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算知道了,我虽是个无名之辈,但好巧不巧,和你一样是个千户。身为千户要职,不知安抚民心整顿城内,藐视国法顶撞军令,接城第二天就敢强抢民女!”她身材高挑不输男子,揪着男人的衣领似笑非笑。
“你想干……干嘛?”男人试图想挣脱她的手,却怎么也挣不脱。
“军令在上,我不敢违抗,但我也不想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前做些什么血腥的事情,只能带你会军营,交给军法处置了。”
月无双揪着男人往衙门方向走,到了衙门立刻有百夫长迎上来捆了他,又派了人把街上那几个被打得起不来只能嗷嗷叫的士兵都捆了起来,一起送到城外军营里去。
不多时,军中就传来消息,并在城内贴出处决告示,并鼓励合烟城内百姓勇于举报不法行为,言天极圣上仁厚有德,天极军军法严明等等,极大地安抚了民心。
事情传到姜争岩耳中,对月无双大加赞赏,原先城内的事物分由几个队伍去处理管辖,干脆全权交到了她手里。
千户大人岳武英勇救人锄奸惩恶的消息传遍合烟城,从那天下午开始,合烟城衙门的门槛都快被质朴的合烟城百姓踏破了,告状的告状,送礼的送礼。
城里的富贵人家都送来了厚礼示好,被月无双全部退回去了,还有平常百姓家送不起贵重礼物的,特地挑了自家种的养的瓜果蔬菜鸭鱼鸡蛋,一股脑儿全往衙门里送,月无双就让人乐呵呵地收下了,中午让人做了好几桌丰盛饭菜,让出去用心办差的人都回来吃饭。
富贵人家有的是钱财可以打点,来参军的士兵家里都是穷惯的,见到这么多食物都高兴坏了,一顿饱饭吃得很是满足。
就这样,接城的事务进行了几天,一切都慢慢稳定下来,月无双突然收到军里传来的消息,北祁、千钰、七元等诸国这几日都会有人前往水榆城和合烟城一带,让她平日里多加注意城内动静,但具体是什么事,消息里没有说明。
月无双坐在衙门屋顶上,扯了一根稻杆叼在嘴里,看着远方的景物,静静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连大鹏捧了洗好的冬枣喊了几次让她下来吃都没听见。
几天的事情做完,她才静下心来仔细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这场无端的战争开始得奇怪,结束得也突然,天极新皇御驾亲征,据传那一方北祁的皇帝也到了边界亲临战场。
必定是天极新皇和北祁皇帝有过晤面,达成了什么条件,才让北祁大好战势在前突然收兵,而天极新皇也在接下水榆、合烟两城后,第二日就启程回了天京,似乎丝毫不担心北祁突然反攻。
这事情有古怪。
月无双摊开双手,原本细嫩的手掌已经变得粗糙,两个月的练功和握刀剑,多了不少细小的伤口。
在东仙密室里发生的事情,她没有向萧长风提过,但聪明如他也猜到了一二,贴心地不问,只一心让元火替她条理。
她体内的剧毒无药可解,被压制在心脉,就算她重新练武,待到一个阶段的极致,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进一步,强行突破,只会打破压禁制导致剧毒流走全身。
萧长风……
她看向南方,长呼一口气,那是七元国的方向。热气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变成白雾,远远散开去,让朦胧的景色让人越发看不清。
这美丽的江河啊,是她那被百姓们人人赞颂的勤政亲厚的阿爹深深热爱着的天地,而在那高高皇座上坐着的,她的堂皇叔月青行,到底处心积虑布置了一场怎样的局?
在这个至尊之位的惨烈抢夺里,赔上了忠心耿耿的花家一百三十六口人的性命,如果月青行是明目张胆的刽子手,那北祁又担任了什么角色?
天京城,皇宫内。
辉煌的皇殿灯火通明,宫女太监们都轻了脚步走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皇殿内,一身丝白长袍惊华出尘的年轻国师跪在地上,长袍下摆铺在地上,像绽开的栀子花,清澈的声音如泉音叮咛,让人心生宁静。
“东方异星落入北地,想必有能人出世,各国的钦天监也都已经知晓,各国都派了人前往北地,臣自请前往北地,请陛下准。”
“异星落入北地?先前你说的突起异星,可曾卜得到吉凶?”阴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让生了炭火的温度陡然下降。
“回陛下,臣才能所限,未能卜到。”
阴冷的笑声声声回响,明明是在笑,却不带半点感情,让人听了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