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是祭奠先人,追思恩情的日子。这里,棉农们开始了播种棉花。扫墓者总是步履匆匆。吴琴此时正在娘家避活。婆家人忙得不亦乐乎,根本就无暇顾及石头坡的她。她的躲避是怀有孩子的幼稚,而非成年人的有意执气,这里缺乏教养的倒成了夏丽萍。她总是默然不语,女儿是孩子时如此,成家后也如此。当然,这其中含有审时度势的明智。要说,只能说柳家的贫穷。七天农忙转瞬即逝。吴琴回来了,像块石头滑落到湖中。她可以有十五天的平静日子。所谓的平静去死不用去地里。慢慢等待种子扎根发芽,再破膜吧。当然长生夫妇心里再怎么都有些不平,但新媳妇这样也不是少见多怪。
在农村里,第二个本命年男的不娶,女的不嫁,就要引起村民的猜度。这个小伙子为什么这么大了家里人还不给他找对象;这个姑娘都这年龄了怎么还晃在父母身边,他们就不想着把她嫁出去。因此,到了那个年龄的未婚姑娘小伙子根本就不在农村停留,匆匆来去。要是婚后两年怀不上,村民又开始怀疑了。像长命说的,儿子搞大三个女人的肚子那是本事。儿女们在学业上不成料,他们就退而求其次,希翼着在婚姻上显得比别人有本事。福海无心生育,但是总不能让别人对他小两口的功能产生怀疑吧。他在婚前可是受够了村民的议论。婚后再重蹈覆辙,那自己也太差劲了。最起码在村民心中自己大脑或那里不健全。所以,自己再事业无成,他也要证明自己有种。这样家里人才不低人一等。再说新媳妇总有那么一年委顿农活的,索性就搞大她的肚子,让她在家里守着新一代吧。怀里抱个石头,她就担心着要砸到自己的脚。自己造的孽自己受。
然而,吴琴的婚姻就是为了富裕自己改观娘家。现在自己心里不踏实,娘家的家境更是丝毫未得到改观。隆起山川就是为了聚集河流。要不她动那么大干戈干嘛。而种种迹象表明,她与福海的婚姻或许就是大错特错的决择。山造在了地震带上,造它何用。因此,她不会一错再错,将自己彻底交待给穷光景,临深履薄陷入危境。有了孩子,自己的回头路就很渺茫了。自身就是弃子,难道悲哀在她身上再次重演。
一天平安夜,矛盾激化了,山崩地裂。长生夫妇像往日看了片刻电视就回老屋睡觉去了。柳老太也睡了,就是因为夜深人静,小两口的交涉才开始。不容置疑,福海要跟吴琴激情四射,首先就必须做好安全措施。这是结婚以来啪啪的原则问题。要生孩子,夫妇俩得有胃口吧。在吴琴心中,她能将他们的爱将就下去已经做出很大让步了。他怎敢一番云雨后将绿油油的山川冲刷的面目全非,寸草不生。
“你凭什么不想要孩子?”福海厉声问道。
她还是哑巴吃黄连,到了这地步,山体中蠕动的熔岩早就喷发了,是福海将她的一生给毁了。面对丈夫的霸王硬上弓,她开始反抗了,像是面对一条色狼那样坐着本能的抗争。
柳老太已经入睡,突然吴琴破门而入,打开电灯,径直吵电话奔去。她涕泗滂泼地通过电话对母亲哭啼道,“妈,你快点来,不然福海就把我打死了。”仿佛死的不是吴琴,而是她的声音,悲凄凄。
柳老太被突兀的噪杂声吵醒。看见孙媳妇坐在自己床上泪流满面,惊慌道,“吴琴,你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
“福海打我呢。”吴琴哭天抹泪,虽然她平时不爱喝水,但这泪水还是满丰沛的。
柳老太太叹息不绝,颤抖着穿上衣服来到孙子房里,斥责福海。
“没你的事,你去睡吧。”福海倦怠地躺在床上浏览武侠小说,当然并非为了备战,他不屑顾及祖母的斥责。柳老太太此时看到孙子的胳膊上一道道鲜红的伤口,惊恐地用手抚摸着问道,“你的胳膊怎么划成这样了?”
