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
茅草屋中。
等神赫醒来,天色已漆黑。
伊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我的宝贝女儿,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
神赫起身,这个梦她做了很长时间,直到醒来,还在困扰着她。
“爹,那个孩子呢!”
伊旗手撇向外面。
“被我抓了起来!”
一听到孩子被抓起来,神赫连忙穿上鞋,跑出去。
“你抓他干嘛啊,他还是个孩子。”
伊旗怕神赫出事,追上来,一边喊道:
“哎呦,我的宝贝闺女,没事,我就是给他我关起来。”
一侧草屋,神赫推门而入,孩子看到神赫过来了,一拥而上。
“娘!”
神赫蹲下拍拍男孩的小脑袋,笑起来,这一次欣然接受:
“快告诉娘,你父亲是谁?”
小男孩闪烁着大眼睛:
“我父亲是艾其瞬呀,我还记得他说过,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不喜欢他,只有娘喜欢他,所以他无论怎么样他都要救娘。”
神赫的手停留在空中,久久没有放下,看向父亲伊旗。
伊旗却啧啧称奇,这孩子怎么知道艾其瞬,难道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束淡蓝色的光围绕着神赫转起来,翩翩起舞,冲破屋顶。
屋子外士兵们被眼前的景象震撼,那是一对深蓝,没有半点瑕疵的翅膀,在天空飞舞,每一次煽动,都会有零零散散的水滴落下,人们触碰,透体而过,精神抖擞,就连角落里的鸢尾花也卷着尾巴开起了起来。
“孩子,你刚刚说艾其瞬是你父亲,那我呢?”
小男孩儿看向伊旗没有丝毫犹豫。
“爷爷!”
伊旗大喜,眼睛里透着精光,一把抱起小男孩,他非常喜欢这个孩子,同时也在考量着自己的王位,难不成是老天爷给自己送了一个继承人。
小男孩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吊坠递给伊旗。
伊旗接过吊坠,晶莹剔透,宛若琥珀,随着眼睛靠近,里面慢慢放大,宛如一个小世界,有骷髅一样的东西,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一些字,与不老泉底的文字一模一样,都属于四式佑文,还飘着两个大字,一个是‘赫’,一个是‘瞬’。
伊旗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神赫。
“女儿,你看看。”
神赫拿起伊旗递过来的石头,红了眼眶,因为她认得这个东西。
还记得神赫曾这样说过:
‘被父亲带回去以后我就住在了一个巨大的‘牢笼’里,梦凯里奇堡什么都没有,没有花香,没有朋友,每天只能面对着墙壁,当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跑到静谧之海的沙滩,捡起石头,拼尽所有力气把石头丢到海里,那些石头很有意思,里面有很多有趣的东西,色彩斑斓,五颜六色,就一颗接着一颗丢到海里,直到累了所有烦恼的事情也就忘记了。’
神赫想起小时候的一幕幕,这颗石头正是她丢了的。
神赫牵起了孩子的手。
“小竹笋,乖,以后我就是你娘了。”
神赫带着小竹笋来到黑水潭旁,此时黑水潭的嗜血寄居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面对时光之门大步走了进去,刚一落地,耳边就传来了赫·禹蟹的声音。
“怎么样,小丫头,找到没有?”
神赫将手心里的海洋之泪递给赫·禹蟹。
面对海洋之泪,赫·禹蟹连连后退生怕碰到,这一幕让神赫再次想到了斯诺,这俩人一定有关系。
就这样神赫带着所有人穿过时空之门,来到了遁世岛的另一侧,当落地的那一瞬间祈生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与昳洛相拥而泣。
二十多年了,巫裔族的人终于自由了……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岛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只见一道光冲破云霄,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
回家。
神赫刚一下船就直奔城南小巷而去,小巷幽深,道路狭窄,行至正中间有一座三层高白色的小楼,就是她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莱特伯母的家。
‘嘭……嘭……’
‘吱呀。’
映入眼帘的莱特伯母,年轻了好几岁,腰板也直了,腿脚也灵活了,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神赫知道这是因为两个儿子回来的原因。
“孩子你回来了啊,快进屋,快进屋。”
神赫进屋:
“婆婆,三娜儿和哥哥们呢?”
莱特伯母指了指楼上。
“在楼上呢。”
神赫上楼,三娜儿正靠在窗边,两位哥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呆滞,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手不停的划动着,那姿势就像滑着船桨。
三娜儿跳下窗户迎上来。
“花儿你回来了。”
神赫抱住三娜儿。
‘哒……哒……’
楼上脚步声响起,顺着楼梯看去,斯诺打扮的如邻家少女,迈着光洁的长腿走来,与初次见面相比要白了不少,手里端着一木盆。
神赫挡住斯诺,她过来就是怀疑斯诺的身份,担心伤害到婆婆一家,面色一凛。
“是该叫你青藤呢,还是该叫你赫·斯诺呢?”
斯诺听到神赫的话,一个踉跄,临着倒下前,将木盆塞进神赫手里。
神赫看着木盆中的血液打着漩涡,愣在原地。
没过多久,斯诺从床上醒过来。
“看来你已经找到了另一颗海洋之泪?”
神赫点头。
“那个人是我哥。”
斯诺无奈一笑,从床上爬起来,径直走向了那个木盆。木盆里的血液打着旋转,缓缓上升着气泡,短暂停留,破碎掉。
“娜儿的哥哥并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他们是被诅咒了,多年来囚困在幽灵船已经与那船密不可分,公主毁了幽灵船的同时他们二人已经跟着幽灵船沉沦,想要解除诅咒,就要经过救赎的洗礼。”
神赫:
“什么是救赎的洗礼?”
斯诺看向神赫。
“一个内心纯净,没有杂质的人,同时身体里流淌着希望之血。”
巨大的水桶放于屋子正中间,一沫·小特乐和二泡·小特乐在其中,还是那个划船的姿势。
斯诺拎起水盆毫不犹豫浇下,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语言。
“啪嗒,啪嗒。”
血液滴落,顺着毛孔渗入二人的皮肤,瘦弱的肌肉膨胀起来,原本涣散的双眼越发的清晰,只是一瞬间,一沫和二泡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站起来:
“妹妹!”
三娜儿喜极而泣,她知道哥哥们醒了,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