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混沌,木排如一片树叶般在波涛间起伏,被一波波水浪推向不知的远方。雨仍旧下得很大,为了不被雨水淋湿,所有的人和雪橇犬们都挤坐在了桦树皮缝制的篷帐里,高礼师和郎宁生并排坐在篷帐的前面,他们肩上架着的雄库鲁如哨兵一样用锐利的眼睛监视着前方,雪橇犬们则有秩序地趴卧在篷帐的四周,竖起耳朵随时准备着为主人去战斗。
“浪太大了,我有些恶心,想吐……”
小花鼠话还没及说完,就从桦树皮篷帐中钻出头去呕起来。因为一夜没有吃东西,小花鼠只干呕出些胃液胆汁,但是看起来仍旧很难受。
“再坚持一会儿,我看到陆地了!”
郎宁生一边帮小花鼠拍背,一边从篷帐中探出头,巡视着四周。
“前面水面上露出来的好像是山峰,一座、两座、三座、四座……应该是并排七座山峰。”
高礼师兴奋地大声说道。
“看那几座山峰的形状应该是石山,不会滑坡,遭遇泥石流。一会儿接近山峰时,我们得找个和缓的坡地靠岸。”
关鑫搂着睡得仍旧很实的谷沃贺说道。
“知道了!五儿,你到前面来,帮我一起用木棒控制一下方向和速度,准备靠岸。”
高礼师回头招呼马伟博道。
“我也和你们一起出去吧!”
肖强松开搂紧桦树茸的胳膊,猫着腰往外钻。
“我也一起!”
坐在最后面的杨宇桓也随后跟出去。
雨比昨夜小了许多,天空虽然仍旧阴云密布,黎明的曙光还是准时照亮了天与地,洪水如汪洋大海般无边无际,木排在波浪的推搡中越来越接近了海岛一样矗立在水中的七座石砬子。
“那边比较平缓,还有几棵松树可以绑缚木排。我们准备靠岸吧!”
高礼师站在木排的最前面,指挥着大家靠岸。当木排到达缓坡的刹那,他们合力用一根粗的松木抵住岸边的一块巨石,以缓解木排靠岸时的冲击力。一直站在木排边缘待命的肖强迅速地将木排上的皮绳绕过岸边的松木,以固定木排不让它被急流冲走。木排顺利停靠岸边后,大家一起把几根皮绳分别绑缚在岸边的几个松树干上,以防万一。
木排停稳妥后,高礼师和马伟博先跳上岸,协助其他人顺利蹬岸。大家都下去后,已经从晕船状态中缓过来的小花鼠才招呼着她的哈士奇上岸,郎宁生随后也指挥着其他雪橇犬们下了木排。
石山上多是坚硬的花岗岩,雨水汇成瀑布从石山的高处冲刷下来,在凹陷处流淌成一条条溪流,汇入仍旧上涨的洪水中。高礼师让关鑫带着谷沃贺他们先到附近的石崖下躲雨,他则和马伟博一起去探寻可以容身之所。
高礼师和马伟博小心地爬过瀑布前面的岩石,绕到瀑布的侧面,淌过一条溪流,来到一片松树林边。这里的松树都生长在岩石间,而且周围比较平坦,没有大的水流,很适合搭建临时性的住所。
“你回去通知大家,我去林子里捡一些松枝生火。”
高礼师对马伟博说道。
“好的!”
马伟博说完就往林子外走去。
关鑫他们跟着马伟博来到松树林里时,高礼师已经寻了许多松树枝堆在一处比较干燥的岩石上。大家七手八脚地用桦树皮在几棵松树间搭起一个篷帐,用几块鹿皮铺在岩石上做地铺。此时,小花鼠在桦树茸和谷沃贺的帮助下也升起了火,于是饥寒疲惫的几个人围坐在火塘边,一边烤火,一边吃着肉干充饥。
“你别动,我来吧!”
关鑫按住身子有些笨重的谷沃贺,站起来去篷帐外取回盛满雨水的陶罐,吊在火塘上。小花鼠动作麻利从身边的桦树皮袋中拿出一些野菜干放到陶罐里,接着又放了几块鹿骨进入。
“鹿骨砸碎了可以喂哈奇士。多亏桦树茸姐姐把它们留下来了!”
小花鼠看着对面正笑着看向她的桦树茸钦佩地说道。
“看外面的天儿,今儿应该能见到太阳了!先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等雨停了我们就赶紧出去找吃的吧!”
关鑫环视一周说道。
“你们喝完野菜汤都睡一觉吧,我才睡醒不困,可以给你们放风。”
谷沃贺看着大家笑着说道。
过了晌午,雨果真停了,天也开始放晴,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间射下来,光芒四射,让混沌的天地间变得通透起来。各种生命之声随着阳光一起钻进关鑫他们的耳朵里,让他们从疲累的睡梦中醒来。
“唧一唧唧,唧唧,唧”
……
“唧一唧一唧唧,唧唧”
“刚才是鸟叫声吗?”
关鑫躺在地铺上侧耳听着篷帐外传来的鸣叫声,抬头问坐在篷帐边,扒开帐帘正探头向外看的谷沃贺。
“应该是!好像就在那边松林里。”
谷沃贺转头欣喜地指着鸣叫的方位对关鑫说道。
“我们出去看看吧!”
肖强从地铺上爬起来兴奋地说道。
听说有猎物,高礼师他们也立马从地铺上爬起来,睡意全无,拿起弓箭就往篷帐外走。哥六个循着叫声向松林深处包围过去。
扑棱棱!一个身影从松树下的草窝里飞起来落到十几外的一棵松树枝上。
“是飞龙!”
关鑫抬头看着那只惊魂未定的鸟惊喜地叫道。
“唧唧唧……”
受惊的飞龙刚想再次起飞就扑通一声从松枝上栽了下来。
“老大真是箭无虚发啊!”
杨宇桓拍手叫好道。
“飞龙都是成群结队的,附近一定还有,我们赶紧去找找吧!”
关鑫提醒大家道。
“那边还有一只,我看见它飞过去了!”
肖强指着前面的那棵松树喊道。
“快点!它又飞起来了!”
杨宇桓对正在搭弓放箭的高礼师大声说道。
“唧唧……”
一只飞龙从两棵松树间坠落下来。
“打到了!”
马伟博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奔过去,提起那只肥硕的飞龙,向大伙儿炫耀着。
“好样的!六儿也打到一只!”
关鑫站在不远处的松树下,右手提着一只飞龙大声说道。
“四儿,你先把这三只飞龙送回去让谷沃贺她们收拾了,我们再去前面看看还有没有了。”
关鑫对杨宇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