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从北部吹来,吹到南云国的大地,掀起尘土。??在南云国的西方,有一个偏僻的县城,名叫顺城。
“月娃,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啊。”街边的一个小摊主笑着对面前跑过的少年说到。?“周叔,俺给俺爸买烧鸡去了。”这少年手中提着一只用荷叶包着的烧鸡边跑边回头说。
这少年名叫杜言月,传说十六年前县城里面有一木匠的妻子在即将生孩子时突然月亮好像从天下来在他们家的房棚上出现,对着这女子的肚子照出一束光,杜言月便生了下来。
县城里面的人都很奇怪,接生婆接生了大半辈子,也没遇见过这事。所以县城相熟的人都叫他月娃。不过这故事是真是假也未可知。
“老杜,我回来了。”在一座普通的庭院中,一位提着烧鸡的少年跑了进来。这庭院里不是很大,在院子中央有一张石桌,石桌前有三五石凳。在其中一个石凳上坐着一个中年人。
他左手握着一个木雕,右手拿着刻刀仔细的刻着。他用灵巧的手雕刻着的麒麟,鳞片分明,木纹走向流畅,麒麟身左右两侧的鳞片还各不相同,左侧鳞片呈张开状,而右侧鳞片则紧紧的贴在身上。左爪向前,右爪次之,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唯独在头处停了下来。
“来,坐。”中年人听到少年的话后,微微一笑,右手放下刻刀示意少年坐在旁边。
这少年正是杜言月,这中年人是他的父亲,杜画。他的父亲是一个木匠,十六年前来到顺城,买下这间房子与他的妻子住在了这里,平日里帮人做工或者卖木雕为生。他的木雕不仅栩栩如生,更是雕刻一些很多人都没见过的建筑楼阁,或者花草凶兽,至于别人问询,他只是垭口一笑也不回答。
杜言月闻言快跑两步坐到杜画的身边。?“月儿,为父已经帮你联系了我在都城的好友,明日他会带你去都城学习去见见世面,找自己喜欢干的事。”杜画看着眼前的少年,语重心长的说。
杜言月听后拉耸着脑袋低声说:“我哪也不想去,我只想待在你俩的身边,我也想学你的雕刻工艺。”杜言月这一年已经第九次听他父亲讨论此事,每次都不欢而散。
“为父希望我的孩子可以顶天立地,不是做一个不敢飞翔的雏鹰,有一天我在他人耳中听到夸耀你,那为父也可大声说那是我的仔。你看,等为父把这你喜欢了好久的麒麟头雕刻好送给你。”杜画笑着摸了摸杜月言的头。摇了摇手,展示了手中的麒麟木雕。
“行了,爹,你每次都这么说,去去去,我去,你就别说了,出人头地,出人头地的。”杜言月噘着嘴挣开杜画的手走了开来。杜画看着自己孩子的背影苦笑摇头。
回到自己的房间,杜言月躺了下来。“都城,都说都城风景美,人也美,新鲜事物多,我这么聪明,估计能学会好多好东西,嗯……到时候学学写词写诗句,总觉得我这方面还不错,可惜都城里面没有厉害的木匠,就算有,也不会有父亲厉害。”想到这,杜言月脑海里面又浮现出,杜画手持一块木头,另一只手不紧不慢的雕刻着世间万物,只要一块木头到了他手里面,那这块木头就赋予了生命,有了色彩,有了魂。“对了,听说,都城里面还有仙人呢,不过,估计也是假的,这些人传的话多半都不能相信。当时还有人说我出生的时候,连月亮都下来给我赐福,不过我问了父亲,父亲说那都是假的,都是胡说,是啊,哪会有这么厉害的事。”
不一会,在杜言月脑瓜飞转的时候,厨房的香味就跑遍了院里屋内。
吃过饭后,杜言月早早的就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可能是对都城的向往,或者是离家远去的焦虑,杜言月很早便起来了。坐在书房的暗室里面,看着眼前众多的木雕。这几乎成了杜言月在家中最喜欢的地方,每天都会来看看这些无敌的工艺品。在这木雕的最中间,雕刻的是一个男子,此男子年近中年,可五官却清明俊美,双目不怒自威,身穿长袍,腰间系一块玉,头戴金冠,手握一把扇子,看着远方,英姿勃发,威风凛凛,如君临天下,极其不凡。可杜言月每次看到这个木雕心里都有点古怪,“我爹还真是自恋,把自己雕成这样,也不害臊。”杜言月撇了撇嘴,连忙收回目光。
就在他仔细瞧着木雕的时候,院子内传来了爽朗的笑声和谈话声。只见在院中石桌旁杜画和他的妻子何流正与对面而坐的中年男子谈话时而发出笑声。这名中年男子与杜画年龄相仿,拔挺而坐,双目散着光揽着眼前的一切,时而含笑捋着胡须。
