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轰响,不冻泉湖中的水暴起,玄天泽丹田内一股气流倾泄而出,但却感到力量暴涨,流动在体内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强大的力量,推动着他冉冉升起。
玄天泽被薄薄的一层金光笼罩,在不冻泉中飘然而出。
霎时间,金光四射,洞内明亮无比。而玄天泽犹如太阳高悬在空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小火狐的眼睛,被这突如其来光芒刺得睁不开眼,闭着眼睛连忙后退,想找一个背光的地方。可浑圆的山洞里只有少数几块凸起的石头,哪有什么背光处。急的它全身毛发倒竖立,瑟瑟发抖。恐惧由心底而生。
这种恐惧,是来自死亡的压迫,是来自内心的最强烈最真实的恐惧。
这是什么?怎么回事儿?
这种气息,难道是尊者!
强大的气息,环绕在玄天泽周围。这种气息化成实质,看似流水一般,杂乱的在流动。
良久之后,光芒被玄天泽吸收,他的皮肤呈现出一层黄色的光晕,照亮周围,显得格外温暖。
这种光晕消失后,留下一片漆黑。
“噗通”一声,玄天泽重又落到水里。这次,他早有准备。双手有节奏的在水里划着,双腿一蹬,在水中潜行三四丈,迅捷如鱼游大海。
在水里,他双眼如炬,扫视到水底一颗发光的小球,貌似珍珠之类。他游向水底,已经丝毫不觉得冰冷。靠近发光的物体,发现是一颗圆润似冰珠模样的圆而透明东西,触手觉得冰冷无比。
玄天泽赶忙扯下衣服一角,小心翼翼包裹,塞入腰间皮囊。在水底,用力一登,跃出水面。
小火狐被这股气势吓得连忙往出口逃去,恨不得压根不躲到这里。
玄天泽手指一指,不冻泉中一股水流升起,迅速飞翔出口,在火狐到来之前,凝结成冰。
小火狐去路被堵,大动肝火,利爪伸出,拍在冰上。力量之大,山洞都在震动,而不冻泉水结成的冰,却丝毫未动,甚至抓痕都没有。
“别费力气了。这次我要抓活的!”玄天泽自信满满的对火狐说。
“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尊者,能打过我天生尊者境界的火狐!”火狐不再慌慌张张,安静下来,就像一只温顺可爱的兔子。但它说话的语气中带着高傲和蔑视。
“一只会说话的火狐,不错。”玄天泽的话语间也充满了蔑视。
说话间,他双手拍向水面,双手按在坚硬入石的水面上,丹田内一股寒冷的真气迅速运行至双手,由掌心学位倾泄而出。
“尊者技法·暴雨梨花。”
不冻泉的水由内力激发,爆裂成无数小水滴,射向火狐。
寒意森森,带着杀气,无数像银针似的水滴,飞向火狐,这要扎在身上,那就是一个血窟窿。可刚飞到火狐面前,所有银针竟然都变成真正的水滴,掉落到地上。
“哈哈,这就是你的能耐。真气都控制不了,还想跟我较劲!”
