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十来日的功夫,一座新居落成,与长工相互道贺后,拿出剩下的猪肉,众人领了就此散去。
韩炎满意的望着新居,虽然只是三间泥土建成的土房,房顶茅草铺盖,但这却是他的新家,是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第一步,他站在篱笆围成的小院里,目光四下转动,洞府内的牲口家禽搬过来,还需要修建一座圈栏,小灰也要一座地下室。
韩炎心中琢磨继续完善新家,这时,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太婆走踱步走进院落,似吓了一跳的说道:“牛二,你这屋子盖得不好,坐南朝北,没有靠山,大凶啊!”
韩炎眉头一锁,这位正是小时候给他驱邪灌他脏水的神婆,整天只知道装神弄鬼,糊弄镇子上愚昧的百姓,他幼年时对怪异杂谈很是好奇,去过不少次神婆的住处,后来,为了能过上好生活,他卖弄自己的小聪明,结果被人当做邪魔附体,被神婆灌了一肚子脏水,至此对神婆不再有什么好感。
而据说此人年轻的时候,驱散邪魅瞎了一只眼睛,救治过不少人,在镇上威望甚重,镇上无论何种红白之事,都得找她询问占卜,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少不了敬神的祭品。
韩炎自是不敢怠慢,抱拳道:“您怎么来了?”
神婆看也不看他,在屋子里左顾右盼,随口念道:“这里有阴气,这里也有阴气,还好我早有准备。”说完,就一手持瓦罐,一手拿柳枝,用着柳枝沾着瓦罐里的水,在屋里院落随意的挥洒,口中也乱七八糟的吆喝道:“妖魔鬼怪快离开,快离开……”
韩炎本想出手阻拦,想到异世的人很是信任神灵,不能亵渎,他也只能任凭神婆胡乱下去。
神婆洒完水之后,仿佛帮了韩炎大忙一样,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全是韩炎能有这运气全靠神明赏赐,现在正是敬还神灵的时候了,说着说着,走到他堆放肉食的地方,看着仅剩的猪头,一把就抱起。
这下韩炎明白了,这家伙哪是来给他祈福的,就是冲着他剩下的好处来的,嘴上说是敬还神灵,恐怕是她自己要吃吧。
“神婆你这是做什么!”韩炎伸手拦住神婆,他可不想当个冤大头,什么神明,全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编造出来的。
“牛二,你冲撞本神可知有什么后果,还不赶快让开!”对于韩炎的无礼,神婆勃然大怒,挺着身板,用着另外一种声音喝道。
韩炎知道这是神婆请神附体的把戏,往日里那些百姓见了这一幕,无不磕头膜拜,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深怕得罪了神明,在以前,韩炎见了也得装模作样的不敢违背,但时不同往日,韩炎抱着双臂,似笑非笑的道:“福祸本无门,庸人自扰之,你请吧。”说完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你等着!”神婆面色一惊,这一招对他竟然没有用,看着韩炎一脸漠然的表情,又想到此人是杀人魔头,阴森森的放下一句话,丢下猪头,一溜烟的走了。
韩炎一脸苦笑,溪木镇一个小小地方,就有这么多的勾心斗角利益算计,这世间之大,又该是何种样子,他不禁摇了摇头。
神婆在镇上威望甚高,连黑花酒馆也敬她几分,韩炎今日这般无理冲撞,她心里异常气愤,走出韩炎的家门后,没有远去,来到附近的一片桃树林,左瞧瞧右看看,从怀里摸出一块手掌大小的黑色鹅暖石来,此石通体漆黑如墨,没有半点光泽。
“好你个牛二,胆敢辱没神明,我会让你后悔的。”神婆森然说道,石块埋入土中,用脚踩了踩,又恶骂了韩炎几句,方才恨恨离去。
韩炎自是不知神婆的动作,略微整理一下房屋四周,大喝一声,便在院落中央挥动拳头起来,这次他的拳法虎虎生风,手臂张弛有力,隐隐的还有些许雷鸣之声发出,相信要不了多长的时日,韩炎的修为就会上一个台阶。
俗话说,修炼无岁月,韩炎只觉自己练了五六遍,天色就已经全黑了,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甩甩有些发硬的臂膀,就准备在院子里点上篝火,但他刚刚一弯腰,就感到后背上一阵阴凉冷风吹来,全身上下的汗毛陡然一立,韩炎已非昨日,当即一个野驴打滚,出现在另一侧,双手握拳,怒视着四周。
房屋周围静悄悄的,半个影子也没有见着,附近草木也没有动静,是不可能有风出现的,更不可能是冷风。
“难道是错觉?”
韩炎心中疑惑,会不会是自己练功疲惫出现了幻觉,但下一刻他瞳目陡然紧缩,他的背后又传来一阵阴凉冷风,威力更大,全身汗毛不禁倒立,连头皮也炸麻了。
“妖怪!”韩炎脱口而出,整个人纵身一跃,出现在院落里另一个角落,眉头紧锁下,院落里空空无物。
从冷风出现到韩炎躲避,仅是眨眼的功夫,韩炎双拳紧握全身力道灌注,瞳目紧缩下,他的双眼不禁然的跳动了一下,只觉得双眼瞳目一热,视线陡然模糊,心中惊骇,正想有所作为时,双眼一凉,院落的景象出现,竟变得越发的清晰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仅是眨眼睛完成,韩炎心中诧异时,双眼四下打量,最终定格在了院落的大门处,那里赫然飘浮着一个白色生物,婴儿大小,似人形却不似,头手脚皆无,唯有身体中部处有一张拳头大小的嘴,嘟得圆圆的,正对着韩炎缓缓吐着一圈圈白气。
“这是什么?”
韩炎惊异,妖魔鬼怪知道不少,长这模样的还是第一次见,暗自压下心中的害怕,紧紧锁住眼前生物的每一步,小灰外出捕猎不在身边,此时只能靠他自己。
说来也奇怪,这东西也不靠近韩炎,也不本体攻击,无论韩炎如何躲避,它就隔着老远的对他喷吐白气。
一吐一躲,就是十来个回合,直到韩炎某次无意间靠近了这东西,此生物顿时如遇天敌了一般,口中发夜猫子的嚎叫声,并止不住的后退起来。
这下,韩炎面容一动,心中想到初遇小灰时的情景。
“难道是?”韩炎双眼陡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