“你去为吴琴。”福海侧过身,不耐其烦地说。
柳老太太长叹一声,皱眉蹙额出去了。
回到房间,不知所以的柳老太太问吴琴到底是为什么。吴琴却只顾如丧考妣地嚎啕大哭。面对源源不绝的冤屈泪水,柳老太太只有源源不绝的安慰。柳家的狗也跟着贸然凑热闹,源源不绝地狂吠。深更半夜面对僵持着的孙子与孙媳妇,柳老太太是一个尽的哄孙媳妇,骂孙子。
突然不断抽泣的孙媳妇抓起桌上的钥匙往外奔去。每天早上都是柳老太太早早起床为长生夫妇打开新院的院门。看见孙媳妇这种情形,柳老太太心中一惊,生更半夜的她怎么可以回娘家呢,她紧步追了出来,口中一个劲的骂福海。
吴琴见了母亲,便收起了抽噎,放出了超大瀑布。
“哎呀,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生更半夜的还把你叫来了。”看见夏丽萍上门了,柳老太太一脸愁容地喃喃说,她对孙媳妇的小题大做心中很是不满。随后就忍气吞声径直向老屋蹒跚着。
那阵由血而出的瀑布过去了,只剩下委屈的抽噎。她陪着母亲来到自己的客厅里。母女俩紧挨着在沙发上坐下。福海见丈母娘来了,便下了床,一声不吭满脸不满的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夏丽萍一目了然地看见女婿胳膊上的道道战果,为自己这么多年对女儿的放纵暗暗欣喜。她心中默默念叨,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屈不挠,天塌不下来。
夏丽萍正襟危坐,露出怒容,“你俩今晚是怎么了?”
问的是你俩,双眼却恶狠狠地盯着女婿。
“他在我肚子上踹呢。”吴琴的泪水非常现成,一说就哭,说完就止。那泪珠俨然与她所说的话关系暧昧。
福海气鼓鼓地坐着,撅着嘴,一言不发,现在反而他成了哑巴吃黄连,那种事他怎么向丈母娘和盘托出呢。
夏丽萍见女性面色铁青哑口无言,就追问着,“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吴琴肚子里怀的不是你的孩子。你就是有再大的火气,她有天大的不是,你也不能这么发。我把吴琴交给你,就是让你干这种事。新婚不久你就下这种狠手,你让我这个做母亲的以后怎么睡踏实觉。吴琴有什么不是,你就不能向我反应。为什么对她下狠手。你不要因一时脑热一辈子后悔。”福海体会不到丈母娘最后这句话的深意。
母亲越说下去,女儿的泪水越多,好像冤屈越重。
再说,长生听到母亲的拍门,就想到是儿子儿媳的事,马上从被窝里出来,连外衣也没有穿,慌慌张张给母亲开门。
“哎呀,你快点去看看。那小先人把她妈叫来了。”柳老太太听见开门声就呼叫起来,老年人往往把事情严重化。
“好好好,你等我一下,我把衣服穿上。”这种事让每一位父母都头热。
“夫妻俩打架了?”翠花问。
“还把夏丽萍闹腾来了。”
“那福海怎么不来叫你,咱妈来了,深更半夜的。”
“估计在受审呢。你就不去了。我去看看。”
好像鬼子进村就是这样闹腾,一犬吠形,百犬吠声,深邃宁静的夜空热闹了,折磨人的单调。
“我问他俩为什么,也没人理会我。好呀,那小先人把福海的胳膊抓得血肉模糊。”一高一低两个黑影在巷子里慢慢移动着。长生没说话,兵来将挡,家务事靠的是临时发挥。
“你怎么不进去呢?”长生问跟幽灵似的闷声不响坐在院门口的吴恩军。
“奥,我、、、我看着摩托。”吴恩军嗫嚅着。他打心里同情柳家。
长生没有理会,扶着母亲回家了。他们来到福海房里,福海见父亲与祖母进来了,便让坐。寒暄客套话长生没有说,农民办事也讲究效率。
“福海你怎么打吴琴了。”长生不问原由,先训斥儿子,好稳住受害者与前来问罪者。训斥完儿子了,他便问起事情的原因。