火狐更加一脸不屑的嘲讽玄天泽。
“真气怎么控制?”玄天泽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同时,他用玄武真气游走全身,冰与火的气息充斥其中,但这已经丝毫不能影响玄天泽。他还在按照《玄武内经》的功法引导真气流动。然后,在把体内所有的真气集中于丹田。
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真气在体内似乎不太听话,显然玄武真气相比冰火两道霸道的真气过于式微,一时间不能炼化,反而需要消耗玄武真气来禁锢冰火两道真气,再慢慢炼化吸收。
这样一来,他能够调动的真气少之又少,真气不足,这就导致了他释放技能受到限制,既要计算真气的剩余量,又要考虑每一次释放放技能所达到的最优效果。
突然,他感到喘不过气,窒息的死亡威胁着他。原来是在他冥想的时候,过于专注,忘记了身边火狐这个小危险。
“三尾·缠绕。”
火狐一条蓬松的尾巴,变成三条,像藤蔓一样延伸,死死勒住玄天泽的脖颈,将他甩向岩石。
一声巨响,坚硬的岩石熬下去一个大坑,碎石四溅,可见火狐所用技能,力量之大。这肯定是要他的命啊。
玄天泽背部多处划伤,只流下几滴血,便很快愈合,但疼痛的感觉却不能及时消除。
粗大柔软的尾巴依然缠绕在玄天泽的脖子上,让他呼吸困难。他双手攀上那条毛茸茸的尾巴,用力扒开,可试了几次,尾巴纹丝不动,好像牢牢长在他的脖子上。
甚至,他都能感到尾巴上的毛根根扎进他的毛孔,在吸取他的内力。
一把锋利的刀出现在玄天泽手中,这是他用来给猎物剔骨的,现在对付这几条尾巴,应该绰绰有余。
刀砍在火狐的尾巴上,发出铮铮鸣声,就像砍在铁棒上一样。震得玄天泽右臂酸麻,无力举刀再砍。坐在地上只出气,没进气的,脸色憋得发紫,嘴唇更甚,都发黑了。
妈妈的身影浮现在玄天泽面前,一颦一笑,婉如就在眼前。
“妈妈!”
玄天泽叫着跑向妈妈,扑入她的怀中,享受着久违的温暖和馨香的气息。
“妈妈,你怎么还不回来。我好想你啊!”
眼泪顺着玄天泽的双颊滚落,他抬头看着妈妈。她的发丝上有些许白发,笑容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暖。
眼中流露出关切和慈祥,雪舞抱起玄天泽,笑着转圈。
母子重逢,他们笑的很开心。笑着,转着。
突然,玄天泽感到脖子一紧,已经不能呼吸。再看,仿佛是妈妈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渐渐的雪舞的身影消失,只留下一副骷髅。
瞬间,玄天泽被惊醒。
“我还没死。这是梦,这是梦……”
玄天泽气息不畅,已经徘徊在生死边缘,只要少许等待,火狐就能喝到他体内流淌的宝贵的千年参雪。他模糊的目光似乎看到了火狐的笑,充满奸诈和得意。
“绝不能让你得逞!”玄天泽意识模糊,头一歪,双目紧闭。
弥留之际,他将真气集中于脖颈处,将脖子撑开一些。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玄天泽流逝的意识,渐渐苏醒。
他双手依然死死扒着火狐的尾巴,此时一动不动,假装死掉。同时,脑子里却飞速的盘算,怎样击败这只三尾火狐。
估计它除了缠绕,还有其他能力,毕竟生来尊者的妖兽能力非同一般。一会儿交战,要加倍小心。
几个呼吸间,玄天泽体力和真气彻底恢复。为了活捉这只年幼的火狐,他想到了好几种方法,成竹在胸。
“嘭……”真气从玄天泽脖颈处的学位里激射而出,发出巨大的爆裂声,强大的气流冲击,将火狐的三条尾巴炸得粉碎。
火狐赶紧收回自己的尾巴,回头看看身后,三条毛茸茸的尾巴,此时残破不堪,只剩了约莫一半的长度。
要知道,火狐的三条尾巴各有不同功能,都和生存息息相关,分别是技能、真气和生命。少了一半的尾巴,实力大损,起码要月余才能长出,并且还需要消耗大量真气,损失不可谓不大。
丢掉一半尾巴的火狐,嚣张的气焰明显下降许多,神气是神气不起来了,在那里嗷嗷叫着。不知是哀伤,还是在酝酿愤怒。
