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新给齐王府增兵了,从二十人增加到三十人。韩子轩在四个屋角架设了轻机枪,还设置了三班倒的游动哨。
如此精心准备,就是准备应对滚地龙的疯狂反扑,然而,一连三天过去了,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几天来,开封城里已经传遍了,滚地龙丢了一大笔银子,数量达到百万之巨!
虽然参与行动的士兵没人敢撬开柳条框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但心里多少有点数,加上开封城里流传的关于滚地龙丢失百万两银子的传言,齐王府里所有人都乐开了花,知道以后吃喝不愁了。
府里掌管伙食的仆人乐滋滋地来找韩子轩,强烈要求大幅提高伙食预算,改善伙食标准。
韩子轩本来想跟他讲一番“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大道理,但估计讲不通,于是也就不情愿地答应了。
打劫滚地龙后的第四天傍晚,唐新急匆匆赶到齐王府,他对韩子轩说道:“明日正午宫中有个军事会议请公子参加,商讨一下如何反攻金军,营救二帝。”
韩子轩一愣,说道:“我并非禁军的人,为何叫我开会?”
唐新无奈地说:“范琼说了,若要反攻金军,离了韩公子不行。”
韩子轩觉得这倒是个大实话,然而,范琼怎么会想起来反攻金军?这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
“你等会,你方才说范琼打算反攻金军?”韩子轩问唐新道。
唐新耸了耸肩膀道:”那是他的原话,我只负责转述。至于他是真是假,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范琼要组织抗金?这笑话得有多冷啊?
为什么特地点名要让我去呢?欣赏我的能力?不会是有什么陷阱吧?韩子轩陷入了沉思。
“可以带护卫么?”
“可以,但每名与会者只可带两名护卫。”
韩子轩想了想,说道:“两名就两名吧,护卫多寡并不要紧,反正都会被拦在外面。”
韩子轩站起身,对唐新说道:“我们一同去金明池的船上看看。”
两人坐着装甲车出了门,到了储存军火的船上。韩子轩打开一个箱子,取出一支驳壳枪,对唐新说道:“这叫驳壳枪,俗称二十响,里面有二十颗弹药,适合近距离交战。”
韩子轩教唐新使用方法,射击时要横过来打,因为枪口会跳。
临走时,两人都各自带了一把驳壳枪还有一些子弹。
第二天中午,韩子轩和唐新各带两名亲随来到宣德门前,被把守在宫门口的一群禁军士兵拦住了。
“这些都是范琼手下的神卫军。”唐新小声说道。
“卫兵只能在宫门外候着。”一个神卫军军官说道。
韩子轩和唐新步行走进宣德门,在宣德殿门口,两人又被拦住了。
“不得携带武器入内。”一个禁军士兵高声说道。
两人将挎在肩膀上的冲锋枪交给门口的士兵,一个禁军伸手在韩子轩身上乱摸,很快便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掏出来看看。”一个军官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韩子轩心里咯噔一下,如果把驳壳枪交出去,就变成砧板上的肉了。
尽管一百个不情愿,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将腰间的驳壳枪拿了出来。
周围的禁军士兵全都伸长了脖子看,却都不明白是什么东西。
“这是何物?”有人问道。
韩子轩心里一阵惊喜:这帮蠢货,只见过长长的步枪和冲锋枪,却没见识过这个四四方方的驳壳枪。
他定了定神,泰然道:“箫,呆会儿席间本公子要吹箫助兴。”
一个士兵诧异道:“箫长这样?”
“此乃胡箫。”
韩子轩一边说着一边对着枪口吹了一下,枪管里的空气受到振动,发出“嗡”的一声响。
一个军官挥挥手,放韩子轩进去。
走进大殿,韩子轩发现里面根本不像是召开军事会议的样子,而是摆了十几桌筵席,像是在开庆功筵。
韩子轩和唐新紧挨着坐下,过了一会儿,御膳房的厨子开始上菜,等菜上得差不多了,范琼领着众人向空无一人的龙椅行礼。
行礼毕,范琼宣布宴会开始。
“说好的商讨反攻金军,营救二帝呢?”韩子轩问唐新。
“我哪知道?”
其实韩子轩也没指望范琼真的会抗金,就当是来吃一顿免费餐吧。
他甩开腮帮子猛吃起来,不时有太监过来敬酒。这时,范琼对众人道:“叫几个宫女过来歌舞助兴,诸位意下如何?”
“好啊,好啊……”一群青年军官嬉笑着应和。
范琼让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军官到后宫去叫,唐新面色铁青,想站起来,被韩子轩一把拉住了:“莫生事,看看再说。”
只片刻工夫,那个军官鼻青脸肿地回来了。
范琼一脸诧异地看着他,问道:“让你去叫几个宫女过来,你怎变成这样了?”
那个军官还没开口,一个宏亮的声音从宫门口传来:“范琼,你好大的胆子,宫女乃是皇帝身边的女人,是你能随便叫来歌舞助兴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军官从殿外走了进来。
韩子轩只觉得此人面熟,仔细一想,想起来了。那天他想到后宫去,就被此人拦住了。
“此人乃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荣,”唐新对韩子轩说道,“公子听说过展昭么?此人便是展昭的后人。”
韩子轩恍然大悟,怪不得看上去一身正气的样子,原来是家风。
范琼冷冷一笑道:“展荣,你仗着皇帝的恩宠与我作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可你也不想想,你手中不过是一两百个宫中侍卫,我手中有着数万身经百战的雄兵,与我作对不是拿鸡蛋碰石头么?我托人捎话给你好几次了,你却不思悔改,既然如此,那就对不起了,来人哪,将他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一群殿前武士扑了上去,将展荣用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一个年纪稍长的军官从席间站起身来,对展荣说道:“还不快给范将军认个错?赔个不是,以后保证听范将军的差遣。”
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展荣,哪知展荣哈哈大笑道:“我向他认错?我展荣是贪生怕死之辈么?”
范琼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将他推出去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