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你俩留在谷沃贺他爸家不回来了呢!聊什么呢?大冷天的也不进屋!”
杨宇桓尿急出来解手,发现郎宁生的大法拉停在门口,就走过来,听见里面有关鑫和郎宁生的说话声才揭开帘子,探头问道。
“谷沃贺体谅我,说我一定很想你们哥几个,今晚不用回去了。就这样,我把谷沃贺送回去又跟六儿一起回来啦!”
关鑫一边说着,一边从篷帐里钻出来,郎宁生架上他的雄库鲁也随后下了大法拉。
“你俩先进屋吧!给你俩留着烤鱼呢!我得先撒泡尿,憋死我了!”
杨宇桓一边低头解裤带,一边对关鑫和郎宁生说着。
“好吧!”
郎宁生看一眼正撒尿的杨宇桓,笑着应道,然后拉起关鑫的胳膊向门口走去。
进屋后,关鑫发现高礼师和马伟博正躺在虎皮褥子上打盹,额尔赫一家人却不在。
“额尔赫那克出一家人去哪了?”
关鑫问听到动静后立刻爬起来的高礼师。
“额尔赫那克出害怕我们拘束,为我们准备好吃的,就带着家人一起去邻居家借宿去了,拦都拦不住。”
高礼师有些愧疚无奈地对关鑫说道。
“他就是这么个性格,随他吧!”
关鑫宽慰地笑着对高礼师说道。
“坐下,边吃边聊吧?刚才唠嗑时没觉得饿,现在一闻到烤鱼的香味我就饿得不行了!”
郎宁生一屁股坐到火塘边,拿起木架上放着的烤鱼,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也顾不上等关鑫了。
关鑫拉着高礼师一起坐到火塘边,也拿起一条烤鱼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给我留点啊!看你们吃我咋又饿了呢!”
撒完尿的杨宇桓开门边下梯子边大声说道。
“不够再烤两条,这儿就鱼多,不怕你吃!”
关鑫把嘴里的鱼刺吐到火塘里,回头笑着对已经下了梯子的杨宇桓说道。
“如果三儿在,我们哥几个就齐了!”
高礼师看着火塘里跳跃着的火苗感慨地说道。
“你们啥时候回来的?”
已经进入梦乡的马伟博被屋里的说话声吵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看着正围坐在火塘边边吃边聊的四个人迷迷糊糊地问道。
“才回!别睡了!过来坐着唠会嗑。”
高礼师回头招呼仍旧迷迷瞪瞪的马伟博。
“六儿,你说要和小花鼠的爷爷换哈奇士,怎么没见你们带回来?是没换成吗?”
关鑫烤鱼时,脑里冒出刚刚和郎宁生没聊完的事,急忙追问道。
“换成了。小花鼠爷爷怕哈奇士不听别人的话,就让小花鼠带着哈奇士去海神岛和三儿会齐,然后再一起回。”
郎宁生边吃鱼边含糊地解释说。
“那小花鼠一个女孩子怎么回部落啊?”
关鑫不放心地追问郎宁生。郎宁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犹豫地看向身旁的高礼师。高礼师没有看郎宁生,表情有些尴尬,又有着忸怩,整张脸红彤彤,和火塘里的火一个样。
“小花鼠不回去了,他会留在我们部落,帮助我们饲养繁育哈士奇。”
郎宁生收回看向高礼师的目光,转头简单地对一直等待答案的关鑫说完,就顾自吃起鱼来。
“小花鼠来我们这里,那谁帮他爷爷照看剩下的哈士奇啊?他爷爷不是病了吗?”
关鑫忍不住又追问道。
“海霞让爸和她一起回部落,爸不想海霞为他来回奔波就答应了。至于剩下的哈士奇经渡鸦萨满同意,由海霞带回部落寄养,归两个部落共有。”
高礼师仍旧低着头,用木棍拨弄着火塘里的柴火,以掩饰自己的窘迫。以为人性本能的渴望不会那么强烈、持久,可是再见到海霞时,精心围筑的欲念之墙顷刻间就崩塌了。生理需求满足后带来的却是内心满满的负罪感。他也曾扪心自问,内心深处装着的到底是噶卢岱,还是躺在怀里的海霞,令他沮丧的是没有答案,无法选择。
高礼师发现,离家越近,他想起海霞的时候越多,对噶卢岱的负罪感越强,内心那个焦躁不安的大狼再次窜出来,让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哎!怎么了?好好的,你哭啥啊?”
关鑫被突然崩溃号哭的高礼师弄懵了,很想劝阻他却又不知如何劝。他无助地看向其他三个人,可那三个人也和自己一样一脸诧异,呆坐在原处,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噶卢岱!我对不起你!我没想辜负你!可是!可是……你会接受一个心里装了其他女人的男人吗?”
高礼师把头埋在膝盖中,一边说,一边哭,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
“如果在现代,噶卢岱不会原谅你,可这是史前,古人对爱情还没有那么高的境界,更何况你也是迫不得已才背叛她的。我想噶卢岱应该会理解你,原谅你的。”
杨宇桓站起来,走到高礼师身旁,一边开导他,一边安抚地轻拍着高礼师的肩。
“就是!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有时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就像我和九月鹿星,二狼和谷沃贺,三儿和桦树茸……有哪个是我们自己设计好的呢。既然经历了,结果好与坏我们都得接受,不是吗?
人只有经历多了才会成熟,才会淡然,才会学会放下和忘记!”
郎宁生突然变得深沉起来,让关鑫对他刮目相看。那个有着谜一样名字的九月鹿星,会是六儿心底的最爱吗?看得出来,六儿因为她改变了,成熟了,像个男人了!
“噶卢岱真的会原谅我?”
心里面那个狂躁的大狼隐遁后,高礼师停止了哭泣,有些不好意思地抹去脸上的泪痕,怯怯地抬头问正低头看着他的杨宇桓。
“会的!会的!你看部落里取两个,三个女人的都有,而你只是被迫奉献了些精子而已!”
看高礼师终于不哭了,杨宇桓立马恢复了原本的赖皮样,说话也没了正形。大伙儿都被他逗得哈哈哈地笑起来,连高礼师也一把把他推开,红着脸尴尬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