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小两口叽哩哇啦倾诉起来。吴恩军在院外听起来就觉得两位长辈怎么反而把事态激化了。为了面子,小两口也顾不上副影响了。
“她要睡沙发呢,我让她睡床上,她就抓我呢。”
“你到我肚子上踹。”
夫妇俩分别抓死自己的冤屈不放。
长生只想知道儿媳的委屈,这样才能满足夏丽萍。得知儿媳的委屈,长生狠狠瞥了一眼福海,又像是在责备儿子缺乏夫妻间干架经验。福海本来要反驳,看见父亲意味深长的目光,默不作声了。
“你、、、、”长生就要斥责儿子,好让都有台阶下,没想到吴琴突如其来的话让长生大吃一惊,也将事态推向了白热化。
“回家,不和他说了。”吴琴倏然起身,拉着母亲的手大叫着。她的面部表情告诉我们她心中是这样想的,“不饿你两天,你是不知道痛的。有生以来我还没挨过打呢。”
妻子的温顺荡然无存,显现出的只有小学生打架后受到父母支持而有恃无恐的蛮横。我们知道,她也仅仅只有小学文化;而作为人妻的素质,她是从母亲、嫂子那里言传身教中得来的妻子至高无上的观念。当然,这其中少不了两口子之间缺乏相爱。
柳老太太打了个脊冷,满面忧郁,愁绪万千:这是年龄小呢,还是教养问题。都是,少不更事加上缺乏教养而又早早担负起妻子这一角色,对她对婆家都是残忍地摧残。在一个快速发展的国家,人民的悲哀莫过于盲流。他们憧憬幸福,即将遭遇的却是摧残。
柳老太太和气道,“吴琴胡说什么呢,惹得邻居笑话。”
“嫂子,你看就这么个事,福海我也批评了。他也知道错了。”长生见亲家站起来,连忙说道。“再说他俩房里的事,转过脸就没事了。”长生巴望着亲家能够阻拦事情的恶化。夏丽萍若顺遂女儿任性,将其领走,只会加深夫妻俩的鸿沟,再说,她也没道理对柳家落井下石。
夏丽萍却这么想,“这还得了,要是把我的摇钱树踹死了,那我的后半生可怎么过呀,这不是床头打架床尾欢的没事闲的慌,这明显带着仇恨。夫妻反目成仇,男方就应该教育好儿子,再让他们继续生活。”一方面夏丽萍不容许事情就这么不痛不痒地冰释。俯拾即是就是支持丈夫在家里的架辕权力。另一方面,在女儿的身心受到伤害时,她只有百依百顺着女儿的意思,才是对女儿的最大宽慰。至于别人的感受,她才不管呢。她也认为自己在儿媳妇方面就受够了气,而长生还有两个儿子没结婚呢。现在在一个儿媳身上的气受顺了,将来对三个儿媳的无名火也就心平气和,临危不惧了。所以,她也是感同身受地以同角色的身份为长生着想。她又有口难言,希望亲家能够理解,心悦诚服。她趋附女儿说明她不会善罢甘休,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女儿骑到柳家人头上,四两拨千斤。因此,她偏要将女儿领回,开始慢慢揉搓福海的脾性。
“回家。”吴琴桀骜不驯地悻悻然大叫一声,等待着母亲的帮腔。
吴恩军的心噗噗直跳,他为谁都担心,泼妇难养呀。
“你看,我这女儿也不是亲生的。她要回去我也没办法。”夏丽萍面露窘态。“她到娘家停几天也可以,让两个孩子都冷静冷静。我们当大人的各自在背后也教育教育他们。”
长生一脸悲凄,“跟夏丽萍的显而易见挖空心思的恶毒比起来,年轻人的心态就显得不可捉摸,难以言状。”他能听出夏丽萍的弦外之音,却探知不到儿媳的任性。夫妻俩闹点小矛盾,为何还要生更半夜的将母亲叫来。既然来了,也不出气,只是一门心思要回娘家。如果小小年纪身上就显露出泼妇的丑态、、、、、长生真为她惋惜,更为儿子担忧,最起码,儿子逢的丈母娘就不是个好东西,可不简单。跟她说话总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担心不放心,如履薄冰。而她今天的心思长生可是一目了然,就是要顺遂着女儿,她可不顾及对两口子感情上的伤害。