在他旁边站着一位女子,此女子约有双十年华,容颜如画。肤如凝脂。三千青丝随意束在脑后,有几缕梳在脸的两侧。脸若银盘,眉心有九色九瓣花的花钿,一双顾盼撩人的丹凤眼,看着前方,缓缓的跳动着,这盈盈秋水的深邃双眸,缓缓地拨动时间的心弦,杏嘴桃腮,皓齿内鲜,略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身穿青衣袍,袖口细细的绣上了花案,青衣袍下方绣了九朵九色九瓣花。安静的站在中年男子身旁,时而微笑时而目光随意看去,倒像是在寻找什么。
“爹,娘。”杜言月听到父母在自家院中与人交谈,这么早居然就有人来访,有些好奇,便从书房中走了出来。
解雨瑶闻言,美目立刻转了过去。
杜画瞧了一眼,说:“月儿,快来,见过你解大伯。”说罢,又转头对解姓男子说:“犬子有些贪玩,许是睡的晚了,才起来。解大哥,莫要见怪!”杜画抱拳笑着对解姓男子说。
说着杜言月快走两步到了杜画身旁。
“杜言月见过解大伯!”杜言月站在杜画身旁对解姓男子行了个礼。随即看到了站在解姓男子身边的女子。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姐姐,仿若仙子,出尘不染,秀丽端庄,“新月如佳人,潋潋初弄月,委委佗佗美也,皆佳丽美艳之貌,绝一代之丽。”安静的站在那,温柔的双眸好似一汪清水,正微笑的看着他。
“唉,哈哈,不当事,小孩子贪玩难免的么,小孩子要不爱玩那何时玩?我看你家月儿聪明伶俐,长相清秀,他日啊定是个好郎儿!”解姓男子笑着说道。
“哈哈,月儿,这是你解宁大伯。是爸爸年轻的时候的好朋友,在他身边的小美女,是他的女儿,解雨瑶。这位小美女可不简单,可是都城第一美女呢。”杜画许是瞧见了杜言月一直看着人家姑娘便微笑着介绍,随即拍了下杜言月。
杜言月被杜画拍了一下立马低下了头,红着脸抱拳对解雨瑶说:“杜言月见,见过解姐姐,姐姐莫怪,姐姐,姐姐长的好似仙子,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愣了神。”说罢杜言月低着头红着脸,众人闻言一同而笑。
“杜叔叔,月弟弟谬赞了。”解雨瑶掩口一笑回了个礼。
杜言月低头时看见了解雨瑶青衣下方的九色九瓣花,觉得很是惊艳,九色九瓣花成七彩与黑白二色,既艳丽又好看,还有一种神秘感,于是暗道:“都城里面就是好,还有这样的花色图案。看起来就与众不同。”
“杜老弟,弟妹,我们也该走了,叫月儿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就出发了。”
“何流与你儿子去收拾收拾东西吧,也说说话。”杜画看了看身旁有些不忍的妻子说。
“那杜郎你与解大哥,小美女你们先坐着。我去陪月儿这个淘小子收拾收拾东西。”何流抓着杜言月的手说道。
“爹。解大伯,解姐姐稍等我一下。”说罢,杜言月与母亲回到房间内。解宁摆手点了点头,又继续与杜画之前的话题。解雨瑶美目深深的看了眼杜言月的背影,片刻把头转了过来。
……
“娘,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可以出发了。”只见何流手里攥着个用布包上的东西塞到了杜言月的包里面。抱着杜言月有些抽泣的说:“月儿,外面不比家里面,虽说都城繁华,但人多事杂,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就给家里传话,写信,要按时吃饭,有了困难就说出来,你解大伯在都城也是个很有身份的人,和他在一起不用外道,要是实在不行就回来,莫要听你父亲的,你父亲,你父亲……”。“娘,你放心吧,你儿子这么聪明,定会没事的。走吧,别叫他们等急了,求人办事,还是得快一些。”杜言月拍了拍他的母亲,用手擦了擦何流从眼角流下的泪水,与他母亲走了出来。
与父母告别后,杜言月与解宁母女二人走了出来,杜言月与父母挥了挥手背着行囊便上了马车。
待马车走远了,何流哭着对杜画说:“都怪你,你个死老头子,非要叫月儿出去吃苦,他一个人在外面指不定会受啥委屈呢,就三年了,三年了你也不让他在身边待着。”
“哎,我也知道就剩三年了,我们只能在他身边三年了,可你不让他早些出去锻炼,难到要等我俩走了把他自己扔下,然后什么也不会。这样让他先适应适应,在都城里面多见些世面,也是个好办法,”说着杜画抬头看向了天空,目中有着何流看不到的坚毅和和闪过的不忍。叹了口气。
“就真的没办法了么,一定要扔下月儿么。”何流的泪水滴在了地上,有些无力的拉扯自己的丈夫。
“哎,这就是代价。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要变天了,放心吧,老婆子,吾儿,定不会让我俩失望的。”杜画叹了口气拉着自己的妻子回到了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