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金线,青丝如墨的池渊扬了扬犹如刀刻般的眉峰,声音如旧的说道:“姜老心中既然都了注意,不防就说说。”
见此姜策向雍熹帝抱手作揖行了礼说道:“老臣认为有三点,其一:端淑皇妃出自长孙一脉,自太祖皇帝以来长孙氏都是保皇一派,从不参与任何皇子之间的争斗;其二:娘娘人品甚是端正,别的不说,皇上是否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个晚上?”
雍熹帝闻言看向了池渊,缓缓说道:“自然记得。”
说这话的雍熹帝语气中无形的带了一丝的沉重,倒是池渊毫无波澜的问道:“姜老想要说什么?”
“记得那天晚上娘娘也在场,皇上与王爷可能没有注意到,但老臣却清楚的记得那晚娘娘的眼泪就一直没有停过,就凭这一点,这后位娘娘也是能当的;这其三就是娘娘膝下无子,便是后位最好的人选。”
雍熹帝将池渊看了许久,方才说道:“这些年皇妃的品行朕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她一心向佛,性子又难免柔弱了些,这个位子恐怕她坐不住啊!再者她膝下无子,朝中的大臣也不会同意的。”
姜策习惯性的摸了摸胡须再次说道:“所谓在其位谋其职,娘娘性子虽然柔弱但却是一个睿智之人,再说这从长孙一脉出来的人,别的不说,分寸却是拿捏得极好的,至于子嗣.....”
姜策说到这里突然就停住看向了池渊,深邃的眸子让人根本就捉摸不透,随后凉凉的声音说道:“皇兄这么多子嗣过继一个给皇后便是,只是这出生不宜过高的。”
“皇上以为如何啊?”姜策笑问道。
“这立后的事一过,你这王妃的事情也该提上日子了,朕看索敏就不错,冰雪聪明,灵动活波,与你的性子甚是互补.....”雍熹帝对两人的一番提议微微的点了点头,转而提起了池渊王妃一事。
只是雍熹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池渊给打断了“皇兄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臣弟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就走的池渊气得雍熹帝靑筋直冒“你看看他这臭脾气,都老大不小了让他娶媳妇就跟要他的命似的,你看朕的这几个儿子与他年纪差不多,就是没有正妃也有侧妃,再不济那侍妾也是有几个的,老五跟老六都已经有子嗣了。就他那个王府,依朕看还不如个寺庙呢!”
“哈哈哈...皇上别急,别急啊!说起来王爷也才二十有三,年轻着呢!”
“哎呀!您还帮他说话呢!二十有三了还小啊!朕在他的这个时候老大跟太子已经出生了,就他这个性子,改天跟朕说他要出家当和尚朕都不会奇怪的。”
“不会的、不会的,依老臣看王爷只是性子冷了些,皇上要真是着急,就找几个由头让王爷多见见各家的千金,见多了兴许这性子就改了。”
“这事还得后宫的嫔妃做起来方便啊!看来这立后的事情还得尽早解决啊!”
“哈哈哈哈.....皇上说得是,太后若是泉下有知,见皇上与王爷兄弟和睦,也该瞑目了。”
“朕这几日常常梦到阿娘,梦里的阿娘笑起来还是那么的慈爱。”说着雍熹帝敛下了之前池渊所惹来的不快,脸上尽是对娘亲的思念。
其实雍熹帝池烨的出生并不高,其母妃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后来又因为她频频作事,最终被先皇打入了冷宫,也因为如此先皇连带也不待见池烨。
爹不疼娘不爱的池烨从小孤苦伶仃的,日子过得比一般的皇子都要难上许多,而他的母妃在冷宫仍旧不死心,多次想利用他再得皇宠,有次竟将他丢进冰天雪地的寒水里冻了数个时辰,若不是贤武皇后那雅正好撞见,他在那次也就死了。
也从那以后,池烨便就一直养在了那雅身边,而那雅对他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
那雅出生于好战民族的黎族,所以其身手甚是不凡,池烨的骑马射箭都是那雅亲手教的。
记得那时候那雅性子异常的活波开朗,平常先皇若是训斥池烨,那雅准能很准时的出现护犊子。
闲时她就带着池烨骑马打猎,在藏书阁里看看书写写字,池烨出错的时候,那雅也从来不打不骂,反而是笑着给他一点点的讲解,直到他融会贯通为止。
所以那雅不仅给了池烨无限的母爱,还是池烨的启蒙老师,几乎是影响了他一辈子。
只是沉溺在往事里的池烨脸色突然就沉了下来,眼眸之间还有一股戾气“当年要不是因为赤王这个反贼,朕的阿娘现在已经是儿孙围膝,颐养天年了。”
说到这里姜策不由叹息道:“当年先帝、太后以及赤王、安淑妃这四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而今赤王已死数十载,皇上也不必过多的纠结这过去的事了。”
“哼,他应该庆幸他就这么死了,否则朕定要他百倍千倍的偿还给我阿娘。”
姜策见此没有再说话了,他经历了三朝天子的更替,看过的事情也比旁人多得再多,所以他对池烨与那雅之间情分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当年虽然不知道赤王与那雅在楼外楼上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刚登基的天子池烨却是亲眼目睹了那雅跳下楼外楼,所以除非那雅复活,否则池烨心里的这道怨恨是永远不会消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