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还听说发鸠山的黑鸟都不见了。”另一桌的带着宽大竹编帽子的人在讨论。
“是啊,本来还想去买只黑鸟来修仙呢。”宽帽子人的同桌身穿黑衣服的男人回复。
黑鸟修仙?季晴听到可疑的信息,默默把耳朵挪过去偷听。这里还有修仙?
精卫大人也悄悄把身体往隔壁桌挪动了几步。
“是啊,上古传说中,发鸠山可是精卫的故乡,所以很多人都把这种黑鸟当成上古神兽精卫来对待呢。但是现在的发鸠山上的黑全都不见了。咦,这是什么?”隔壁桌的人在火热讨论八卦的时候,眼尖的黑衣服的男人低头,突然发现腿上有只带着小花巾的黑鸟。
原来精卫大人为了听得更清楚,不自觉走得越来越近,一个不留神就飞到了人家的膝盖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宠物。”季晴边道歉边把精卫大人抓回来。精卫大人估计也知道自己闯祸了,恹恹地低着头。
“这不就是发鸠山的神兽吗?”那一桌人惊呼道。
茶肆大厅里,其他人不约而同看过来。
季晴睁眼说瞎话:“这是白鸽,我把它的毛染了黑色。”
顾廷卫和孙武看过来,她立马戏精附体地端起精卫大人:“要染毛就学我,沾点墨汁,逐渐变黑也可以,立即变黑也可以,你看,成功了。”季晴捧着精卫大人,示意道。
“原来是这样,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感激不尽。”邻桌的人朝季晴拱拱手,回去就找墨汁来帮鸟儿染个毛,这下修仙的入门是没问题的了。
季晴没想到,因为她一顿胡诌,潞州的墨汁一跃成为最畅销的商品,差点就断货了,随即成为了众多鸟类挥之不去的乌云噩梦。此为后话。
“发鸠山是修仙的道场?”季晴好奇地问隔壁桌戴帽子的人。
“是啊,发鸠山这二十多年变成了修仙圣地,传说就是上古神兽精卫的故乡,仙气十足,而且最重要的是它不像武当山、青城山、齐云山和龙虎山不仅要收门票,而且修仙费用特别高昂,对于我们这些没关系没背景没钱的人来说,如果肾力没那么足,当然首选发鸠山。”帽子君滔滔不绝说道。
季晴之前以为去发鸠山的人都是为了宝藏门的财富,没想到这里还是修仙的道场。遂说道:“我听说,很多人去发鸠山是为了宝藏门地图。”人生地不熟,要知道什么只能从路人口中得到消息。
“哦,你说的宝藏门地图,宝藏门地图其实也是一个修仙的功能说明书。”帽子君乐意解惑。
“修仙的功能说明书?”季晴惊讶地和顾廷卫对看了一眼,没听过这回事?
“发鸠山的山顶没这么容易跨过的,如果没有修到一定层次,是没法通关的。你到山下一看就知道,那里好多人从十几年前就过来了,知道要冲关就要修仙,所以都在努力修仙。”邻桌的黑衣服男人看到这位好奇的贵公子,热心地抢答。
“那些走完全程宝藏门的人,岂不是飞升成功了?”季晴回想起尉迟青和林镖师,怎么看都不像飞仙成功的样子。
“有些人取巧不修仙,又或者资质太差,不得其法,所以他走上去估计很容易会入魔障。又或者他走错路了吧。”他们哈哈大笑,还没听说过谁说不用修仙就上发鸠山的。
季晴脸皮一抽,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听说有人走完宝藏门路线,原来都卡在了第一关。
“修仙很贵的吗?”小武在旁边问道。他以前修仙都是跟疯疯爷爷学的,疯疯爷爷羽化之后,他就自己修仙,符咒用的还是疯疯爷爷留下的黄纸朱墨,若不是因为要去宝藏门,他估计都不需要再买黄纸朱墨。
“很贵。”他们异口同声说道。
“要买什么吗?”季晴在想他们是不是也要补充一下装备。
“你去到山脚下就知道了,那里好多人卖,方便得很。”帽子君笑嘻嘻地说道。
“多谢这位兄台告知。”季晴朝对方拱拱手。
第二天,吃完早餐,结账完,季晴一行人问了店小二方向,店小二指着外边:“出门往北,再往东就到了。”
方向这东西,男人永远跟你说东南西北方向,但是女人通常都听不懂,她们只听懂出门左拐还是右拐。
季晴:……这个小哥,你这样描述很抽象,真的好吗?
出了客栈,牵出马,季晴就看着顾廷卫:“顾兄带路吧。”
刚刚店小二说的时候,顾廷卫就注意到季兄的脸皮抽动了一下,他早就见识季晴连地图都看不懂,所以也没说什么,直接带人往发鸠山的方向走。
越靠近终点,就看到一座被白雾缠绕的一座山,按照尉迟青和林镖师的话,这应该就是发鸠山无疑。
发鸠山的山脚很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有不停叫卖的小贩,一派欣欣向荣的集市聚集地,卖的东西眼花缭乱,让人应接不暇,倒不像别人口中的“修仙圣地”。
看呆了季晴,她拉拉顾廷卫的衣袖:“顾兄,我以为修仙圣地都是人烟罕迹的地方。”
小武也被吓到了,这哪是修行的圣地,这是买卖的圣地还差不多。
估计这就是修仙的第一大劫:阿堵物。没钱的不要说修仙,连生存都很难。
之前客栈的仁兄说得对,修仙费用真的很高,估计逛完一圈,荷包瘦了一倍不止。
有人在做棉袄特卖,有人卖药丸仙丹,有人卖兵器、还有人卖鸟等等。这些小贩很多都是因宝藏门而来到发鸠山的,但是上不了山,又没仙根,知道在山下做点小买卖,没想到因此大赚一笔,每天都有各地要来寻宝的人经过,人流量大,赚钱的机会必然比别的地方多很多。很多人从此在发鸠山脚下定居了。
时值初冬,很多人围着小贩在挑选衣服。小贩时不时吆喝道:“快来看哟,初级修行装备,温州老板带小姨子走了,才能卖这么便宜,赶紧下手,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每个商家,都是一个合格的段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