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渊抬步去追陶意云的时候，忽而听见了一个巨大的响声，陶意云把她卧室的门关了。
里面很快传来水声。
想起刚刚她使劲擦嘴唇，季渊敛下眼睑，并没有敲门，靠着墙，微微仰起头，黑眸盯着天花板，稍后，伴随着水声，他合上眼。
后来水声停了。
良久，房间里面已经一点儿声音也听不到了，季渊才站正，面对着那扇禁闭的门，抬起手，又慢慢放下，转身进了主卧。
今晚的夜有些过分安静。
陶意云在闭目养神，突然听见了小小的声响，她微微皱眉。
人影越看越眼熟，陶意云盯了一会儿，确定是季渊。
陶意云皱眉，看见头上的白色天花板，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合上眼。
他走得很慢，很轻，可能是赤脚，踩在地板上没有多大声音，如果陶意云没睡的话，也许不会发现他过来。
季渊小心翼翼地走到陶意云床前，定定地看了她许久。
因为外面没有月色，陶意云没开小灯，季渊只能看见她的脸部轮廓。他低下头，头发稍微耷拉下来，大理石地板倒影着他的模样。
季渊动手，轻轻给她扯上被单。
陶意云的心，微动。
她的容貌真好看，季渊想。
他俯身，小心翼翼地吻在陶意云的额头上，他没有马上起来，反而印了许久，他没敢多动作，细小轻微地添了一下，然后再直起腰，再不敢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季渊刚走，陶意云就睁开了眼睛。
她盯着他越来越小的影子，微微皱上眉头。
第二天，陶意云是顶着黑眼圈起来的。
“妈咪变成国宝咯！”乐乐指着陶意云的黑眼圈说。
陶意云笑，“所以我们家宝贝千万要早点睡觉，不要像妈妈这样。”
季渊看见陶意云竟然有了黑眼圈，心里一个咯噔，她应该不会知道他偷吻的事情吧？
他的手放在身侧，在无人知晓时握了起来，并斟酌着语气出声：“你……”
“乐乐，我们去吃饭。”陶意云一点儿也不想理季渊，拉起乐乐。
乐乐昂起头，“妈妈长了黑眼圈也不丑，我妈妈最好看。”
“但是我不希望你有黑眼圈。”
“那好吧，我是好孩子，当然会早睡早起，不像妈妈。”乐乐撇嘴，伸手去拉陶意云的衣服。
“妈咪，为什么不理爸爸啊？爸爸干坏事了吗？”
孩子的手微胖，肉肉的，紧紧攥住陶意云的衣角，仰着头问。
看着乐乐那一派天真的眼睛，陶意云摸摸他的头，“对啊，我们不要理干坏事的男人。”
乐乐点点头，不满瞪了一眼自家爸爸，“嗯嗯，爸爸坏。”
“宝贝真乖。”陶意云蹲下，轻吻了下乐乐的额头。
乐乐受宠若惊地站在那里，妈咪亲他了唉！
不止乐乐目瞪口呆，连跟在他们身后的季渊也愣了一下，然后略有些醋意地看着乐乐，她刚刚应该亲他的！
季渊的小心思没有人知道，母子俩现在谁也不注意他了。
“走，吃饭去。”陶意云被自己的小宝贝哄得心情贼好了，于是弯起浅浅的笑意，牵着乐乐去厨房吃饭。
看着母子俩这么开心地自己走了，季渊强烈地感觉到自己被忽略了。
他何时存在感这么低了？
还是说，她所谓好好过，完全是因为乐乐？
季渊的眸子暗下来，百感交织的感觉扰得他心乱如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