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的时候,仿佛是个一千度近视眼的半个瞎子弄丢了她的眼镜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高度模糊的,脑袋像是被放了炸药一般,疼痛的感觉传达到了四肢百骸,“我..是死了吗?”这种痛苦,是死亡来临的前兆吗?
一阵从远到近的脚步声响起,有人走到了我身旁,说了句“不,你还活着。”,我抬头想要努力看清那个人的脸,但是我却只听到了熟悉的步伐声,全是模糊的,我眯着眼睛,想看清那个人五官,却只看到了一团模糊的黑影,我起身,想要起来走到一些有光亮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可是对于阳关的渴望确极其强烈。我高估了我的行动能力,我的脚底一触碰到地板,整个人便摔了下来,长时间的卧床,我的四肢无力且乏。那人看到我摔倒,便走过来扶我,他身上没有什么香水的味道,只有一股清香的沐浴露的味道,我慌乱中抓住了他的手,随后又急忙放开。他...
他重新把我抱到了床上,随后又开口“三周前,我在帝都的郊区遇到的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从树林里冲出来,我撞上了你。”
“我没有及时报警,是因为你昏迷前说你是警察,让我协助你,带你离开帝都。”
他见我长时间的不说话,又问“你脑子没撞坏吧?”
如果不是他认真的口气,我真的以为他在骂我。
我有些急躁的打断他“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为什么看不清了...”
大概沉默了几秒,他回答“不知道..“
我“...**”
接下来的几秒钟有些沉默,我把自己抱成一团缩在床头,失去一半视觉的我有些缺乏安全,之后,我有些挣扎地开口“这段时间,有人找我吗?”
...“没有”
这个人像是凭空出来的一样,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却没有任何人来寻找她,没有身份证,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他承担了三个星期的住院费与手术费...而且还有肇事逃逸??的嫌疑??
他刚想开口说既然你醒了我们把账清一下..他的胳膊被人抓住了“同行,救人救到底吧。”
谁跟你是同行??
“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我顿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然后开口,“你食指第二关节处有厚茧,正常人这个地方不会有这么厚的茧子,长期持枪,才会这样。”
顿了顿,又说“今天你穿的警鞋,也许是因为你刚刚下班?抱歉警鞋触地的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还有,这里是你家吧,没有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地板上还铺了地毯...医院不会有真丝绒被的。”
...
我暂时不能离开这里,我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我没有任何能力去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我现在太虚弱了,同行,我可以支付全部的费用,可是我真的没有能力离开你家。”
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我听到了一声“可以”
“我伤好之后,绝不会打扰你。”
“嗯,我是林邵也,是江州刑警大队的。”
“温望,温暖的温,守望的望。”
.....
“你...方便走路吗?还是说再休息一会?”
“不是..特别方便。”
我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刚才的对话仿佛用光了我醒来时所有的力气,这时我才感觉,自己后背好像还出了一阵冷汗,身上的伤口仿佛在叫嚣,偏偏目光所触之处又是一片模糊。
“你...你家有止疼药吗...少爷?”为什么会有人叫少爷,林少爷??
过度的疼痛让我的大脑陷入了宕机状态,我陷入了一片黑暗。
“温望...温望...”
我不知道是林邵也在叫我,还是什么别的声音,我逃出来了,我从噩梦中逃出来了,我从我的噩梦里逃出来了。
之后的一周,我都处于身体报废的状态,随着药物的调整,我的身体状态好了很多,可是眼睛看到的视野一直是模糊一片。
我靠在我房间的窗户旁边,感受着外面射进来的阳光,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我想到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我甩了甩脑袋,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身体。
想着,我有些想到外面院子里坐坐的打算。
在保姆的帮助下,我心满意足的坐到了院子里的摇椅上,我抬头感受着阳光在我眼睛上毫无躲避的照射,仿佛此时的黑暗,都消失了。
林邵也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光景,像个傻子..一样在晒太阳的温望。
晒就晒了,为什么还在傻笑呢?
