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上官飞云几人,除了白云子。看着坐在地上,一时伤心欲绝的玄庸,脸上不掩得意之时。
突然,祠堂庭院里,传来一句,还有玄二伯的儿子,玄镜没回答那。
众人听闻,便纷纷转头,看向庭院。
只见,玄镜穿着一身灰色锦衣。但皱皱巴巴,松松垮垮。发冠,更是歪着,插着一根沉香木钗。腰间挂着一个红色葫芦,不见平常贵族子弟,佩戴的玉佩。
身形晃荡,一步一步,摇摇晃晃的走进内堂。
“抱歉,我来晚了,让诸位久等了。”
玄镜缓缓说道,却一开口就是浓浓酒味,脸上还带着几分醉红。
“玄镜,你身为玄家后生。难道,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衣冠不正,成何体统。”
段飞说道。
玄镜听到,却不在意,抬头轻笑几声。
“衣冠不正,尚能理:人心乌黑,便已坏。这么冷的天,让玄大伯坐在地上,枉你们穿的如此好看。儿童都知,扶老弱病残的道理。”
玄镜说完,便走到玄庸身边,伸手轻轻扶起来。
“我们都知道,玄家最会讲道理的,就是玄二伯的儿子。别再用不烂口舌,夺得几分便宜。”
上官飞云轻轻,说了一句。
“对,我们只想知道,你的选择是什么。同意,留下,不同意,留不留,就不是你说的算了。”
朱熊低声说道。
此时,玄镜已将玄庸扶起,解下腰上红色葫芦,打开木塞,顿时堂内酒香四溢,让玄庸饮了几口。
“那这个选择,就能决定我,以后是不是,能继续穿着这身灰衣了。”
“是的,你不同意也无妨,你一个人的选择,影响不了结果。”
白云子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
其余几人,则微笑着,看着玄镜两人。
此时,站起来的玄家族人。从开始站起来,到现在,都保持沉默,像是在看戏一样。
玄镜听到,轻声说道。这个葫芦,是玄爷爷送给我的出生礼物。玄爷爷年轻时,也嗜酒如命,总喜欢用这个葫芦,装满酒,挂在腰间,不时打开小饮一口。
现在,这个葫芦里的酒,不如以前好喝了。因为,掺了一些下等货。
“玄镜小儿,你莫要猖狂。你是清流,那你就做你的清流,别赖着玄家金砖,装清高。”
青夕大声说道。
此时,已经缓过来的玄庸,看到此番情景,伸手抓住玄镜的手腕,低声说道。
“傻孩子,别做傻事。大伯,身体没事。你改变不了,结局的。”
说完话的玄镜,面色平静,脸上醉意也已经消失。
看着手中的红色葫芦,又想起玄老对自己说的话。立刻,仰头大笑道。
“好一个心如明镜,自窥玄机。玄爷爷,镜儿对不起您了。”
说完,便把手中红色葫芦,狠狠扔在地上,只听见清脆的一个响声。摔的是碎片满地,流的是佳酿川水。
“你个玄家逆子,想做什么?”
上官七人,同时说出,伸手指着玄镜。
在座的家族,所有年轻子弟,更是都一脸震惊,看着玄镜的眼神,如同看怪物一样。
玄镜笑完,便慢慢转身,看着上官七人。
“不要,镜儿。”
身后的玄庸,紧紧拉住他的袖口,因知他要做什么,便开口劝道。
但玄镜无动于衷,缓缓说道。“我只要活着,就不会同意。这身灰衣冠帽,早已不是以前的灰衣冠帽。从此之后,我无名无姓,无父无母,为无名之辈。”
说完,转身扶着玄庸的肩膀,说道。“大伯,照顾好自己。父亲的墓,我这个不孝之子,是去不了,就由你代我,去照顾他吧。”
便伸出另一只手,把玄庸的手拿开。马上摘下腰间玉带,脱掉灰色锦衣:又将木钗拔掉,将发冠与锦衣,一起放在地上。
便转身,走出祠堂。边走边重复着,一句话,好一个心如明镜,自窥玄机。
看着玄镜身影渐渐消失,又看着了一眼地上的衣服。
玄庸,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伤心,泪水自眼眶而出,顺着道道皱纹,流了下来。
接着,七人同时拿出,与衣服颜色对应的虎形玉佩,青曦开口说道。
“现在,我宣布两件事情,玄家玄二伯长子,玄镜。今日,两字从祖籍上废去,已经不再是玄家之人。第二件事,经玄家全体族人同意,玄灵接任,玄家族长一职,替代上一任玄家族长,玄庸,拿出来吧。”
玄庸听到后,便把手伸进袖口,掏出一个灰色虎形玉佩。
“这东西,一开始就注定,结局如今日。灵儿,你小时候就喜欢想要,现在就送给你了。为父,不怪你。”
站在玄家众人,中间的玄灵。此时,也微微低下头,不知是不是在后悔。
青夕走上前来,接过玉佩。
玄庸便一步一步,刚走出内堂,便飘下朵朵白雪,将他半数的黑发,染成白发,直到略微驼背的,消瘦身影消失。
然后,玄灵走上前去,接过玉佩,成为新一任玄家族长。至于接下来的会议内容,便无人知道谈些什么了。
也无人知道,在雪烟城的中央大道上,一个未穿外衣,只有白色里衣,披散着长发,没有戴冠束发的年轻男子,也被这场雪抹去了所有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