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常在强调饮食要规律，自己却做不到，缘由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听到刹车声就知救护车来了，吴凡猛吞口饭，擦了擦嘴开门而出。
等金辰四人吃饱来到隔壁办公室时吴凡正在下医嘱，陈剑锋一边从门背后拿下白大褂一边问道：“什么情况？”
“车祸伤2＋小时，初诊：左下肢胫腓骨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检查左下肢小腿中上段放射检查（X片）。”
“嗯！我看看病人。”不用陈剑锋直言，屁股后面自是跟着尾巴。
脚尖点开感应开关，抢救室当中的空心铁门打开，里面有三间房，七张抢救床，目前还算太平，只有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躺在5号床上。
护士刚好给患者挂好生理盐水，这是急诊科的惯例，无论病人病情是否危重都要挂上盐水。
一来但凡病人病情加重、恶化可以通过静脉通道快速静推抢救药；二来对于病人及其家属有安慰作用。
“金医生……”陈剑锋递给金辰薄膜手套，示意你来给他看。
又是考试？上班的医生无论职位资历高低每天都要考试，这考试关系着一个病人的生命。
金辰点点头，一脸严肃，一边戴着手套一边问道：“同学，我是急诊科的医生金辰，你现在哪里不舒服？”
“刚才不是有人问过了吗？怎么又来问，你们烦不烦？”青年一脸地不耐烦，扭头睡下。
“你说的是吴医生，他正在给你开检查，是他让我来看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的？”
闻言青年转过身，语气转好：“我的左小腿疼。”
“让我看看有没有加重。”见青年没有抵触，金辰翻开剪开的裤衩，左小腿肿胀、淤青，触痛，骨折？“这样，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再给你从头到脚检查一遍。”
“收费吗？”青年问道。
闻言身后的周涵噗嗤笑出声，一道凌厉的目光射来，这目光像毒蛇一般冷漠，吓得她立马闭上了嘴。
金辰收回目光，道：“你看刚才那个穿白大褂的小姐姐都笑了就说明不收费，再说是命要紧还是钱要紧。”
“我是农村的，家里穷，知道医院看病贵，所以……”说着青年眼中含泪。
“先别说话，待会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头疼吗？……现在呢？”金辰触诊青年头部同时视诊。
触诊：无肿块、无压痛；
视诊：无伤口，右额头发有苔藓。
“你头着地了吗？”
“一辆摩托车从后面压到左腿，我的头一偏撞到了草地里，然后那辆摩托车逃逸了。”青年说着又想到钱的事。
“到处是监控，他跑不掉的，其他的心思别想，命要紧。”安抚好青年金辰从颈部到脚查了一遍体征。
最后在陈剑锋检查了一遍青年的身体后几人才回到医生办公室，陈剑锋一边洗手一边问道：“金辰下什么诊断？”
金辰不紧张，反倒是电脑前正在写这个病人急诊病例的吴凡停下了敲打键盘的手。
金辰道：“初诊：1.头外伤：颅内出血？2.左下肢胫腓骨骨折？3.全身软组织挫伤。”
吴凡欲言又止。
晾着双手，陈剑锋又问：“第一个诊断的要点？”
“车祸伤所致头撞地。”
“吴凡这个病史你问到了吗？”
“陈老师，患者秦天的头是撞到草坪的，而且没有头痛、呕吐病史。”
“So，你就没下头外伤：颅内出血的诊断？”陈剑锋语气如刀般冷，“金辰依你看还要开什么检查？”
“我……我觉得得开一个头部CT，至于病人接不接受，有没有能力接受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给他加上头部CT。”陈剑锋冷道。
“是，老师。”吴凡语气哽咽，就像跟受了重大委曲一般。
就在陈剑锋准备指出吴凡的错误时一个形色匆匆的三十来岁的妇女跑进办公室，气喘吁吁道：“医生，我是秦天的大学老师花雨，请问他怎么样了？”
见吴凡有情绪，陈剑锋道：“花老师，秦雨是车祸伤，初步诊断头外伤颅内出血？左小腿骨折？要确诊得做头部的CT和小腿X片。”
“到哪里去做？我这就推他去。”
“拿着挂号单到门口第一个窗口缴费，然后把缴费单递给对面护士站的护士，她们会安排护工推着秦天去放射科做检查。”
“哦！好！谢谢！”花雨急忙跑出去又猛地回头，晃着手中的挂号单，“把这个递进窗口就行了吗？”
“那个谁，李浩带花老师去。”陈剑锋道。
半个小时后，五个医生围在电脑前查看秦天的影像图片，左小腿的X片很明显有断裂，不是放射科的医生都可以看出腓骨中上段骨折。
而CT图像就没那么容易辨识了，至少两个实习生是一头雾水。
“金辰你看出什么没有？”站在吴凡背后的陈剑锋问道。
金辰接过鼠标滑动查看头部的各层面，“没有高密度影，没有出血。”
吴凡也看出来了，一脸得意，“我就说没有出血吧！这下好了白白浪费病人的几百元钱。”
陈剑锋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发火一平车停在门外，花雨走进来问道：“医生，我学生他怎么样，严不严重？”
“头部暂时没有发现出血，不过头部病情有可能一到三天发生变化，也就是说如果后面秦天有头痛呕吐的症状可能复查CT，甚至做MRI……而且右小腿有骨折，要住院手术治疗。”
“手术？”
“李浩去护士站电话联系骨科，就说车祸伤左下肢腓骨骨折，问他们是要下来问诊还是直接送上去。”
“是。”李浩小跑而出，两分钟后回到医生办公室，“陈老师，骨科说要是没有颅内出血就直接送上去。”
“张大爷，外科大楼8楼骨科。”陈剑锋朝门外喊了一声，而后把填好的住院单交给挂断电话的花雨：“花老师，你跟着护工张大爷去就行。”
“好的，谢谢医生。”说着花雨提着包包转身离去。
陈剑锋探出头，见没有病人，半掩住门，说道：“没有外人了，吴凡，说说你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