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家子的好说话，你看你，要是早这么说，哪会受皮肉之苦？你快把晓得的都说出来，说出来你就可以回去了。”刘秋实露出笑脸，好言相劝。
“我晓得的就这些，我都说了。”刘茂孜声音更小了。
刘秋实点道：“古世礼装疯是个疑点，你说李世义去送他，会不会是他二人去报信的。他们不报信，梁老塆咋会有防备。”
“他们离开会场后的事我不晓得，当时是许主任和两个排长送走的。”
刘秋实走近几步，小声地说：“你是不是怕说出来，梁耀武不放过你？不要怕，梁耀武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你想想看，扈书记是上面派来的，是咱根据地的头号领导。他来这里主持工作，梁耀武这个土皇帝自然心中不服，处处暗中作对，扈书记早想除掉他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他亲自去打梁老塆。让他去打梁老塆自是扈书记的高明之策，扈书记早料到他不会真心去打，偏偏叫他去，目的就是让他自我暴露。梁耀武果然暴露了他地主阶级的反动本性，这个藏进革命队伍的阶级异己马上就被清除出去了，你还怕什么？只要你大胆地揭露，他就逃不出扈书记的手掌心，你就会立下大功。茂孜！咱可是一家子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呸！我操你奶奶，我姓刘的咋出了你这个孬种，你个狗娘养的，不安好心，原来阴险着呢！我原以为仗没打好，组织审查我是应该的，哪晓得你狗日的心这么坏。刘秋实！狗日的给我听好了，我刘茂孜堂堂七尺汉，自打娘胎出来，就没做过损人利己的事，头可断，昧良心的事决不干。”刘茂孜突然放大声音，使出全身力气骂道。
“你有种，我看你能骂多久？”刘秋实气急败坏，拿起烧红的火钳烙向刘茂孜的皮肤。
“啊……我操你奶奶的。”随着一股白烟，房间里充满了皮肉烧焦的难闻气味。刘茂孜最后骂一声，昏了过去。
刘秋实立功后，扈佑民又换了个秘书小陈。这天，新秘书领着老秘书，走进扈佑民房子后退了出去。
刘秋实向扈佑民报告说：“报告扈书记，刘茂孜已招供：第一次打梁老塆的布置会上，有人通风报信。古世礼装病离开过会场，这人平时不说话，狡诈着呢！他报信的可能性极大。”
扈佑民说道：“古世礼同梁先生是同党，他有可能装病，我也有些怀疑，但据许主任说，离开会场后，他至始至终就没离开过李、古二人，这二人没机会去报信。”
刘秋实说：“那我明天就去周党镇，带那两个排长回来询问，一切都清楚。”
扈佑民已经开始怀疑是那两个排长报的信。这二人都是燕山出身的，有主动为梁耀武效劳的动机。但扈佑民办事一贯严谨，便对刘秋实说：“你带两个战士去把那两个排长叫来，注意一点，你现在是去叫他们来接受调查的，目前不是逮捕，要逮捕必须等到情况弄清了之后，明白吗？这可是政策问题。”
刘秋实得到扈佑民的允许之后，带着两个战士去了周党，把涂勇和贾脩峙“请”到白雀园，分关在两处。
他先带一个进审问室，一拍桌子大声问：“说!你叫什么名字？如何去梁老塆通风报信的？”
这个小小的审问室里，就是他的天下。山高皇帝远，他可以为所欲为。
“我哪去梁老塆报过信？为什么这样问我？”那个排长不服气。
“大胆，这里是红军政治部保卫科，你现在是罪犯，赶快回答我的话。”
“我管你是哪地方？我都不晓得你问什么事？叫我咋回答？”
“你叫什么名？”
“涂勇。”
“第一次打梁老塆前，古世礼装疯，你为他打过热水，趁机去梁老塆报信，对不对？还不快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屁话!打水才多大一会，我哪有时间去梁老塆？况且贾脩峙还在身边，他可以作证我没去。”
“刘茂孜说是你俩去报的信。你俩没去，可你俩是排长，叫个战士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涂勇骂道：“你放屁，老子没干!”他的骂声遭来了一顿毒打。可任凭刘秋实怎么打，他只管骂，刘秋实祖宗十八代都被他一一点到，最后他被打昏，拖到一间屋里关起来。
刘秋实令两个士兵把贾脩峙叫到审问室，先吊起来来一顿暴打，然后厉声说：“贾脩峙，涂勇已经交代了，在第一次打梁老塆的那次战斗布置会议上，古世礼装疯，你们送他回房后，趁打水派之机派一个士兵去梁老塆报信。涂勇已经招供了，他抢先立了功，现在你招不招？你要不招，那就是你一个去报的信，我们就枪毙你。你要是招了，现检举其它的人，有立功表现，可以宽大处理，快从实招来。”
贾脩峙被打得头昏脑胀，他一时还没搞清自己犯了什么事，他抬头看了看刘秋实一眼反问道：“凭什么打我？我犯了什么事？”
“涂勇说，你在打梁老塆前向敌人通气了。”
“我没去，要有也是他，反正我没有。”
“你说是他去报信的？”
“他说过是我报的信？”贾脩峙反问道。
“是的，他承认你们两一同去的。”
“我没有去，他要承认，那就是他一个人去的。”
刘秋实抓住了话柄：“他怎么去的？还有哪些人参加了？你从实说出来，可主动赎罪，争取宽大处理。”
“这事他怎么会告诉我？我不晓得。”
“那你承认他去了？”
贾脩峙有气无力地说：“他自己都承认了，还问我有什么用？”
利用贾脩峙不信任的心理，刘秋实得以撬开一条缝隙。
刘秋实再次提审涂勇，套出更多一点口供，再套贾脩峙，然后又来套涂勇。就这样环环相扣，一连审了三天，审完之后，他志得意满地去向扈佑民汇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