它蹲在角落里,舔舐尾巴断口处的伤痕,滴滴鲜血流淌在地上,浸湿一片。“嗷嗷”的低吼声,不断从嘴巴里传出。像在哭泣,在深夜中的哭泣;像在哀怨,哀怨自己大意,没保护好自己的尾巴。
看到躲在角落哀鸣的火狐,玄天泽心里有些可怜它。其实他并不想伤害这只火狐。如果不是火狐出手太狠,在无意识中,他又控制不好真气,才失手伤了火狐。
丢掉一半尾巴的火狐,实力大降,再打下去,玄天泽有充分把握活捉这只差点儿给他带来灾难的火狐。
“别打了!”玄天泽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又呼吸到新鲜空气,他心里充满对生命的渴望。
“你没了尾巴,是斗不过我的。”休息一会儿,玄天泽坐起身子,打开腰间的竹筒,喝口水。不料,被水呛得连连咳嗽。
“哦!”火狐竖起耳朵,站起身,添添嘴巴,双目重新冒出精光。
玄天泽被火狐看得发毛,禁不住打起寒颤。
这是什么眼神,黑暗中闪动蓝绿色的光芒,蓝的像夏天的高空,绿的像初春的嫩草,都是特别好看的颜色,都是让人喜欢和开心的颜色。
当玄天泽看了一下火狐的眼睛时,他变得目光涣散,表情痛苦不堪。他眼前的一切变得虚幻又真实。亲人一个个离他而去,村子凋敝,村子里的人死状怪异,一片阴森恐怖之像。好像一场瘟疫席卷整个村子,活着的人们痛苦不堪,或因东家偷了西邻的鸡,或因西邻拿了东家的肉,纷纷拿钢刀猎叉木棒相互殴斗。
小孩子身上爬着无数蚂蚁似的小虫子,奇痒无比,在地上打滚,嘴里喃喃发出些模糊的声音,双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抓挠,把自己身上挠得鲜血淋淋。看着玄天泽自己都觉得身上痒,伸手在胳膊上轻轻的抚摸一下,胳膊上的皮肉却突然裂开,鲜血直往外流,吓得他赶紧扯块布裹上。
忽然场景转变,在阴暗的高堂之上,一个执法者高高在上,命令属下将村民投入油锅,那人在油锅里惨叫一声,变成白骨,又被捞出,仍在白骨堆里。
“你们都有罪。杀生、偷窃、不敬父母、暴殄天物、霸占他人财物……”
执法者不断宣判人们的罪行,有的下油锅,有的被鞭挞,有的被埋入地下,罪责不同,刑罚不同,只有凄厉的惨叫声是相同的。
“六尾·幻术至暗时刻。”
不知什么时候,火狐的尾巴又生出三根,变成六条尾巴,当然其中三条的长度只有一半,但丝毫不影响火狐神采奕奕的样貌。
“怎么样,看到了什么,害怕不害怕!”
玄天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并不是不想动,而是根本做不到。他的精神仿佛被人控制,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抬手也做不到,甚至眨眨眼皮都会精疲力尽。
“是你。”有气无力的玄天泽发出微弱的声音问。
“是我,怎么样滋味好受吗?”火狐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回答着,语气里充满了傲慢,仿佛全世界只有它是高贵的,别人都要臣服在它尊贵的脚下。
说着,它的背后竖起一条条尾巴,像孔雀开屏一样一字排开。当然,其中还有三条断尾。
“六条尾巴,你竟然是六尾火狐!”玄天泽吃惊的说道。
“就是因为这破尾巴,我才被爸妈逐出族群;就是因为这破尾巴,我一出生就到处流浪,吃别的动物剩下的残羹冷炙,天天忍饥挨饿;就是因为这破尾巴,我想变成人,抛却这烦恼,你却吃了我的千年雪参,让我的梦想化为泡影。我会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说话间,火狐慢慢朝玄天泽走来,每一步都带着仇恨,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岩石上留下爪痕。张开的嘴巴,垂涎欲滴,斜眸中露出狠毒的目光。
“你还有什么话说,我可以转述给你家人。”火狐将玄天泽推倒,两只前爪按在脸上,尖利的爪子深深嵌进他的脸颊,张开血盆大口对准玄天泽白皙幼嫩的脖颈,狠狠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