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明宇带着叶涟漪进了内殿,此时的内殿里还没多少嫔妃前来。就柔妃和安嫔还有两个叫不上名的答应正陪着皇后说笑。
皇后抬眼看到站在内殿门口的慕明宇,笑着将人招到跟前来。你
“儿臣给母后请安,给娘娘请安。”慕明宇往前几步一撩袍角跪下。跟在他身后的叶涟漪也盈盈拜下,低垂着脑袋。
“起来吧。云溪,快给三殿下搬凳子来,坐在本宫身边。”皇后今个也是高兴,一张脸上红光满面,看见慕明宇跪下行礼,赶忙起身将他扶了起来。
慕明宇起身坐到云溪刚搬来的椅子上,才坐定就听见外面的太监喊道:“宁嫔娘娘到。”
外间顿时响起一片衣服摩擦的窸窣声,伴随着命妇们跪下请安的声音。
一个穿着浅紫色宫裙,插着紫宝石头面的娇人走了进来:“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姐姐请安。”皇后一看见来人,那一张脸上都挂起了厌恶,恨不得将这人直接咬死。
柔妃也是不怀好意,这宁嫔,以前还是宁妃的时候,没少从自己这里劫走皇上。这一朝落马,倒也全能让后宫的姐妹看个笑话。
“起来吧,赐座。”皇后虽说是不高兴,可也不能在这场面上,让外间的朝廷命妇都觉得,本宫是个妒妇,看不惯宁嫔前段日子的荣宠,刻意收拾她。
宁嫔也就料到皇后今天是有气也发不出,低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意。很快就换上柔弱的样子,掺着身边翠羽站了起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母后,大姐姐今日来吗?”慕明宇环顾了一圈,才想起来自己的大姐姐还没到。
莘兰芝原本有些阴沉的脸色,在提到大公主慕羽洛时,挂上了浅淡的笑意,言语之间还有些责怪的意味:“你大姐姐前几日去了京郊皇庄,说要给弟弟的生辰宴上,准备一份大礼。到现在我都没看到人,也不知道去哪里疯去了。”
说起慕羽洛,莘兰芝的眼中满是骄傲。大公主幼时便师承全京城最好的女师门下,长到了端的是文静秀雅,可又有一手顶好的骑马射箭手艺,连她父皇都赞过一句巾帼红颜。
两人正说这话呢,堂下的宁嫔突然痛呼出声:“皇后娘娘,臣妾……臣妾肚子好疼…”
这突发的变故惊着了在座的各位娘娘,两个位分小的都赶忙起身凑到宁嫔身边,嘴上也胡乱嚷嚷着。
“嚷嚷什么呢,都给本宫坐下。云歌,去一趟太医院,找祝太医过来给宁嫔瞧瞧。”莘兰芝看着堂下乱成一窝蜂的几个妃嫔,手使劲在一边的松木桌子上拍了一下,怒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吵吵嚷嚷的成什么体统,让外面的命妇们看笑话吗?”
那两个吓的惊叫连连的两个小答应,听了上位的皇后娘娘这话,面上一阵臊红,讪讪的退到原本的座位上,安安静静的坐在凳上,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
“云笙,把外间的命妇贵人都请到暖阁去歇息,别让这消息传出去了。”莘兰芝黑着一张脸,阴沉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宁嫔,眼底都快冒出火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太监通报的声音:“皇上驾到!”
一听皇上来了,宁嫔心里的底气就足多了,自己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心知肚明。自己这个肚子,可是自己的最后的底牌了。
莘兰芝心里一僵,也没想到当今圣上慕元燕怎么今日来的如此之快。可面上确是一点涟漪都没有,带着殿中的妃嫔宫女,还有身边的慕明宇跪了下来:“臣妾/儿臣参见皇上。”
“都起来吧。”慕元燕走山前,扶起跪在地上的莘兰芝,执手走上主位。
“今日是太子的大日子,怎么殿中如此嘈杂?”慕元燕执过莘兰芝的双手,捂着手心里细细把玩着。帝后的这一番动作,愣是将堂下几个妃嫔看的羡慕不已,尤其是还瘫坐在地上的宁嫔,眼底都浮现出了血丝。
“皇上,皇上救救臣妾吧皇上。”宁嫔见帝后之间似是有无尽的话说不完,也明白自己今天这场戏,开了头就必须得演完,不禁哀哀戚戚的开口求道。
慕元燕松开莘兰芝的双手,似是才看见堂下瘫坐着的宁嫔:“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莘兰芝站起身,双手搭在腰间,屈膝半蹲下道:“今日本是大好的日子,臣妾正和几位妹妹还有三殿下说着体己话,宁妹妹就突然说她肚子疼。臣妾已经叫云歌去太医院,请了祝太医前来。”
慕明宇听着莘兰芝这话,手里捏着腰间悬挂着的一块玉佩,饶有兴致的甩着坠在玉佩上的明黄穗子:“那就等太医到了再说吧。周连安,派人把宁嫔送到里面歇一会。”
“是,招安招福,扶着宁嫔娘娘进内室去,手脚轻点。”周连安得了皇上的命,拍手叫来门外侯着的两个年轻小太监,指使着两个小太监轻手轻脚的将宁嫔扶进内室。
这头才将宁嫔安置下,云歌便带着一个眉发斑白的老头走了进来。
“老臣参见皇上皇后,皇上皇后万安。”那老头颤颤巍巍的一撩衣服,跪下请了个安。
“祝太医不必多礼,宁嫔已经送到内室去了。云歌,你带着祝太医进去,代本宫照顾好宁嫔。”
“是。”云歌屈膝应了下来,蹲下身扶起祝太医,带着祝太医的小药童就进了内室。
内室这会只有宁嫔身边的大宫女翠羽伺候在身边,两主仆似乎是在小声的商量什么事,见到云歌带着祝太医进来,宁嫔赶紧装作无力的样子,软软的靠在引枕上,手无力的搭在肚子上。
“臣见过宁嫔娘娘,还请宁嫔娘娘将手伸出来,臣好给娘娘诊治。”祝太医半跪在床边,从药箱中拿出小软垫和一块白色丝帕,等着宁嫔将手放上来。
宁嫔一见是皇上御用的祝太医,心里顿时就有些慌了,自己这一胎到底是怎么来的,翠羽和自己心里都清楚,无非是用了伤身的狠药才将这胎保到现在。之前自己还打算让这孩子先登极乐,自己再用翠羽老家的秘药在怀上一胎,那时候,贵妃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谁就知道自己就因为翠屏那贱丫头被貶为了嫔。孩儿啊,别怨母妃心肠硬,都是皇后,都是皇后作孽,你要报仇便去找皇后那老贱人吧。
“还请娘娘伸手出来,臣好给娘娘诊治。”祝太医本就是年龄老迈,在地上半跪了小一会,已经隐隐有些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