“嫂子,要我说吴琴今晚就不回去了。她要是想去石头村,明天福海送她去。你说今晚把吴琴领走,这不是让村民笑话吗。家不宁四邻戳。”
“唉,唉。”夏丽萍拉长着脸,一个劲地叹气,分明是用这种态度告诉长生,我这做母亲的也没办法,谁让你不争气生个儿子呢。“她要回就让她停几天,气消了,福海来接她。”
这是一个装备精良的敌手,长生眼看自己是挽留不住了。但是这一回去或许就成了放虎归山。他只惧怕夏丽萍在吴琴背后说的话可是关系着全局,举足轻重,特别是对新婚女儿。
妻子一句两句就知道回娘家,福海的心里愈发痛楚。自同床共枕以来,对妻子温存体贴。每天晚上都是他端夜壶,早上倒夜壶,叠被褥。自己像是入赘给了吴琴,不是就是生个小孩吗,这可是婚姻的产品呀。她为什么不同意现在受孕,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福海只能根据妻子多日来的表现得出她懒惰,懒得不想照顾孩子,懒得只图自己安逸。她就只知道自己整天逛荡,根本就不曾考虑过自己组成的这个家的责任。既然她思想上没有从女孩升到母亲这一角色,那就缓一缓吧。
满脸矫情的女儿拉着踌躇满志的母亲甩脚离去,无声无息就是残忍,就夏丽萍的态度来说。
深夜,吴琴回到娘家后,王静还没有睡觉,她为吴家着实操心了,吴琴很是钦佩。
“什么也别说了,都睡觉吧。”夏丽萍怕女儿与儿媳交涉对自己说的话不知轻重,再加上她现在正脑冲血,所以她俩的交谈只会加深吴琴夫妻俩的隔阂。自己的女儿自己调教。
吴恩军房里熄灯后,夏丽萍也将电灯关了。这样母女俩说起话就不用尴尬了,她问女儿,“福海怎么能到你肚子上踹呢?”
“他想让我怀孩子。”吴琴一说就想哭,她觉得自己为娘家付出的是没人能够理解。
“唉,都是我的错,你这么小就把你嫁过去。不是了等上两年再嫁也不急,但是他们家就这么催命。再说村里的风俗就是这样。你要是不出嫁,我把你留在身边,村里人还以为你有什么毛病。说实话,你这年龄生孩子就是没有二十五六岁生的孩子聪明结实。要是你想要个小孩就要吧。这也是女人的责任。”
“我才不要呢。”
“那他们怎么就想让你怀上呢,生个孩子可是穷三年呢。”
“他们见别的小媳妇都怀上了。再说还有个奶奶呢。”
“你怎么就不跟福海解释解释呢。怎能让他对你动起拳脚来。我对你真是不放心。你是他家的新媳妇,就是拿捏公婆,他们也是哑巴吃黄连。你想生就对他们说,不想生就不生。你就是不如你嫂子,你看她一进门那会儿,比在娘家还有理呢。你现在要学会让他听你的话。可万万不能成了他的出气筒。他想生个小孩就生,那要你的脑袋干什么。你看看你嫂子,再看看自己,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窝囊。”
对于人生中的很多巧合,只能说命该如此。
吴天胡对女儿的希望是本本分分,像一个普通小媳妇。当年扶养女孩不是他的初衷,今天他看到了女儿的价值,所以格外珍重这份亲缘。因此有什么事他也由着女儿。他叮嘱女儿,就是懒得上地里,守在家里也要为公婆分忧,做好一家人的饭菜。总不能无所事事吧。
他进门看见女儿在看电视,女儿看到父亲也有几份遭受批评的惭愧,所以,父亲回来了,她就出门了。在巷子里无所事事转了一圈,她还是想念表哥。
“吴琴怎么又来了?她家里就没有一点活。”见女儿出去,吴天胡问夏丽萍。
“都跟你能,一出去就不说关心关心这家。这还是个家吗。福海打她了。我昨晚睡下了,吴琴哭着打电话来,我和吴恩军就把她接回来了。”夏丽萍拿腔捏调,煞有介事。
吴天胡火冒三丈,直眉瞪眼,也不问明原由就大骂着骑着自行车奔北滩去了。女儿竟然被女婿撵回娘家了。在古代可是休妻,女方的颜面无地自容。他没有直接找女婿兴师问罪,火气太旺了,见了福海只想给耳光子,所以他奔向王青家。他的这门亲事是王青一家的功劳,他要当着王青一家的面向长生问明原因。
