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和走在走廊上,看到前面张稚,她神情变得有些凝重。她知道张稚家的那点事,张稚的父母就她那么一个女儿,于是万般宠爱集一身,相对等的是,父母各种各样的期待也落在她身上,他们完全就希望张稚变成一个完美无瑕的人,好让他们拿出去炫耀。跟自己对比,张稚的压力明显要多不知道多少倍。
她举起手,想叫住张稚,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对张稚而言都是无用的,很多时候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她聊天。
终于上完了一天的课,放学的时候,李清和、林鹤白和张檀逸三个人一如往常走在一起,一路唠嗑。
“听说你们班主任今天又叫你去办公室了?还叫了张稚?”张檀逸对着李清和说,虽然他和她俩不是同班,但是因为人缘好得不得了,所以在消息方面还是很灵通的。
李清和施舍了他一眼,听到他提起张稚,就想起走廊上那个落寞的身影,不禁叹了口气说:“对啊。”
“我是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你平时班级考试、做题都跟个学霸似的,怎么一到这种要全校成绩排名的考试的时候就跟萎了一样样?”林鹤白总觉得李清和是故意考成这样的,但就是搞不清楚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自己将想法说出来:“考试恐惧症?”但是看看她打量一番,想想她平时考前表现的样子,又否定了道:“不至于吧。”
李清和抬头迎着夕阳看过去,下午的阳光不刺眼,照在身上也是暖洋洋的,享受了一下阳光恩赐的温暖,在另两个人都讲到下一个话题的时候才慢悠悠地回答:“也许吧。”
说完以后,李清和也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就突然加入俩人的话题里去。
回到家里以后,李清和看到面包、糕点都被买得所剩不多了,看来今天的生意还不错。她将书包拿到房间去,从店里走到楼上房间,再从房间出来转了一圈,她都没有看到父亲得身影,便自觉地带上作业坐在前台边写作业边看店。
拿出那张生物试卷的时候,她想起今天新来的那个生物老师,总觉得人家怪熟悉的,应该是有见过面,但是想不起到底是谁,这时候她都怀疑自己了,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犯花痴了?
角落一把雨伞安静地靠着墙,或许她看到那把雨伞就能想起些什么。
李清和开始专心地做作业,专心到完全没有发现外边早就天黑了。直到李随才从外边回来,李清和才因为听到有人推开门时发出的门铃声,顺势抬头看到外边的家家户户的灯都已经亮了。
“爸,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不过看到李随刚回来,李清和有点意外。
因为小镇上的人都是些老实讲诚信的人,他们家的面包有标价,就算店里没有人在,要是有人来买面包,他们也会自觉地付钱。所以,平时爸爸要是去买东西或者送糕点也是这样子不锁门直接出去,但是不会去那么长时间,今天至少出去了1个多小时。
“没,路上遇到你舅舅跟你舅妈,就聊了一下。”李随用手扫了扫落在肩上的雪,外边刚刚开始飘起了小小的雪了,因为没带伞,所以沾了点。
在听到这句话后,李清和拿毛巾的手顿了顿,而后还是接着抽出毛巾递给了爸爸,“那你们聊了什么?”
李随拎着一些菜,边擦边往里走,“也没聊啥,就是聊了聊你跟张稚的成绩。”这是在李清和预料之中的谈话。
其实张稚的父亲就是李清和的亲舅舅。因为两家离得不远,而且两个孩子又是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就以她对舅舅舅妈那脾性的了解,必定要将她和张稚进行一顿对比。好在张稚的成绩也是在李清和的预料之内——比自己高,不然的话回到家后的张稚肯定又要被她的父母一顿教训嘲讽了。
李清和心想着,张稚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一定活得很累吧。其实认识张稚的人都清楚,张稚之前不是这样不闷不响、孤僻不与人交流的,之前虽然她家对她的要求依旧很高,但是她还是一个特别活泼开朗的人,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开始不跟别人说话,整天一个人独来独往。
“爸,舅妈他们对张稚还是那么严厉吗?”
“是吧,我当时没看到张稚在那。但是就依你舅舅他们从张稚还小就对她那么严格要求来看,现在就快高考了,我觉得只可能是更严格。”李随思量了一下说道。
“说得也是。”
“怎么?你在暗示我对你太严格了?”李随看女儿有点不大开心地神情,设法调侃逗乐道。
“哪能啊!你现在对我都属于放养式了,我爱干嘛干嘛,我还希望你对我严格一点呢!”知女莫若父,李清和果然被李随的话语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说我随便考个什么大学都行,你说说你是对我没信心呢,还是终于对自己的教育方法产生怀疑了?”李清和的心情一下子又舒畅了,便也调侃了李随一把。
李随听着李清和笑声,也跟笑了,没说话,看向她,满眼都是对女儿的宠溺。
李随到楼上做饭,李清和就在收银台那再做了会作业,看时间差不多,也没人来买面包了,就收拾好自己的作业、笔记。看橱柜里还剩下有一些面包,就将它们各自独立打包,放到门口免费领取面包的小篮子里,准备关门打烊上楼吃饭了。
穆清这边
当穆清在家洗完碗以后,打算和穆淑慎一起出门散散步时,才想起来,自己的雨伞落在了哪。
穆淑慎看儿子在那站着就问怎么了。穆清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八点二十多分了,怕是来不及了吧。于是回了句没事,就随手抽了一把伞跟母亲出门散步了。
在路上穆淑慎想起学校希望教师在下午放学后可以多值班一节课或者给有需要的同学补课这件事,就问了问穆清的意见。
“是因为快到期末了吗?”穆清想了会问道。
“算是吧,下学期应该也这样吧。你怎么想,邹老师年纪大了,你替了他的课,补习或者值班都要由你来哦。”穆淑慎在儿子的伞下漫不经心地走着,等待他的回答。
穆清目视着前方,回忆着自己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思索了一遍,微微一笑没说话。穆淑慎知道这表情,就算是没回答,那也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