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她现在已经睡不着,还不如抓紧时间赶路,早一点到沧澜谷,就多一点时间,多一分安全。刚刚敲响齐萧然的房门,他竟然就打开了门。
“你没休息?”水清浅看见齐萧然一身衣服,完全没有换下的感觉。
“正在练功。”三天不眠不休对于水清浅来说是难事,但是对于齐萧然而言,却很简单。虽然在悦风客栈有绿颚在很安全,但是齐萧然还是没有睡觉,以打坐休息,以便第一时间对突发事件做出反应。
毕竟御龙城已经距离两军交战的位置很近了,他们进入御龙城比较晚,还不太能感受到这里不一样的氛围。但是齐萧然却知道,此时的御龙城,已经不是风平浪静的贸易中心。
“刚才是你让绿颚把信给我的?”水清浅想了一下,似乎也只有齐萧然不愿半夜打扰她睡觉这个理由,才会让绿颚给她送信。只不过那女人,竟然直接就冲了进来,完全没有等她多休息一会儿的意思。
齐萧然只是无声的点点头。
“我现在睡不着了,继续休息也是浪费时间,我们出发吧。”
御龙城的太阳出来的很早,但是此刻天色却依旧一片昏暗。
“好。”齐萧然没有多言,只是转身将房间里的行礼拿上,便和水清浅一起下了楼。
走下楼来,却看见绿颚竟然在空无一人的大厅中,一个人喝着烈酒,不是傍晚他们入住时洒脱的饮酒,而是有一种潦倒颓然的感觉。
“绿颚老板娘,我们准备走了。”水清浅见对方似乎没有察觉他们下来了,只好出声。
“把房钱付了就走吧。”没有挽留之意,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齐萧然。
“绿颚?”齐萧然毕竟和绿颚是朋友,对于绿颚的异常态度,自然明白一些事,“你何必执着?”
“如果我不再执着,那我还是绿颚吗?”醉眼朦胧的回看着齐萧然,绿颚凄凉的笑了笑。
水清浅完全茫然的看着眼前的情况,有些想不清楚,在她房间里的时候还好好的绿颚,怎么转眼就变成这样了。难道是因为她最后问的那个问题?
“萧然,绿颚等的人是谁?”
“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罢了。”齐萧然也难得的叹息一声,三年前他从御龙城经过,结识了绿颚,因为红绫的缘故,了解了绿颚的过往。可是三年后,他再次从御龙城经过,她还是不曾走出那些曾经。
果然,眼前的绿衣女子,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是不知道那个让她穿了五年绿衣,却一去不回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齐大侠,听说你要和红绫成亲了,绿颚我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送你们,这里有一壶最醇正的龙血酒,就当做贺礼了吧。”绿颚的玉靴在黄沙地面上跺了跺,竟然直接出现一个深坑,里面埋着一壶好酒。
齐萧然接过绿颚扔过来的酒壶:“谢了,我们就此告辞。”
这一下,直到离开悦风客栈,水清浅都还处于惊讶之中。
绿颚之前还说等他们成亲的时候送上贺礼,现在却就一壶酒了事。而看绿颚的样子,本以为齐萧然至少会多说两句,就算不说,也应该留下来陪她醉一场,却直接告辞。
看来,有些事,还是她不能理解的。
“你让我准备的东西,都在包袱里,等要到了沧澜谷的时候再用。”齐萧然跃上马背,将包袱交到水清浅手中。
水清浅看着鼓鼓的包袱,不知道齐萧然是什么时候准备的东西,难道是她睡觉的时候,还是让绿颚帮忙准备的?
其实包袱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些男装,和简单的易容物品。毕竟接下来他们要去的是沧澜谷,是归岚的军营。在归岚,从未听说过女子参军的。就算是偶尔有着奇女子,也都只是昙花一现。
如果她依旧保持着女子的装扮,根本就进不了军营,见不到轩辕牧岚。
不过,若不是两个男子共乘一匹马太奇怪,水清浅想就在御龙城便换好装,易好容的。
御龙城与苍溯交界处的山脉,因其险峻闻名天下,故名,天险山脉。
水清浅依靠着齐萧然,半仰着脑袋,隐约能够看见天险山脉的白色峰顶。如此高峻的山脉,山尖上全是皑皑白雪,也难怪成为了两国难以跨越的天险。
“萧然,沧澜谷在什么地方?”
“今晚差不多就能到达。”
“晚上到达……”水清浅呢喃了一遍,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太确定的问道,“我们有办法不惊动任何士兵便见到轩辕牧岚吗?”
“难。”
齐萧然的回答让水清浅微微错愕,在她心里,似乎就没有齐萧然不能悄然进入的地方。不过换个方向一想,齐萧然是剑客,虽然是剑术奇高的剑客,但是终究不是那些擅长隐匿的刺客。他平时能够悄无声音的出现在她的四周,只是因为她的四周几乎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罢了。而接下来他们要去的是归岚的军营,还是归岚军纪最严明的战神所属军营。
“我们尽量试试吧,不惊动任何人是最好的。”
“为什么?”
“惊动了士兵,也就意味着我们必须以大夫的身份对轩辕牧岚进行治疗。更多的时候会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进行解毒。玲珑血的秘密暴露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我会努力避开所有人的。”
如果他们只是用解毒药解毒,如果他们只是用中草药解毒,那么一切都无所谓。可是玲珑血,虽然江湖上从未出现过,但是作为能够专门给轩辕牧岚治病的军医,作为能够压制毒性这么久的军医,掌握的医术任何人都不能小瞧,自然也不能说能够当着他的面,隐藏玲珑血的消息。
夜里,水清浅和齐萧然早早的便下了马,将其留在远处,悄悄的靠近了岚王军营。
岚王军营,夜色里燃起了篝火,远看好似一丛丛盛开的鲜花,在这个荒漠地带,美丽无比。而那些行军中扎出的营帐,在篝火的映照下,影影绰绰,有一种游离在现实与虚幻之间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