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在耳边呼啸，伴着小雨，大城市的深夜街道却依旧有不少的吃夜宵人在吃着麻辣汤等美食。
很热闹，金辰的心却如天气般凉。
来到急诊科，金辰直入抢救室，3号抢救床躺着的正是许如烟，此刻的她不省人事，头上戴着网状套头，鼻中插着氧管，双颊满是血迹。
双大腿有明显的撞痕，前部肿胀。
一次性的床罩被污水浸染。
心电监护仪显示心率130次/分，血压130/98mmhg，血压没垮，金辰稍微松了一口气。
床帘隔开的旁边抢救床，实习生罗明给一心脏病发的高龄老者行心肺复苏已经到了尾声，心率是按压心率。
确认过主治医生杨梅看了看时间，已经抢救了30多分钟，道：“抢救不回来了，你拉个心电图。”
闻言，罗明抬起手，心电监护仪上的心电波形彻底变成了一条直线，其他数据归零。
杨梅走向死者，以确认死亡。
瞳孔散大，大于5mm，且固定，直接、间接对光反射消失，心脏、呼吸停止，心电波形呈直线。
嗤嗤……呈直线的心电图划出，杨梅接过心电图，平静地说道：“叫患者家属进来确认死亡状态。”
“嗯！”罗明拉开床帘的瞬间，毅然发现一青年正在对刚刚拉回来昏迷的无名氏动手动脚。
他惊道：“住手，……说你了还不快住手……杨老师，你快看，有陌生人在隔壁床对患者……”
“那是你金辰师兄，由于明天要去一院参加临床技能复赛，所以就没让他今天来跟着值班。”杨梅道。
罗明哦了一声，走出门去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惊一乍道：“你就是金师兄？”
看罗明一脸惊讶，眼神痴迷，杨梅摇了摇头，“得，还是我去叫，你去给你师兄拿件白大褂来。”
“好了！”罗明满口答应，手舞足蹈地走向抢救室的工作间，而杨梅则走向门去。
不多时，杨梅领着三对哭哭啼啼的中年夫妇走进抢救室，他们是刚刚逝去老者的儿女。
一入室内，三妇女见到心电监护仪上显示的直线就扑到毫无生机的死去的老父亲身上。
一时间抢救室内充满了哭喊声。
见此，杨梅对三个眼角湿润还算镇定的男人说道：“你们也看到了，老人家心脏呼吸全无……心电图呈直线，我们尽力了，如果你们不做死亡鉴定的话就准备后事吧！
还有，你们的心情可以理解，可这是抢救室，还有其他病人，快劝劝你们的家属。”
“医生，死亡鉴定就不做了，老头子活了89岁，也算不错了……我们这就打电话通知殡仪馆。”
“嗯！那行！留个人在这儿，其他人跟我出来，签个字。”说着，杨梅委婉地领着五人走出门。
生老病死，自然规律。
人非圣贤，仍有七情六欲，老者虽自然而亡却也让其家属伤心，金辰也是如此，只是这悲伤和焦急不是来自死去老者的。
医学之眼，开启。
一道无形的光芒从上到下扫过许如烟的身体，兜里的短信提示音接连发出五声。
那是银行发来扣除费用的提示，头胸腹上下肢五个部位共计五千。
金辰看都没看手机，连看手机的心思也没有，一心祈祷想到于所需八千的petct的全身扫描结果没有大问题，只是酒精中毒引起的意识丧失。
可惜，天不遂人愿。
四肢没有骨折，可脑袋出了问题。
复合型硬脑膜下血肿，脑挫裂伤。
急诊手术是没跑了，可是那醒目的50ml出血量让金辰无法接受，硬脑膜出血量50ml—100ml，有致死风险。
金辰只觉得脑袋沉重，一时间腿有点软，要不是拿着白大褂走来的罗明眼疾手快，扶住金辰，金辰准瘫软在地。
“谢谢！”金辰站了起来，刚好杨梅处理好隔壁床后走了进来，不等他先开口，金辰说道：“师姐，我姐的医嘱开好了吗？要立即做脑部CT。”
直接推入手术室是不可能的，就算金辰知道许如烟的危急，也不可能逾越规章制度。
急诊科行急诊检查后会根据相应的病情住相应的科室，到了住院部还得急查术前检查，以判断患者能否手术。
“开好了，头胸上下腹CT，双侧股骨中上段X片，甘露醇、苏醒药也用上了。”说到这儿，杨梅顿了顿。
“师弟，不好意思，刚才有个高血压心脏病发心脏骤停的老人，没来得及开通绿色通道。”
金辰挤出笑脸，“我理解。既然我是患者家属，我去登记挂号缴费。”
说完金辰出门，走向挂号窗口，咬着牙一字一句说了患者的姓名后，里面递出了挂号单。
跑到急外得知杨梅医嘱开好后，金辰再次来到窗口，取出钱包递上卡，嘟嘟几声，刷卡完毕，缴费完毕。
接下来要做的是送患者去做检查。
护工老张早已就位，只等医生或护士确认缴费后推出病人。因为金辰是患者家属的身份，故此，杨梅安排了实习生罗明陪同。
就在几人推着许如烟走出抢救室时交警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那中年男人穿着出租车制服。
金辰按捺住内心的愤怒，来时就从打电话给他的护士口中得知许如烟是车祸伤。
“医生，那个，刚才被拉来的妇女情况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交警会在事后询问伤者的病情，随访。
“嗯！”杨梅顿了顿，说道：“患者许如烟，目前考虑颅内出血？双侧股骨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昏迷不醒，病情严重，生命危险有，具体的得……”
突然，去而又返的金辰像一头下山的猛虎冲向出租车司机，一拳将其击倒在地，又抓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
“你他妈眼瞎？开车都不会开？”金辰侧指停下来的平车，“你知道她颅内出血量有50ml，会死人的吗？……”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在转弯处冲出来的，而且当时她张开双臂一副受死的样子，我怀疑她自杀，还想讹我的钱。”
“放你妈的狗臭屁……她会自杀？”说着金辰抡起左拳，出租车司机下意识地用手护头。
“住手，金医生？”从震惊中醒来的交警立马握住金辰的手，不想轻易就被甩开，出租车司机再次被击倒。
之前被喧闹声引来的其他病人及其家属都看在眼里，连同医护人员在内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