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狐狸说了,这次玩票大的。要多少兵尽管提,五天之内,拿下韩国。”
姬无度猛嘬了两口手里的雪茄,翘着二郎腿坐在木椅上,满脸的惬意,语气里的随意感让人感觉他在讨论一款单机游戏。
姬家和T组织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是宋通天和T组织关系深得很,作为宋通天“得力助手”的姬无度也就自然而然成为了宋通天的传话人。
至于宋通天和T组织有什么关系,姬无度不知道,也不关心。
“直接在中国动手不就好了?打下一个城市总比打下一个国家简单吧?”某地区代表不解。
这个代表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脸上稚气未退,旁边年长的代表忽然一颤,惊惧地朝他摆了摆手。
姬无度顿了顿,目光少见的锐利起来:“小子,刚进组织的吧?”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静默了,或同情或担心地看向那个年轻代表。年轻代表也不是傻子,看得出来氛围明显不对,他朝旁边的人投去询问的目光,但旁人无一例外地扭过头不去看他。
“小伙子很有想法,今天我就免费地教教你。”姬无度大度地笑了笑,弹了弹烟灰,“进组织多长时间了?哪国的?”
“三个月,巴西。”年轻代表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开会之前领导就千叮咛万嘱咐,说千万别招惹姬无度。
他问领导姬无度在T组织的职位是什么,领导说没职位,但比任何职位都大……
看周围人的反应,姬无度的权力好像真的很大……
“新鲜血液啊。”姬无度吸了一口烟,戏谑地看着年轻代表,让别人错以为刚才的严肃都是幻觉,“不动中国呢,有三个原因。第一,我是中国人。”
年轻代表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神经错乱的家伙有这么深的爱国情怀。外国人都说中国人民族情节重,看来的确不假。
“第二,阴家在中国。这个没什么好解释的吧,阴家也算是占了半边天了。”姬无度笑着,把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年轻代表点点头,确实,阴家势力大得很,连ERA都忌惮不已,现在组织的实力还不足以和阴家抗衡。
“第三,你可能不太了解中国,中国有句老话……”姬无度上前两步,走到年轻代表面前,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这个年轻人。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姬无度说完后,耸耸肩,又一脸无所谓地看向相关负责人,再次询问需要多少兵力。
年轻代表咽了口口水,现在他完全明白了为什么领导会提醒他不要招惹那个怪胎了……那种眼神……
仅仅是被瞪了一眼,年轻代表就被吓得动弹不得。那是何等惊骇的压迫感啊,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面前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被激怒的古佛,令人窒息的威压排山倒海地坠在身上……
但真是让人想不到,这个懒散的家伙居然还是个爱国主义者……
而至于为什么不能从中国下手,他也差不多明白了,一个是因为中国人凶,另一个是因为中国凶……
“哦对了,差点忘了,那白面狐狸说了,让每个区域都组建一支自己的军队,要正规化,什么番号什么徽标,你们商量着来就好。”姬无度拍了拍脑门,在会议的最后随口提了让各代表要头疼一阵的命令。
…………
“你把他们带回来干什么?当人质?”笛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被绑在一起的三个人,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刘一息表面上微笑着点头,心里却开始骂街:奶奶的鬼知道刘不堕怎么想的!
而刘不堕的说法是担心清水二藤放弃杀他,而且绑了人说不定可以让清水二藤多带点人来,人多了才有意思。
妈的你以为打扑克呢!还人越多越有趣!这不就暴露了吗!
话是这么说,但刘不堕这个锅他不得不背,反正已经晚了,而且打得时候是刘不堕上又不是自己上,只要笛子她们没事就好了。
“你什么时候把他们抓过来的?小妙呢?怎么没见她人?”笛子一连串的问题连贯而出,她又开始怀疑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为什么感觉发生了好多事,过了很久的样子?
“她……她……那个……她喝醉了应该还没醒吧……”刘一息讪笑着,摸摸后脑勺,不知为何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说出来就像是《不良少年强迫无知少女喝醉并做出了这种事》的法制节目既视感。
“喝醉了!?”笛子又惊,这件事已经超出她的理解范围了。在她记忆中,这么多年刘小妙从来没有违反过家规,一直是中规中矩又……唯唯诺诺的“乖巧样子”。
“昨晚你们都干了什么啊!”笛子有些抓狂了,虽然理论上刘一息对刘小妙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但是……这也太快了吧!
“你千万别误会!我们昨晚就是出去吃了个宵夜、让她哭了一会儿、喝了点酒、顺便抓了三个人质而已!”刘一息说完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偷偷吃宵夜意味着冒着暴露的危险带刘小妙违反家规,让她哭了会儿是什么鬼啊!做了什么事会让平日里这么守规矩的丫鬟哭出来啊!还带一个从来没沾过酒的女孩子喝酒,这是要家规宪法都违反啊!还顺便抓了三个人质,合着战斗只是顺手干的事对吧!对吧!对吧!
