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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结果

蝶花血扑倒在白酒江的尸体旁,她摸了一下白酒江的脉搏和心跳。她并没有哭,而是在确认白酒江死亡后,果断地用剑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将脸对向挑灯子。

挑灯子面对这个女人,惊了。因为他发现,蝶花血的脸上没有表露出任何情感,而是一副全神贯注于出剑的样子。这个女人,实在不一般。或许她也只是一个披着女人外表的兵器罢了,她的内心是远远超于外表的剑心。她,是一个出剑能不受情感左右的剑客,一个随时随地都能像个剑客的剑客。

只见,她左手反握“崩邪败”,食指和中指抵住剑柄,其余手指轻轻托住剑格。她将剑在头上画了个圈使转动的剑身由贴着前臂外侧转为贴住前臂内侧。她将剑刃朝下,剑身置于胸前,交剑给右手。她的右手接剑后,由外侧垂腕,剑贴前臂挽花而上,接着又是一个内侧的剑花;这是单手剑的交剑法。

挑灯子冷笑道:“哼哼!花里胡哨!”

蝶花血冷冷道:“我只是让你准备一下罢了。”

挑灯子道:“什么?”

“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什么!?”挑灯子惊道。

“第一个逼我出第六式的人。”蝶花血道。

霸剑第六式,是蝶花血第一次对人使用;第六式是霸剑的精髓,挑灯子是目前江湖上唯一一个逼蝶花血使出第六式的人。

眼下,大家全部失去了战斗能力,蝶花血唯有使出这万不得已的一招了。那么,为什么这招是万不得已之招呢?因为,使出这招需压抑住自己所有的主观情感,甚至是自己身体的五个感觉与意识。也就是说,使出这招需要去掉自己的六识。那么,用这招的前提就是让自己接近于死的状态。如此可怕的招数,蝶花血只是想出来过,却还一直没有把握去练习过。

在少林弟子的佛教典籍中认为,武学达到第八识,阿赖耶识,即可通过与自然相接,使出无我之招;即,由万物天地控制身体使出的天之武学。阿赖耶识就是苍天的意识,所以,蝶花血接下来的那一剑,是由天控制自己的身体所使出的苍天之剑!这不仅仅是霸剑的最高境界,这同时也是所有剑术的最高境界。

挑灯子看了出来,他知道蝶花血此时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这一点,是挑灯子所达不到的。挑灯子可以达到武学的第七识,末那识,即濒死阶段,去掉意识与身体知觉,只保留于本我的存在;但挑灯子太过自负,他对自己的执念太深,一切以自我为中心,他无法去除自我来让天控制自己。所以,他无法像蝶花血一样达到那种使出苍天之剑的境界。

接下来,二人将使出自己所领悟的武学的最强的一击。二人接下来的这一击,是超越凡人界限的一搏;二人使出的不是外功、也不是内功,而是“武”的直接打击。

孙枫棠洁望着蝶花血,心想:“她是天下“最霸之剑”。如果,连她都赢不了挑灯子,我们就没人能赢挑灯子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将是一击定胜负的一刻。挑灯子内心深处对自我的执着,使出的本我一击,与蝶花血将身体托付给苍天而使出的一击;究竟,谁能更胜一筹呢。

这时,熊风突然睁眼醒来了。他作为剑客,感受到了蝶花血身上有着一种天的气息。他感受到了,蝶花血手中的剑,已经不再是凡间的剑。

天上下起了雨!

熊风从雨中感受到了,是苍天的味道。他从中感受到了万般感觉、千万苍天之情。苍天降临了,带着着亘古的、复杂的,单个凡人无法独自承受与理解的多重交织的情感。这份情感中,有柔情、有豪情、有爱情、有无情!

熊风闭着眼,感受着接下来的每一滴雨的落下。他虽闭着眼,却获得了更加敏锐的感官力。他的思想里,每一滴雨的落下他都看得清清楚楚。雨没过多久就停了,他睁开眼睛,道:“一千七百六十滴。”

邓豪诧异道:“什么?”

“一千七百六十滴雨。”熊风答道。

一千七百六十滴雨,里面包含着过去发生的一千七百六十段江湖故事;江湖故事之中有着数不清的恩恩怨怨,千千万万的复杂情感。这就是苍天之情,这就是天即将灌注在蝶花血手中之剑的一击。

过去的每个江湖故事,都被观微墨客编写成集。一千七百六十个故事,记载着三千五百二十个江湖故事的主角。那三千五百二十个侠客的最强的那一剑将全都由蝶花血接下来的这一剑发出。

这已经不只是苍天之剑这么简单,这是无数江湖前人的命运凝结之剑。虽然,是从天上来,却富有了人情味。

霸剑第六式———天意千情刺。

只见,蝶花血出手了!

而,挑灯子也出手了!

刺,是剑招神髓,而挑灯子竟然以足尖为剑锋使出刺击,来对抗蝶花血的刺。

看着挑灯子与蝶花血以刺对刺,熊风道:“剑这种兵器,《武经》中记载,其生而为杀。也就是说,任何剑,除了杀人,就再也没别的用途。挑灯子以足为剑,说明他的身体的确是兵器。剑其实本是百兵之王,而非常人所说的百兵之君。”

只见挑灯子发力了,蝶花血也发力了。但,两人的刺击并没有对撞而上;他们的刺击都擦过去直击向对方的咽喉。

熊风大惊:“不好!两人都会死的!”在这千钧万发之刻,熊风左右撩剑,剑面向上来击开了两人。

蝶花血和挑灯子也都从刚才的状态中醒了过来。只见,熊风对他们道:“方才,若不是世上出剑最快的我在这里,你们两个现在已经死了。”

挑灯子惊道:“不愧是剑神,竟然救下了我们。”

熊风指着蝶花血道:“我是救她。你以为我会救你吗?不!我现在要杀你!”

挑灯子道:“且慢!还有片刻,就到五更,我的寿命自然就会自己终结了。”

蝶花血道:“什么?你知道你的生死会在哪一天。”

挑灯子道:“有的人算天算地算尽从前,却算不出生死会在哪一天。而我,因为练出了掌控生死的武功,逆天而行,成为肉身兵器、人间阎王。我自然知道自己的寿命将于何时结束。”

蝶花血道:“所以,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在死前找到一个能和你打成平手的人?”

挑灯子道:“不错!这是我毕生的愿望。”说罢,挑灯子闭上了眼睛。

这一战,蝶花血和挑灯子打平了。挑灯子实现了愿望,他可以安心死去了。

此时,蝶花血感觉到有一股不知是否存在的风拂过。她在疑惑;在一瞬间吹过,那风究竟存不存在呢?

只见,挑灯子的身上喷出了血。原来,方才那股风是熊风使出的极其快速的一剑。执着的熊风,在挑灯子的眼皮即将要完全闭上的那转瞬即逝的时间里一剑杀死了他。

熊风道:“我说过,我要杀了你。我只救她,不救你。哪怕是最后的那一丝时间里,我也要杀了你。”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下,熊风离开了。他,虽然不是一件兵器。但,他仿佛也是为杀而生,他绝对称得上是一个杀手。挑灯子作为一件兵器,不应该像凡人一样死于寿命终结。而是应该如兵器一样,被销毁在杀手手中的另一把兵器之下。

挑灯子,这个阎王,是不可能被阎王收走的;因为他自己就是阎王,他若要死,也是被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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