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想了一个问题好久…我在想,我到底该不该去做那件事?但是它的意义在哪里?我很有可能会吓到她,让她为难,让她不知所措…甚至于…很可能会终结我们的友谊,尽管我一直不想承认这只是友谊…并且我真的不明白,我说了会有什么好处,或者说,这一切会有什么不同?也许,没有什么不同…也许,她会把这个玩笑忘了,同我一起,丢在记忆的深处…
可是自从从海湾回来以后,我的心里越发难以平静…就好像…就好像你一直想要确定饿一件事,你以为,得到自己内心的答案以后,这句话当然没有问题,人们往往对自己的内心所知甚少,所以才会出现我这样的矛盾和犹豫。所以我误以为,得到自己内心的答案以后,我会无所畏惧地为那个答案,为心里的那个人,奉上最美的晨曦,最暖的春风,最潇洒的风…可是,去了海湾,听了那几个故事,讲了那个故事,我确确实实是得到了答案…我以为一切会因此不同,挡在我们中间的所有雾霭将会在那一刻散去。可是,并没有!反而让我更加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保护这来之不易的答案,不容许它有一丝一毫的锈迹。
昨晚我在想,我必须对她说。
我必须对她说出我的心意。
你以为我的心意是什么?一晚上十个小时六百分钟三万六千秒的辗转反侧,反复推演,思考,斟酌…你以为我想到的是什么?一晚上的酝酿,我只想对他说句“你好美!”甚至那些美的修饰词,我都不敢开口。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这样,忽如起来,却无可避免!
我必须对她说!
我整理好面容,刻意换了最低调但是庄重的衣服,拉平裤子上面的每一条褶皱。面对镜子,反复练习了微笑,尽管都不满意。
我依然在她经过的花园候着,等着晨曦,等着她来。心里忐忑不安,就像做了亏心事的孩子。我今天没有坐下,因为我不想石凳的泥沙将我的衣物弄脏。我真的很小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因为自己的担心和懦弱。
这几分钟,快要和那些没有星星的夜晚一样漫长。但是我知道她一定会来,尽管不是为我而来。
她的身影都是那么美丽,带着早晨特有的一丝微凉。那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假如她从来不曾从这里经过,假如她晨曦下的面容从来没有映入我的心田…如果那样的话,我…我会不会迷恋这晨曦那么久?会不会迷恋这花园那么久?答案我想立马说出来,不会!晨曦非常短,转眼间就变成了让人无法直视的太阳。花园也不是特别美,仅有几株桂花树和不知名的山茶花。可是我却不知不觉守在这里那么久,一天天期待着。不是因为它们本来就美,而是因为它们是她背影所在,她的背影每天总投在这里,不知道是为谁,但也足够让我迷恋。
我知道了,有她的地方,才是美景。她才是我的晨曦,是我告别黑暗的光。
她是那么的美丽和圣洁。
“哟!今天这么精神啊?有什么好事吗?”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忽然愣住的经历,就是大脑忽然停止了运作,如果全世界的人同时经历那样的状态,那么真正是时间停止了…
反正那几秒,我的时间是停止了…
但是也没有那么夸张,也只是很短的几秒。此间她还说了一句话,也许是两句吧,但是说的什么我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她是说了,我知道,但是说的什么,我不知道。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走到了教学楼的楼梯。我敢保证那是我见过最美的背影。以至于我当时差点伸手去拥抱,我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
“喂!你有什么事吗?没事吧?”
“我…?”
“对啊,刚刚看你站那里,跟你说话也不理我,怎么现在又跟过来?你没事吧?”
“我?跟过来?我…我没有跟着你,你想多了…”
“额…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你知道我语文不好,表达不清楚。没有什么事我走了。”
“别!”
“怎么了?”
“我其实真有话想说…”
“什么?你倒是说啊!”
她是不是知道我要说什么?真的,她那天早上的笑容,真的像流水,那种特别缓慢的流水,就那样轻轻地,痒痒地,温柔地,从你的心间流过…这个比喻我之前也听过,但是出来没有用过,因为我觉得不合逻辑,有些莫名其妙。直到那时,我才明白,我由衷地佩服发明这个比喻的人,以及在我之前运用这个比喻的人。这一瞬间,那些在我心里反复演绎了无数遍的场景,又涌上心头脑海。我在出发之前,就达到了对岸。这给了我非常大的激励,我想,她必定是知道我想对她说的,并且在等待我的倾吐。那时,我想说的,已经远远不止我打算说的那句话。
这时候她又笑了,笑得更加美丽。可是不是为我!
那男的看起来和她特别要好,即使不说要好,也特别熟,即使不是特别熟,也比我和她要熟!否则,她怎么会不顾我们之间的交谈,转身就对他谈起了话,还那么温柔。他们一边谈笑,一边往楼上走去。我看了那男孩的内心,他永远得不到我的喜欢,我保证,真的。
我第一次生气,真的是第一次。因为后来的一段时间,我才知道这叫作生气。但是我不是生她的气,也不是生那男生的气。我是生自己的气!可笑而又幼稚的自以为,盲目而不切实际的幻想!我真的不是谁,我凭什么对她要求什么?这样不是爱,是虚荣心,是小孩子幼稚可笑的占有欲!我当时就决定,改!
“哎,等一等,你刚才要说什么啊?”她在二楼问我。
看来她真的不知道,我又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次。
“没什么,就是想问你吃早饭了没有,哈哈哈!”
“神经病,我还以为是什么正事呢。没有吃,懒,不想吃。”
“那可不是好习惯。”
“你管我,快走吧差不多上课了。”
“嗯。”
这一次,我是真的有点生他的气了,我必须承认,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这也无法对我对她的爱造成任何影响。为什么生气?她以为我要说的事正事,怎么还可以这样随便就跟别人离开了?但是也只是气,不至于耿耿于怀。
这一天,我都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对任何人说一句话。我自己有一种能力,我知道好多人也有,就是不想说话的时候,尽管自己没有说不想说话,但是沉默的身体还是很明显地在向外界传达这个信息。因此,其他人也接收到了我的信息,没有主动和我说话,她之间有几次看着我,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我感到有些难受。
为此我也在想一个问题,我对她来说,算什么?我不敢深思,但是心里是知道答案的。我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的身边,不止我这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肯定是这样的,她是我见过最美的,也许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当然也是别人心中最美的。他们有我那么爱她吗?呵呵,也许比我还要痴迷,也许,我真的算不了什么…
可笑而又幼稚的自以为是,盲目而又不切实际的自我幻想…自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