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审讯员将桌上刺眼的灯转向江子苓，手中的钢笔一下一下戳着桌面，盯了江子苓好一会儿，才开口做笔录。
“姓名？”
江子苓嘴唇嗫了嗫，轻抖着嗓子回答道：“……江子苓。”
“性别？”
“女。”
“年龄？”
“17。”
“许微微，李敏瑶，沐小葵，谭小小，林嘉乐，这几个人你认识吗？”
“……”
“她们几个的伤，是你打的？”
“……”
“麻烦你配合，受害着伤势严重，你如果保持沉默，我们将依法拘留你，直到给受害者一个交代和受害者家属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审讯员有些冰冷的声音加上太过公式化的审问让江子苓愈发地害怕了起来。
之前虽然凉夏也在学校闹出过很多事，但没有一次进过警察局。
这地方，就是拿刀的混混进来了也得缩着脑袋，更何况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
要是父亲知道她又在学校打了人，还被抓进了警察局……会不会特别生气和失望？
多想了吧，他才不会关心她的死活。
就像当初妈妈的死一样……
想到无一人关心的自己，江子苓反倒镇定了不少。
“她们的伤是我打的，但是她们先对我动的手，我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你脸上就个巴掌印，至于把人下巴打脱臼，胳膊折断，胸骨踹断？你不会有什么暴力倾向吧？我们警察局出警都没你这么狠，你确定没什么深仇大恨？”
“暴力倾向”四个字让江子苓绞在一起的手更是无措了起来。
她定了定心神，继续道：“许微微亲口承认是她们先带人打的我，全校师生都可以作证。”
“现在已经不是你们谁先动手的问题了，你把人打成重伤，她们完全可以告你了。”
“……”
“把事情经过给我从头到尾仔细说一遍，和受害者之间有什么矛盾恩怨全部说清楚，别想弄虚作假。”
“……没什么好说的，许微微她们先动的手，我出于正当防卫。”
审讯员“啪”的一声将钢笔大力拍在桌面上。
看着对面受惊的江子苓，审讯员开口道：“看不出来你一个柔柔弱弱文文静静的小姑娘还挺狂，打了人还敢这么嚣张。”
江子苓脸色白了白，却还是道：“我才是受害者。”
审讯员气到不行，将一部公用手机推到江子苓面前：
“打电话让你的监护人过来。”
江子苓抬眸，看着面前的手机，神色慌张了起来。
见江子苓没有动作，审讯员语气很不好地重复了一遍：“打电话让你的监护人过来。”
“……我没有监护人。”
审讯员一愣，随即更是不耐烦了：“当我们警察局吃干饭的？你父亲难道不是你监护人？你最好配合我们，抗法不从，罪加一等。”
“……”
“行，你不打是吧，我打。”
审讯员说着就照着江子苓的个人信息资料上拨通了江北牧的电话。
江子苓脸色更加白了一个度，呼吸错乱地紧盯着桌面上拨着电话的手机，一颗心狂跳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