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两边的小路早已被商贩占满,卖早点的、卖糖炒栗子的、卖白切糕的……各式各样的摊位,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大街上吵吵闹闹的,商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然而,如此热闹的早晨,并没有对Q市的学校造成什么影响。Q市所有的学校都还在沉默着,静谧的校园里,只有几声微弱的鸟鸣,连个人影都没有。太早了,学生们还没有起床。
就在这时,QR二中传来一声尖叫,划破了二中的安静。鸟儿们被这声尖叫惊扰,齐齐飞向了天空。女人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望着面前凉透了的尸体。
……
“快,拉起警戒线,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报案人呢?把她叫来。”青年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他的身后警车正在响着嘹亮的警笛。
地上那滩血红艳得像一朵罂粟花,美艳而又致命。那具女尸躺在冰冷的地上,四肢上有着明显的刀痕。她的神情安详而又宁静,似乎是终于摆脱了痛苦。
报案人是学校的女保安,她惊魂未定的坐在凳子上,此刻正在录着口供。她哆哆嗦嗦的望着面前的警察:“我……我今天早上是,是按例出来巡查的,然后就……就……”女保安面露惊恐,不敢说下去。
“别紧张,慢慢来。”女警安抚着女保安。
过了一会儿,女保安平复了心情,继续说下去:“走到那里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臭味,还以为是哪个同学不顾学校校规乱丢垃圾,就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看到了那个死去的女学生……”女保安又开始抖了起来,像是回到了那个极度恐怖的时候:“她的血流了一地,不知道死了多久,地面上的血迹都干了。我仔细看了一眼,她……她居然是……是笑着的……我吓坏了,过了好几分钟,我才记得报警。”
听到这,女警记录的笔停了下来:“你是说,你看见死者的时候,她已经死去很久了?”
“对,都有一股臭味了。别人可能闻不到,但我从小鼻子就比较灵,不然等到那个女学生尸体都腐烂了学校都不一定知道那个孩子死在了那里。”女保安经过最初的惊恐,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认认真真的回想当初的细节。
这时,之前指挥的青年走了过来:“小乔,问她时间。”青年随手拉过一张凳子,在旁边坐下。
乔可夏稍微抬了一下头:“好的叶队。”乔可夏转向女保安:“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
女保安回想了一下:“我一般是五点钟起床,因为要早起巡查校园,五点半开始巡查,走了十几分钟后我歇过一会儿,之后又走了几分钟就看见那孩子了。对了,应该是六点钟左右。”乔可夏按照女保安的话低头“唰唰”记了几笔,又问:“当时附近只有你一个人?”
“对,当时学生们是还没有起的,老师公寓离这一带很远,我们保安也是分区域负责的,所以当时那一片只有我一个人。”女保安忽然想起了什么:“警察同志,我可不是凶手啊!”
乔可夏无奈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不会把你当犯罪嫌疑人抓起来的。”女保安松了一口气。旁边的叶茗若有所思。
法医拿着尸检报告走进来,将报告摊开放在桌子上,一板一眼的报告:“叶队,死者名叫孟琴,QR二中高三五班学生,死亡时间在周五凌晨两点十分左右,死因是腕部大动脉被割断,失血过多致死。凶器应该是一把匕首,按照伤口的切割特征来看,起刀重而收刀轻,创腔一侧深而另一侧浅,刺创形成的创管也同体表呈一定的角度,这些都有助于自杀者持刀左右手、用力方向和用力过程的推断,与自杀特征相吻合,但可疑的是,现场并没有发现凶器。”
听完这段话,皱了皱眉,乔可夏在法医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把女保安送出去了。叶故亭右手中指微微曲起,无意识的敲着桌面,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叶故亭思考时的小习惯。
高三生,看起来像是迫于高考压力而自杀,并且死亡特征也恰巧与自杀特征相吻合,但作为凶器的匕首却不见了。
也就是说,死者死的时候,现场至少会有两个人,死者与不明者。死者与不明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是不明者作为凶手,逼迫,或者说引诱死者自杀,还是不明者作为帮凶,辅助死者自杀?不明者在这桩案子里,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死者为什么要自杀?不明者又为什么要杀害或者辅助死者自杀?