笛子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怒视着刘一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刘一息苦笑着,企图做最后的挣扎:“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突然,一阵哭声打破尴尬的沉默。
刘一息如释重负地冲了过去——克洛伊醒了。
克洛伊完全就是小孩子的样子,早上醒了看不见人会哭的。毕竟无论是家族有没有消失,总有人24小时照顾这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
来到武汉后,刘小妙就成了克洛伊的全职保姆,每天早上都会等到克洛伊醒来,给她穿好衣服才去忙。
由于刘小妙宿醉未醒,醒来察觉房间内没有人作伴的克洛伊直接哭出了声。
刘一息逃到了克洛伊的房间,猛得关上门防止笛子追来,这才长出口气。但略作思考之后,他想起了另一个致命性问题——他对照顾孩子一无所知。
“哇呜呜——!”
克洛伊坐在床上嚎啕大哭着,涕泗横流,白净的脸蛋上笼上一层粉色,分外惹人怜惜……个毛啊!刘一息已经彻底慌了,脑子里只有“怎么办要死了怎么办要死了”的无限循环。
刘一息在床边手忙脚乱地给克洛伊擦泪和鼻涕,但克洛伊的哭声不但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大。
“小祖宗您别哭了啊——”刘一息有些崩溃了,又是哄又是抱,效果……没有效果。
无奈之下,刘一息直接抱起了克洛伊,决定从克洛伊的喜好下手:“小姑奶奶不哭了好不好?哥哥带你去吃好吃哒的好不好?想吃什么都可以哦~别哭了我求求你了啊~让你吃个够好不好呀!”
刘一息感觉自己不管是作为男人还是作为世界战斗力巅峰的脸都丢光了……为了哄克洛伊,他已经把自尊踩得稀碎。
然,并卵。
另一个房间。
刘小妙皱了皱眉,她被哭声吵醒了。
头疼。
哦,想起来了,昨晚人生第一次喝酒,直接醉倒在吧台,没想到一觉醒来已经现在了。
之后呢?之后发生什么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些凌乱,但还算得上整齐,大概是被刘一息直接放在了床上。
也就是说还没有失身……
刘小妙长出一口气,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就算刘一息对自己做了什么她也绝无怨言,毕竟是她的职分,而且……她也不讨厌……
哭声越来越清晰,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等等,现在几点了?
刘小妙脑中惊雷炸响,她如梦初醒地看向墙上的电子钟,“10:02”的字样赫然在目!
“诶!?”
刘小妙怪叫一声,猛得趔趔趄趄地冲出门,却看到笛子堵着耳朵靠在克洛伊房间在的墙上,脸上写满了“绝望”。
两人对视片刻,纷纷愣了愣。
刘小妙下意识地低下头,红着脸恭敬地叫了声:“笛子姐……”
“快进去救救孩子吧……”笛子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刘小妙,她看得出来刘小妙的衣服……不太整洁……无所谓啦,不管刘一息和刘小妙发生了什么,都符合规定的。
但不知为何,笛子下意识地坚信刘一息不会做那种禽兽之事。
刘小妙赶忙点点头,推开房门,但面前的一幕着实让她瞠目结舌。
“不哭了好不好~再哭就不好看了~”刘一息一边用奇怪的声线说着,一边做出滑稽的鬼脸。
刘小妙推门而入,两人相视一愣,刘一息当场石化,僵在了原地,刘小妙……惊呆了!
刘一息的表情逐渐凝固,随后他故作淡定的克洛伊放在床上,面无表情地向刘小妙走去,来了一个90°鞠躬:“拜托了!”
说完,刘一息就直起身,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刘小妙呆了几秒,终于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她下意识地强忍笑意——下人是不可以随便笑的。
这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刘小妙潜意识中就把自己定位成了“下人”。
“今天,你是我的唯一啊……”
昨晚的一切猛然涌进脑子里,温柔的声音让她的自卑感瞬间退散。
为什么?为什么养成了十几年的习惯会因为一个刚见面几天的人改变?
不清楚,也不关心,或许……反抗的火苗很早之前就在心里默默地燃烧了,这个人只是给了自己足够的燃料,让这火的光足以照亮自己了吧。
刘小妙抬起头,察觉到了刘一息眼中的质疑。她允许自己微笑,这也是和他约定好的。
她笑了,点点头:“交给我吧。”
刘一息眨了眨眼,脸上是那个温柔的笑。他摸了摸刘小妙的脑袋,声音也是如此温柔:“谢谢啦!”
“一直这么作,不累吗?”
刘不堕的声音不适时的穿来。
“你明白的,你不是所谓的温柔的人!为何强迫自己笑呢?为何要讨这些无聊而愚昧的人类的欢心呢?”
“不觉得虚伪吗?你从来都不是温柔的人,只不过把温柔的面具戴得太久太久了,久到忘记自己的模样了……”
刘不堕没有停住,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恶魔的低语。
刘一息仍然温柔地笑着。
这次,他没有打断刘不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