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离开江湖客栈,齐萧然竟然主动问出了第一句话。
“你应该知道吧?”
“我应该知道吗?”
“岚王府戒备森严,你有把握不惊动任何人进去吗?”叶凝没有继续纠结那个问题。
“虽然不能说归岚所有地方都来去自如,但是岚王府应该还是没问题。毕竟只要不是靠近书房,岚王府的戒备力度,只能算是一般。”作为江湖上的武林盟主,齐萧然自然不会不知道岚王书房的重要。
“我们也不需要进入书房。”叶凝从小习武,但是就算是接触了不少江湖人,习得了一些上乘武功,但毕竟不是齐萧然这样的练武奇才,所以带上齐萧然,一定会方便很多。就算是清浅最后说他将不相干的人给牵扯进来,他也要试一试。
离开了江湖客栈,叶凝和齐萧然并没有直接去岚王府,而是选了一个位于岚王府边缘处的小面馆,点了一碗素面,一边吃,一边等着天黑。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黑夜,可以成为最好的隐藏手段。
岚王府,最奢华的主卧,锦被软床之外,垂挂的是上等珍珠串成的珠帘。
“太妃娘娘,奴婢告退。”一名穿着桃红色衣衫的侍婢,将最后的门窗掩好,熄灭灯火,这才告辞离开主卧。
“嗯。”锦被之下,传来一声轻柔的回应。
此时,两个人影,悄无声音的从房梁上落下来。
叶凝抬手对着齐萧然比了比,示意他不要动,出去将刚才那个睡在耳室的侍女弄晕。而他自己,却轻轻地走到了房间内一处看不清花纹的屏风之后。
“咳咳……”轻微的咳嗽声,惊醒了还未入睡的曾婉韵。
“谁?斓曦?”在后宫生活了那么久,作为先帝去世之后,唯一一个还能够保存妃子之位活下来的女子,如果说没有一点警觉性,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在岚王府,她已经安逸的生活了好多年。
没有听见斓曦的回答,曾婉韵顿时知道刚才发出声音的人不是她所熟悉的侍女。正准备出声让巡逻的护卫发现,却听见屏风之后再一次传出了声音。
“婉太妃,最好还是不要惊动别人,毕竟有些事,你知道的,如果只有你我知道,那就是一个秘密,多了一个外人,我就不能保证,你当年多的那些事,还依旧是秘密。”
“你在要挟我?”
“不是,我只是在保护我自己,当然,也是在保护你。”叶凝压低了声音,原本清越的声线变得低哑深沉了很多。
“你就不担心我叫人?”
“婉太妃,能够成为婉太妃的人,又岂会用你的未来来开玩笑,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那就永远只能是秘密,不能让外人知晓不是吗?就算是你后悔了,就算是你午夜沉眠的时候,偶尔想过当年所做之事,是不是正确,你也没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当年的事,你以为已经没有了知情人,所以安心的当你的婉太妃这多么年。可是,你刚才没有叫人,这就说明,其实你一直都是知道的,不是吗?”
“你……知道那个孩子?”
“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吗?”
“你到底是谁,都知道些什么?”
“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说起来,我也不过是听人说的而已。自然,这个人是婉太妃你也认识的。在当初你认为必死无疑的情况下依旧活下来的那个人告诉我的。”
“斓衣还活着?”曾婉韵不敢相信的问道,虽然她当初收到杀手的回音之后就有过怀疑,斓衣是不是没有死,但是这却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真的没有死。
“婉太妃不要担心,斓衣姑姑早就已经去了,职业杀手的追杀,一个只会简单拳脚功夫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活下来呢?”
“那你怎么会知道?”
“斓衣姑姑在死之前,遇上了一个人,一个大好人,所以那个秘密便有了后续,也有了重见天日的一天。但是很显然,你不会希望这个秘密被人知晓,其实我也一样。”叶凝一边说着有一点自相矛盾的话语,一边等着曾婉韵开口。
“你到底是谁,希望我做什么?”如果换了一个不是那么聪明的人,或许不会明白叶凝说的那些话的含义,但是曾婉韵不是笨蛋,更是当初那件事的策划者,一手改变了几个人的命运。
所以,叶凝只是说出了一个大概,却已经让曾婉韵相信,他是真的知道当年之事。
不过,叶凝这是在悬崖边上走,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曾婉韵是什么人,当年连轩辕皇族都敢设计,更何况是现在一个忽然出现的,会让她再次一无所知的人?只要有一点没有操控好,叶凝相信,他需要面对的下场便是无尽的追杀。
“婉太妃果然是聪明人。”曾婉韵这么问,自然是有了做交易的条件。
“有话直说。”
“我想从你儿子口中知道一些消息,真实的消息。”
“这个你应该直接去问岚儿,问我有什么用?”
“岚儿,叫得还真是亲切。”叶凝一时间有一些恍惚,竟然忘记了压低声音,出现了他原本清越的声线。
“你到底是谁?”果然,稍有不慎,便引起了曾婉韵的警觉。
“我是谁很重要吗?当年你就已经不在乎了,现在又何必再问呢?”
“你是那个孩子?”
“这一点我可不知道。婉太妃还是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当年之事,可是你亲手下令做的,有多么的滴水不漏,你应该很清楚才是。”叶凝间接的否定了曾婉韵的猜测,他是那个孩子,他不是那个孩子,现在都只不过是一种筹码,一种让曾婉韵帮助自己找到水清浅的筹码。所以,他一定不能带入过多的个人感情,一定不能。
“真的滴水不漏的话,你会知道吗?”曾婉韵从床上坐了起来,但是没有掀开帘子,只是这样隔着床帘,隔着屏风,看着叶凝,“既然你知道当年的事,也就应该知道,以岚儿的性格,是不太可能听从我的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