手中的动作顿时停住,叶故亭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等对方接通后,叶故亭简单的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清然,把谨时和成笙叫过来,QR二中这边有件奇怪的案子。”
对面的许清然倒是不以为意:“QR二中?学校啊,不就是一帮乳臭未干的奶娃娃们而已,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居然还让你这个特别刑侦队队长出动整个刑侦队。”
叶故亭叹了一口气:“这次还真不一样,你别磨叽,也别不把它当一回事儿,赶紧带他们过来吧,小乔已经在这边了。”
窝在沙发上的许清然不在意的摆摆手,并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等下我就去接他们,满意了吧叶队?”挂完电话后许清然从沙发上爬起来,简单的打理了一下自己,然后晃晃荡荡的甩着车钥匙出了门。
出了门后许清然被冷风一吹,脑子瞬间清醒了几分,他低低的骂了一句“操”。尽管心里不把这当一回事,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接另外两位特别刑侦队队员。
陆谨时和苏成笙在接到叶故亭电话通知之后就等在家门口了,等许清然开车到的时候,这两个已经在风中冻成狗了。
许清然降下车窗,一脸鄙视的看着风中凌乱的某两只:“你们两个傻逼吗?我没到的时候不会先在家里待着取暖吗?干嘛非要出来受罪,我又不会跑了。”陆谨时和苏成笙一前一后的钻进车里,陆谨时躺在车后座,嘴里念叨着:“这还真不好说,照你那尿性,我觉得跑了也不是你干不出来的事。”苏成笙在旁边坐着往手里哈气,此刻也情不自禁的附和了一句:“对,老许你自己什么德行自己还不清楚吗,跑了真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许清然无语,猛地踩了刹车:“你们两个好样的,欺负我开车揍不了你们是吧?我记着了。”陆谨时把头枕在苏成笙的腿上:“不敢当不敢当,还要仰仗您老把我们送到叶队面前呢。”许清然通过后视镜看到陆谨时的小动作,又重新启动了车子:“行了行了,闭嘴,看见你俩那腻歪样就来气。”
听到许清然的埋怨,陆谨时摸到苏成笙的手,然后一口亲下去,亲完后还在后视镜里挑衅的冲许清然笑了一下:“有本事你也找一个啊!”苏成笙的脸红了一下,他轻轻的拍了陆谨时的脑袋一下,然后想把他的脑袋强制性的从自己腿上移开,结果陆谨时像用胶水粘在他腿上似的,死活推不开,苏成笙脸更红了:“陆谨时你要点脸行不行?把头移开。”许清然心花怒放了:“成笙这句话说得太对了,陆谨时你要点脸吧。”
“切,我要脸有什么用,不能吃不能泡媳妇的,丢了丢了。”陆谨时脸皮厚的程度强的一批。许清然不是很想理这个傻逼。
三人玩笑时,叶故亭又打来了一个电话:“你们三个到了吗?”许清然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没,应该还要五分钟左右才能到。”“快点,QR二中这边又出事了。”许清然坐直了身体:“叶队,怎么回事?”叶故亭那边有些吵,他好像往安静的地方走了几步:“电话里说不清楚,等你们过来再说。”
叶故亭站在路边,心情有些烦闷。他十七岁时就加入了特别刑侦队,破过的案不说有多困难,但每一起都是足以惊动全国的大案,从他加入开始,到现在已经四年了。四年间,他从队员变成了队长,见证了太多大案的破解,心气自然也高了起来,没想到,这次QR二中女学生自杀,竟然让他敲响了内心的警钟。一开始,他还在想这些小事为什么要交给特别刑侦队,明明任何一个警队都可以派来调查这桩案子,原来,这桩案子还有后招。
也对,不是什么大的案子,哪能轮得到特别刑侦队出马呢?就算它现在只是一桩小案子,但谁能保证塔不会发展成一桩大案子呢?是他太过于轻敌了。
等叶故亭思考完,刚好过了五分钟,许清然将车停在路边,向叶故亭行了一个队礼:“叶队。”叶故亭抬头看了看他:“来了?走吧,去会议室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