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在杨思思的木屋外头遇到了灵婆婆,后者一手拄着拄杖,一手握着一个木盒,木盒里装着的应该是昨夜自己带回来的那六片花瓣。
灵婆婆仿佛没看到徐天一样,自徐天的面前经过,径直地走入了木屋之中,随即把门重重地关上。
灵婆婆的态度让徐天很是无奈,却也只得在木屋外的台阶上坐下,等待了起来。
他清楚,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讲,自己对于灵婆婆都不应该存在什么不满或是怨恨。
而且经过昨夜的变故,徐天也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灵婆婆救下自己和杨思思,确确实实不是特意为之,否则依昨夜的情形来看,她若是知道自己和元枢道长有关,恐怕根本就不会出手相救。
木屋内,觉察到徐天动作的灵婆婆幽幽叹了口气,收回神念,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昏睡不醒的杨思思身上。
打开带来的木盒,里面放着的正是昨夜徐天带回来的六片花瓣。
灵婆婆望着这六片紫水晶一般的花瓣,面色却是愈发的阴沉。
是真没有想到到,不过二十年时间,这魂花居然开出了六片花瓣,若不是这次及时发现,照这个速度下去,恐怕等它开出第九片花瓣时候,自己还蒙在鼓里呢。
不过说来也奇怪,最开始时这魂花不过每十五年才开一片花瓣,可近百年来这速度却是突然加快了,到如今更不用说,二十年开六片,速度提升了三倍不止。
也不知道那个该死的道士知不知道这件事,现在居然连他的踪迹都感应不到了。
摇了摇头,灵婆婆解开了杨思思的衣裳,从木盒中取出六片花瓣,沿着杨思思的中脉自下而上分贴于七轮之位。
花瓣只有六片,而贯通中脉的轮位却有七个,灵婆婆将最后一片花瓣贴于神轮位置上,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有了决断。
庞大的神念如同解开了封印一般从灵婆婆身体里散逸而出,竟是在这木屋中卷起了一股看不见的神念风暴。
木屋外,徐天早已从地上站了起来,退开到离台阶十几丈远的地方,一脸惊骇地望着这座并不起眼的木屋。
用肉眼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可徐天的意念却是感知的清清楚楚,就在眼前这座平静的木屋内如同海上的风暴一般汇聚着庞大的神念。
相比之下,自己的意念就仿佛是波涛之中的一艘小船,在这风暴面前随时都有翻船的可能,哪怕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退开了这一段距离,也有近一半的意念被这风暴卷了进去。
牢牢地将有些躁动的意念收拢在体内,徐天这才发现在这木屋的正上空,竟是有大片的云朵不知何时聚拢了过来,以木屋为中心呈漩涡状,仿佛一个巨大的漏斗一般。
“这动静也太大了点吧?”
徐天无不感慨地道,却是面色一变,陡然想起了一件事来,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朝着谷口跑去。
如此大的天象即便是在五里外也看的一清二楚,族卫们已经开始朝着山谷而来,而同时接到了消息的燕七也是第一时间动身赶来。
耗费了这么巨大的人力物力,动静甚至可以说已经传遍了整个四国之地,结果整整四天都一无所获,燕七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可偏偏就这方圆百里,翻来找去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反倒还失踪了两个人,如今天现异象,无论如何都得弄出点东西来,不然一无所获让他怎么和大哥交差?
徐天不敢动用意念,所以只能凭借内力强化感官来进行感知,范围不大,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天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了。
如他所担心的一样,这么大的动静还是天象,根本不可能瞒过就在这山谷不远处搜寻自己的那些族卫,此刻在他的感知中,就在这山谷外不到半里的地方,出现了大量陌生的气息。
前面的族卫都停在了离山谷不到半里的位置,这让从后方赶来的燕七十分的不解,皱着眉头下了马,边往前走边呵斥道:“都怎么回事,堵在这里做什么?前面没路了吗?”
没有人回答燕七的话,但是所有族卫都自觉地将道路让了出来。
燕七走到族卫们的最前方,这才发现拦住了族卫们去路的不是什么悬崖峭壁,而是一个人,一个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何长老,您这是什么意思?”
燕七疑惑地问道,他有些不太明白何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这会儿不应该在养伤或者是跟着另一队人马搜寻杨思思的下落吗?
“没什么意思,只是前面这山谷却是不能再让你们进去了。”何炅如是说道,却是忍不住回望了一眼背后的天象,面容上满是震撼。
燕七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沉声道:“何长老说这话是代表你个人还是代表了灵月宫的意思?”
老实说,换做另一个人拦在这山谷前,燕七都不会跟他废话,这如此天象,极有可能是某件异宝出世了,再不济也是什么灵药成熟,回头交上去也算是有了交代。
可拦在山谷前的人是何炅,那就不能无视了,且不说单凭实力他一个人就能压制在场的所有人,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份。
族卫隶属于燕王,而站在燕王背后的,乃至整个四国皇室背后的,只有一个灵月宫,这也是燕七为什么要问是何炅自己的意思还是灵月宫的意思的原因所在。
如今的族卫并非拿先天境毫无办法,死去了的杨成言便是最好的佐证,可先天境和灵月宫却从来不是可以相提并论的存在。
面对燕七质问一般的语气,何炅面色微微一沉,冷冷地道:“这是灵月宫的意思,姬燕没告诉过你吗?
这里是我灵月宫的禁地之一,只有灵月宫宫主才能进入,里面发生的一切都与你们无关!”
燕七的面色顿时阴晴不定地变换了起来,片刻后,才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山谷上空的天象,咬了咬牙带着一众族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