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听着难以入耳的话语,转过身不顾形象的大声吼道:“如你这般岁数,与一孩童斤斤计较,难道不嫌丢人?”
这一声怒喝,引来千百目光。
一位拄着拐杖,身形佝偻的老妇人站在远处,不由得摇头叹息道:“玉儿嫁给他倒是受了活罪,若不是为了救父,这孩子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戴玉儿生在穷苦家庭之中,其母难产而死,自幼年以来,唯一的亲人便是一手将她带大的父亲。
然而清贫的家庭原本就不顺心如意,坏事却接二连三。瘦弱的父亲,不知为何染病卧床不起。
恰逢其时,镇中有一年近三十还未成婚的男子,相中生了一幅精致容颜的戴玉儿,并许诺女子定将令尊医治好。
年仅二十的戴玉儿听闻此事有些动心,可经了解,那名为崔二的男子行事恶劣,在镇中口碑很差,便拒绝了男子的追求。
半年时间,戴玉儿看着日渐消瘦的父亲,于心不忍。不得不以一生幸福为赌注,答应了这门看似笑话的婚事。
崔二心满意足,履行承诺。找来一位精通医术的大师,将她垂危的父亲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
可两人成婚三年,男子的痞性愈发暴露,对戴玉儿又打又骂,直至如今。
老妇人叹了口气,拄着拐杖,绕过驻足之人,颤颤巍巍离去。
站在摊位前的男子转过身,盯着女子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你从始至终都看不起我,可最后还不是从了我,成了我崔二的婆娘?”
戴玉儿俏脸涨红,眨着微红的眸子,默不作声。
男子气不打一处来,高高扬起手掌狠狠落在女子清秀的面颊之上。
戴玉儿一个趔趄,压倒摆在一旁的空笼屉,摔倒在地。
崔二看着泪痕满布的女子,恶狠狠道:“当初若不是我,恐怕你那父亲早已升天而去。如今你不知感恩,还与我大喊大叫,是谁给你的勇气?难不成是秦家那小杂种?”
男子指着秦夜离去的方向,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想甩掉我,再凭着你这点姿色嫁入秦家,吃香喝辣?说句不好听的,有哪家少爷能相中你这个失了守宫砂的女人。”
“可我倒是觉得玉儿不错。”
男子训斥正酣,却听身边传来笑声。
崔二还未抬头,话已出口,“谁他妈敢管老子的家事,活腻了不成?”
“你,在说我?”
男子抬头望去,只见身穿锦衣华服的秦礼站在摊位前,满含笑意。
高大少年眉眼含笑,却让男子不寒而栗。
“大少爷说笑了,小的不敢。”
秦礼不由分说,一掌拍在两个木凳塘起的木案上。
将上面摆放的几个笼屉震的飞起,里面热气腾腾的肉包散落一地,流出汤汁。
顿时,一股浓郁香气弥漫。
秦礼微微一笑,身形扭转。一柄藏于袖口的短刀在灿阳的照耀下,射出金芒。
这柄短刀是其父秦言明,找到镇中能工巧匠重新打造出的一柄利器。此刀与先前相比,更具锋利,更有韧性。
崔二看着短刀上映射着自己有些扭曲的脸,急忙说道:“若是大少爷不嫌弃,便将这婆娘带回家随意蹂躏。这娘们姿色虽属中庸,但韵味倒是不差。”
“你是在嘲讽我家少爷不成?”
一个装束不简,风姿绰约的女子,从秦礼身后走了出来。
男子急忙后退,双手不停的摇晃着,而他的目光却停留在女子身上,一时间无法移开。
身材高挑的女子乃是秦礼的丫鬟,年纪虽轻,却前凸后翘,与年纪全然不符,此等姿色绝可称为上上之品。
崔二悄悄咽下口水,笑道:“小人并无冒犯之意,只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望见谅。如秦礼少爷这般,日夜有美人相伴左右,哪会看的上戴玉儿这等货色。”
秦礼舔了舔嘴唇,看着摔倒一旁的女子,笑道:“这玉儿嫁与你,已是你的福分,可你却不懂得珍惜,每日打骂有加,今日又盯着我这丫鬟,目不转睛,是何意啊?”
高大少年呵呵笑着,隐于袖口的短刀微微下滑。
男子默不作声,不敢搭话。
秦礼看了看倒在一旁的女子,又偏头看了看跟在身边的丫鬟,轻笑道:“玉儿与我这丫鬟相比,终究差之一线。”
他大笑着搂过身旁的年轻女子,一双大手在女子身上肆意摸索,引得围观男子口干舌燥。
秦礼说道:“她,我可以玩弄,而你,只有看着的份!”
躺在秦礼怀中的年轻女子,红唇轻启,露出几颗皓齿。两朵绯红云霞浮现脸颊,嗔怒道:“少爷,这里这么多人,是不是有些不妥?”
秦礼扬起手掌,狠厉拍在女子挺翘的圆臀之上,笑道:“在本少爷眼里,就没有什么不妥之事!”
高大少年肆无忌惮的剥着年轻女子的轻薄衣衫,驻足之人一阵惊呼。
而一些犯了花痴的女子,呆愣愣的站在一旁,双颊绯红,浮想联翩。
“秦大少爷真是威风啊。”
在秦礼肆意索取时,从远处传来一丝嘲弄。
那道声音清冷无比,如同冰水一般,浇熄每个人心中的燥热之火。
秦礼不禁抖了个机灵,将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推到一旁。目光紧锁,缓缓走来的瘦高少年。
少年步伐缓慢,白皙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绪。
反观围在一旁的小镇百姓,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事物一般,飞速让开。
瘦高少年嘴唇嗡动,清冷之语轻吐而出,“不顾家族颜面,在外胡作非为可是长子所为?秦家有你这种畜生,真是家门不幸啊。”
秦礼脸色微变,冷声回道:“与你有何干系?”
瘦高少年脸色难得有些变化,扯出一抹不屑,出言嘲讽道:“见你这么硬气,怎会自降身价在一个婢女身上发泄火气?难不成您秦大少爷的口味变了不成?”
秦礼语塞,脸憋的通红。
“辰晗,别以为我怕你。要是动起手来,谁输谁赢还是未知!”
少年脸色未变,脚步未停。擦着秦礼的身边缓缓走过。
两者衣物相交,秦礼只觉辰晗仿佛是一块万载玄冰。
他散发出的那种气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冰冷却不寒心,彻骨却又炙热,可谓玄之又玄。
少年渐渐走远,只留下一句,“悬念应留最后,胜负自会裁定。我们,盛会见。”
秦礼看着少年的背影,嘴角勾起,“盛会?恐怕你等不到那一天了……待古笙长老助我父亲夺得家主之位,届时,你们都将成为我秦礼的下人!”
他抽出袖中短刀,撒气一般将其掷出。
“当啷。”
短刀与青石板撞击在一起,产生一串火星。而精钢打造的短刀又一次折断,只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秦礼不禁有些失望,看来以他的修为哪怕持着更加锋利的短刀,仍是无法贯入石板之中。
他扭头看着捂着胸口匆匆爬起来的丫鬟,冷声说道:“将我的刀送到张瘸子那里去,顺便告诉他,若不能削铁如泥,我定会取他的狗命,以血祭刀!”
秦礼又向跪在地上的崔二努了努嘴,残忍笑道:“在此之前,先把看过你的眼睛收回来。”
秦礼哈哈大笑,拂袖而去。
男子跪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手持断裂短刀的年轻女子缓缓走近,似乎连起身跑掉的力气都被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