建华把长生叫来后,长生正要上前寒暄,吴天胡劈头盖脸说,“今天我一回到家里,看到吴琴在看电视,问她妈吴琴怎么又来了,听说是福海不要了。”
“亲家,你先不要生气。今天王青这一家人都在呢,我就把事情给你说清楚。”长生从吴天胡的话里听出是夏丽萍使坏,他继续镇定自若地解释道,“昨天晚上,半夜的时候,吴琴打电话把亲家母叫来了。我就问福海是怎么回事。福海说,吴琴睡沙发呢。福海怕她着凉了,就让她到床上睡。她不,福海就拉,她就抓福海。福海被逼急了就踹了吴琴一脚。至于说她为什么要睡沙发,这都是小两口房里的事,咱也不好深问。亲家母来了,吴琴非要回去。我是好话说了几箩筐,而亲家母呢,还是把女儿领走了。本来两口子打架就没事大不了的。亲家母就是要顺着女儿的意思把她领走。我知道吴琴在你家里是惯着的。本来这两口子打架,肚子里都不美,两头大人撺掇撺掇也就没事了。结果呢,亲家母还是把吴琴领走了。本来今天都没事,这反而多事了,村民还不知道怎么嚼舌根呢。要是福海不去叫呢,你们不高兴;要是福海叫了呢,那下一次呢。虽然我的话不好听,谁又能保证夫妻俩一辈子没有摩擦呢。我知道你跟前就这么一个闺女。吴琴既然嫁到柳家了,他俩的矛盾能不打扰你们就不打扰了。我总不能还搞个里重外轻吧。说句不好听的,咱这当父母的算什么,他俩毕竟要同床共枕一辈子呢。娶个媳妇卖个娃,这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事,过两天让福海把她叫回去,这么忙她停在石头村干什么事。”吴天胡早就没了怒气。
“亲家,我也了解呢南边的情况,吴琴在你家里是惯着的。我知道你跟亲家母疼爱这个闺女。她现在成家了,就要融到这个家庭里来。连自己的院子也不打扫,又不让她去地里干活。”
“那是,当然不能给咱们脸上抹黑了。”吴天胡颔首称是。“不过,咱们得考虑我这个闺女不是我们亲生的,加上我们一直娇惯着、、、、”
吴琴距离燕窝越近,心中的酸楚越沉郁,到燕窝门口时,她再也按耐不住泪水的泉涌,蹲在门下的旮旯里一直抽泣到表哥下班。
“吴琴,你怎么了,什么时候来的?你不是有钥匙吗。”薛康扶起表妹,“快别哭了。”’
一进入燕窝,她就扑在薛康怀里泪流满面道,“他打我。我受够了那种日子。他竟然打我。”
“你想哭就哭吧。谁遇上这种事都委屈。他怎么敢打你呢。”
“他要我给他生个孩子,我不愿意。”
“我知道你考虑着我。”薛康先承人意。“我也没办法,要不你怀上我们的孩子吧。”
吴琴心中一惊,这是多么危险的事呀。不管怀上谁的孩子,在没有确定她的日子财富前,她都不能拖累自己。她并非因受丈夫的打而委屈,而是为自己在柳家还没有鹤立鸡群一览众山小的傲然感觉而难过。只要她能四两拨千斤,委身于福海也是幸福的。所以,幸福没有降临前,她是万万不敢受孕。
“那怎么行呢。我总不能让我们的孩子在那种环境中长大。你看着不也心里难受吗。”一旦为人妻,女人首先学会的便是撒谎。
“那怎么办呀,你总不能真怀上、、、、、”薛康瞠目结舌。
“傻了。”吴琴不流泪了。她甚至想笑,“我肚子永远都是留给你的。我就一直停在石头村,他什么时候妥协了,我再回去。我才不怕他呢。他越是打我,我越要跟他执拗下去。看谁能扳倒谁。”
“是,现在都是丈夫听媳妇的。你在这一点上可不能吃亏。不然你与他的婚姻就玩完了。我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就是有一天他知道我们的事,也只会醒着装糊涂。跟武大郎似的。”
“我才不是潘金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