放心不下。
可在月初赶来的路上,蛮军埋伏,突袭军营,李御防不胜防。
蛮军点燃了草垛,李御带兵抵抗。
夏秋可在火光与人群中,在找李御的身影。
此时的李御,在敌军围剿下,马上就要低了头。
李御拼尽全力的与敌军撕打,只见一束剑光,在他的背后,他回过头的同时,血溅到了脸上。
那一剑,刺进了夏秋可的胸膛。在李御的背后,她挡下了那一剑。
再待到月初赶到时,已经是尸横遍地了。
他翻找着每一个人的面孔。
直到手上沾满了血,直到眼中的泪落下。
“不是,不是,还不是。”
没有她,她是不是还活着。
月初又骑上了马,尽管他已经精疲力尽,即将失去希望。
李御带着受了重伤的夏秋可,从密林穿梭进小镇。
找遍了镇中名医,皆说无药可医。
李御贵为皇子,应是受万人瞻仰,此时却跪于医院门前,乞求能救她一命。
“能不能活下去,终究看她的造化”
这是老大夫最后对李御说的话。
造化?我不信,我不信她会弃我而去。她说过与我成双,我应过她会明媒正娶。
可如今,她却只是冷冷的躺在床塌之上。
你能否应我一句,我何时能唤起你。
李御守在床塌边,一守守了小半月。每日喂药与清粥,每日望着夏秋可紧闭双眼的脸。
此时的月初,从城南寻到城北,才方知那密林树后有着古镇。
他日日夜夜得问着,终是找到了些许。他沿着路人的碎语,走到了夏秋可的面前。
“为了救你?”月初看着床上面无血色的夏秋可。
李御低着头应了。
月初转头给了李御一拳。
“为了救你?秋可她花季年龄为了救你送了命?亏你是皇子!”
李御捂着头,哭的不成声。
“你当真觉得我愿意当那太子?愿意让秋可去死?那皇城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你以为他们忠臣?我躲了多少毒酒多少暗算。还有秋可,你当真以为那蛮军有偷袭我朝的谋略?他又怎会知道我军落脚地点?”
月初不语。
终是进了皇城毁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