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一眼门外的两个男人的背影，赵宁生眸色微变，压低声音。
“公司现在情况怎样？”
“银行贷款的钱已经批下来了，公司目前情况挺好的，所有负面新闻也压了下来，有些部门的人走了一些人，不过人不多，公司大致上这几天的情况是这样。”
艾清一秒进入了助理状态，习惯性手抬了抬耳边，手没碰着眼镜，这才想起来今天没戴眼镜。
赵宁生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了，背靠在沙发上，蹙起眉心，按了按太阳穴。
“董事那边有没有动静？”
见状，艾清立马翻包，从内格掏出两颗糖，“赵总，吃点。”
撕开糖的包装，放在嘴里含着，甜度刚好，赵宁生闭上了眼睛，揉了揉眉间，整个人好了许多。
“董事那边没有动静了，自从钱严华改口供说这件事全都是他自己一时贪恋一人所为之后，董事会那边消停了不少，还有秦董事态度缓和了不少。”
瞬息睁开了眼，她眸色一冷。
秦狐狸能不态度缓和吗？钱严华背叛他，林云城现在脱身了。他本想着帮着顾嘉遇，以为能拿到林氏的最大股份，却没有想到如意算盘打错了，现在落的一场空。
估计他现在气的牙痒痒，正想着怎么挽回一局。
望着眼前的人，艾清眸色担忧，赵宁生有轻微低血糖，两年前她加班过度，睡眠严重不足，加上没吃多少东西，当时在办公室晕倒了，那次可把她吓坏了。
从那时候开始她包里常备糖，以防万一她低血糖又犯，这些年，这个习惯就保持下来了。
“赵总……”
“嗯？”
她欲言又止，却不知道该不该说。
“没事……您是不是饿了？要不要我去附近买点吃的过来。”
最后还是没说出口，林拾川知道她要结婚的事情之后大怒摔门离开，从那天之后她都没见到他来过公司了。
“不用，我不饿。”
艾清还想问要不要喝咖啡，被赵宁生打断了，“你跟着我也有三年多了吧。”
“赵总，准确来说是三年零四个月。”
她怕了拍身旁的沙发，示意她坐下来。
赵宁生舌头卷着糖，一边的腮帮子鼓了起来，今天她穿的比较休闲，随意一件短袖白T配着牛仔裤，和平时在公司职业女强人的样子完全相反，今天倒是显得疏离感少了许多。
能把棒棒糖吃着成像吸烟那么酷的女人，也只有赵宁生了。
纤长的手捻着棒棒糖，目光清冷，舌尖轻舔，说不出的一股妩媚劲。
一旁的男工作人员都看呆了，目光恰好撞上，连忙撇开了目光，脸色一红。
“周微微离职之后，不算上罗心她们，你是跟了我最长时间的。你跟着我从实习到现在，就没有休息过。而我每天只关心项目进程，只知道让你们加班，你们私底下应该挺恨我的吧。”
艾清吓得僵直了腰背，大脑过了一遍万种可能性，老大怎么突然这么说？该不会是哪里做的不对了她不满意，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没有……不是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会……我大四实习的时候就跟着您，其实我很感谢当时您把我招进公司，不然的话以我当时的学历和阅历是完全没有可能进公司的。这些年跟着赵总您，我是真的学到了很多东西。”
“你今年有24岁了吧。”
为什么突然之间要问年纪？这是嫌她没有长进吗？
她惶恐不安两只手交叉紧攥着，“刚满24岁，赵总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25岁是工作的一个上升期，你想一直只做助理？”
“赵总您的意思是……”
心跳不自觉的快了许多，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上海地区总策划这个位置空缺着，你觉得你能胜任吗？”
霎时间，艾清愣住了，望着她，一时间竟然激动到无言。
“怎么？没信心？你跟我了三年，连这一点自信心都没有？”
“不，不，不是！赵总我……是没想到您会这样说……”
她连忙解释，语调急促。
“没什么好意外的，你现在的能力足够胜任，还记不记得我当年面试的时候和你说的那句话。”
“我记得！我记得！您说过工作并不是学习，公司也不是学习的地方，既然付了工资就会需要有用的人，没有人会愿意花钱请一个没能力没经验的人，要想站得住，就必须短时间内强大起来。”
“这三年你自身能力提高了很多，也足够自己单独做项目策划。这些年你在我手底下撑了怎么久，我要谢谢你没有辞职。”
得到她的肯定，艾青眼眶一热，紧咬着唇，泪光闪烁，心里真的很感动。
“真的！真的很谢谢您，赵总我一定不会辜负您所望！”
这三年的辛苦，她以为她没注意，谁会去注意一个小助理，没想到她竟然放在心上了。
当实习生那段时间，以前没有接触过的项目策划投资，巨大的工作量压到她身上时，她每天都顶着压力完成工作之后还要回家学更多的知识，为了能跟得上她的节奏。
第一年，她每天基本睡不够六个小时，身体累，心里苦，她每次往家里打电话，又不敢和妈诉苦，当时真的那种感觉很辛苦很孤独。
曾无数次想过要辞职不干，虽然赵宁生工作的时候很拼，完全不让人休息。
可是在莫名替别人背锅泄露项目信息的时候被公司所有人都仇视的时候，是赵宁生毫不犹豫相信了她，甚至为了她还去找林云城求情。
从那时起她就在决定了，即使累一点，也要好好的跟着赵宁生。
无论再怎么累，也好过是那些腆着大肚子想要潜规则的油腻中年大叔上司。
瞧着眼泪汪汪的艾清，赵宁生轻笑，眸色柔了几分。
当年看着她那双眼睛里的倔强和不认输，就像看见了自己。
一个想要证明自己，不断的努力的往上爬的人。
她吸过最浓的烟，喝过最烈的酒。
见走廊的两人准备进来，赵宁生站了起来，含着棒棒糖，话有些不清晰，“走，试婚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