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个五颜六色的十七八岁少女,正探身朝这边张望。
“三公子康复的怎样,我能进去看看么。”少女问。
这位是吉昌郡主的侄女陆从睽。
“六姑娘,公子说,他现在想休息。”
陆从睽心里一阵失落。
自从姑母问她是否对三公子有意,她来府上的次数就比平时多了数倍,但是一次也没有见到赵企章。
她是多少有点不甘心。
“要不,我去通报一下公子。”纯多见她不走,为难的道。
其实在纯多心里,他对李盛搁已是满满的恨。
若不是她,公子会如此颓废么。
陆从睽是郡主的侄女,对公子真心,未尝不是好姻缘。
陆从睽瞧着紧密的房门,愈发有推门而入的想法。
眼底犹豫一闪,便抬步朝房门走去。
“六姑娘。”纯多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忙追了上去。
但是陆从睽走的比他想象的快。
纯多追到房门外,那门刚巧被陆从睽的随身丫鬟在外面啪的一声关上了。
“姑娘找公子有事,你我还是在外面等吧。”那丫鬟双手抱拳挡着纯多。
有女挡路,纯多只好靠在门侧听着里面的动静。
屋内静悄悄的,赵企章听见声音抬了下眼皮,看见陆从睽又迷上了眼。
这个表妹他虽然见的不多,但是跋扈的性子还是让他有些印象的。
“表哥,你好些了吗。”
陆从睽端起桌子上的茶盏,亲自为他斟了一杯。
赵企章道,“我想休息,你出去吧。”
陆从睽微微一愣,款步近身,恬静的笑道,“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也可以讲与睽儿听听,看看睽儿能不能让表哥开心。”
其实赵企章不开心的原因吉昌郡主早告诉了她。但是赵企章面前,她不想透漏自己所知甚多。
赵企章皱了皱眉。
他不想说话。
陆从睽,“表哥……”
话没说完,就听见赵企章鼻子里哼出来的气息,“纯多,送六姑娘出去。”
在门口左右踱步的纯多闻闯了进来。
“六姑娘。”纯多望着床上不耐烦的赵企章,与呆在一旁的陆从睽,客气的做出送客的姿势。
陆从睽眼眶委屈的略略一红,回身将茶盏放下,柔声道,“表哥好好休息,改日我再来看望你。”
陆从睽出去之后,赵企章淡淡的睁开眼。
“怎么让你守的门?”赵企章责怪,
纯多忙请罪道,“都是小的不好,没有看住六姑娘。”
“若是娘问起来,就说我现在不想娶亲。”
赵企章也知道陆从睽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肆意进他房间,定是母亲许了意。
纯多哦了一声,上前将赵企章靠在床栏上的身子扶到床上。
瞧着赵企章摆手,才又走了出去。
李盛搁累累的睡了一晚,第二天刚用了早膳,就见老夫人身边的阿坚只身前来。
李盛搁微微一愣,就算老夫人要找她问话,也不至于让阿坚来请她。
阿坚抬眼扫了一眼李盛搁,低声道,“老夫人让我来问大姑娘一个问题。”
李盛搁眉毛一凝,“张妈妈有话请将。”阿坚姓张。
“老夫人说要将三姑娘嫁给远房的乡下亲戚,不知道大姑娘可否同意。”
李盛搁心头一惊,忽觉好笑。
老夫人这是给她出难题。
这本来是尚书府的事,是老夫人一家之主的事情,就因为她不愿意去找镇国公府说情,就要把这置庶妹生死不管的恶名,按到她身上。
李盛颜远嫁乡下,以后既生不出什么波澜,京城也少了李盛颜这号人物。也勉强算是尚书府做了交代,也立了规矩。
“这府里规矩现在改了么,轮到我说了算了?”李盛搁眉目轻挑,不失温和。
阿坚眉头越过一丝冷色,“老夫人说,这件事情大姑娘受了很重的伤,所以对三姑娘惩罚,需要问问大姑娘,可是满意。”
李盛搁知道,老夫人这是要再逼她一次。
笑意盎然,“既然是祖母的意思,我自然满意。”
阿坚眼神微闪,躬身道,“奴婢也没什么事了,就先告退了。”
阿坚走后,山秀朝着仁心堂的方向呸了一口。
“什么老夫人,就是老妖精,净想着法子破坏我们姑娘。”
转过头小脸就郁闷起来,
“三姑娘就是个小妖精,怎么会甘心嫁过去,一定会生出不小的风波,姑娘可要小心。”
李盛搁觉得眉心重重一跳。
李盛颜这可不是只小妖精。
山秀见她蹙眉,拉着她道,“姑娘,我听说京城来了一帮很厉害的杂耍,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与其在府里等麻烦来烦,还不如出去轻松。
李盛搁点头,主仆二人就出了门。
海悦楼二楼靠窗的雅间里,坐着一个端庄如玉的公子,他的对面坐着一个面容土黄的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
男子脸上有一丝威仪。
“舅舅让我找的东西,我找到了。”
赵启印将手里一个小东西呈给付御史。
付御史接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就是这东西,舅舅找了好几年,没想到还是你有办法。”
“这是什么东西?”赵启印看着那手指大的小东西,表面上像一块普通的玉,其实是一块被精雕细琢的石头。
“这个你就别管了。”付御史微微犹豫,将东西收在怀里,瞧着刚才赵启印看的地方望去。
李盛搁与身边的丫鬟在街上正四面张望。
“侄儿对大姑娘感兴趣?”
赵启印略一犹豫,点头道,“见过一次,觉得有意思。”
“舅舅也没有想到,李正清那个倔老头会拒亲,倒是害的侄儿白跑了一趟。”
“世人都觉得侄儿傻,别说是尚书大人,就是普通的姑娘,怕是也没有人敢嫁。”赵启印自嘲的道。
付御史拍拍他的肩膀,“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赵启印为付御史斟了一杯酒,自己先喝下一杯,“舅舅说的哪里的话,国公府不待见我,我自然知道要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