这时候正是夏天结束的时间,太阳并不是特别毒,温望穿着自己几年前的旧衣服,坐在摇椅上,不知怎得,林邵也就这么走过去了。
“少爷?”我听到脚步声,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询问。
...是邵也...
“嗯,去吃饭吧,我扶你过去”说着便要伸手扶温望。
“不用,我自己来...”
他家的布局不是特别难记,而且我又不是真的瞎...
说着,温望便往大厅的方向走过去。
“你今天回来的挺早的...”温望开口。
“嗯,最近不是特别忙..”
“你...”
“有人找过我吗?”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有些紧张,有些不自觉地在餐具上用力划。
“没”
吱的一声,铁质餐具在餐盘上划出来的声音,有些格外刺耳。
林邵也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
没有人找我,不可能,我没有来得及隐藏踪迹,那个人找到我的可能是百分百,可他至今没有行动,是谁,帮了我?还是,有别的阴谋?
“吃完了?我扶你去沙发。”林邵也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想要起身扶温望。
“好..谢谢。”
两个人走到沙发旁,看着新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身体好些了吗?”
“嗯...身上的皮外伤好多了,就是眼睛...还是看不清。”温望有些愁苦的皱了皱眉。
“嗯...那我们可以去医院看看,看看是什么原因。”
林邵也靠近温望,仔仔细细的看着温望的眼睛,不得不说,温望的眼睛很好看,可是却因为受伤了而有些空洞。
温望很瘦,因为几个月的卧病在床,肤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他的领子宽松过头了,林邵也很容易就看到了他大片大片的锁骨,不得不说,他的锁骨真的很好看...
“林...”
还没等温望叫他的名字,林邵也也感觉自己仪态有失,他快速调整语气,“怎么了?”
“没事...我想谢谢你来着..那天晚上,谢谢你救了我。”
关于那天晚上的细节,林邵也并没有多问,通常情况下,林邵也并不喜欢多管闲事,不过...既然人是他撞得...那帮一下也没有问题吧。
其实温望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在遇见他之前就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了,虽然占人便宜真的不好,可是自己真的很需要这个避难所。
所以,林邵也,谢谢你了。
温望并没有想到接下来情发生在这座城市的事会改变他的生活,毕竟对他来说,这些不过是普通的案子。
“回来了..”
温望朝着门口方向的林邵也念到。
“嗯”
温望知道林邵也最近在处理一个案子,两天前,在城东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具女尸,穿着红色连衣裙,身体上没有任何伤痕,凶手的行为方式有些诡异,这在这座城市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这都是温望在新闻上听到的,闲时还跟保姆阿姨讨论了一下。
“嗯,待会洗完澡就出去办案子了,这两天都不能回来了,住在局里。”林邵也说。
“嗯...”温望有些慢吞吞的回答。
“我吃完了。”说罢,林邵也便起身了。
“等等。”我叫住了他。
“林邵也,我很感谢你救了我。”我有些纠结的开口。
“嗯?”
“我这两天真的很忙,有什么事等这个案子结束。”林邵也看我这样,有些迷惑,侦察黄金时间72小时快要过去了,他现在真的没时间搞别的事。
“林邵也,让我帮你吧。这个案子,你需要我的帮助。”
“哈?”
“两天了,你没有头绪吧,因为这不是普通的凶杀案,犯这个案子的凶手,他跟我们以往遇到的犯罪嫌疑人不一样,他对他犯下的罪,感到自豪。”
在这个世界上,能成为猎物的不光是动物,还有人,而猎人们对于他们抓捕猎物的过程是感到刺激而又兴奋的。
不是所有人犯了罪都会有罪恶感抑或是愧疚感,猎人们成功捕获猎物之时的获得的快感,是无可替代的兴奋与激情。
“林邵也,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