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听令!”
于飞突然坐正了身体,脸上神情严肃无比,俨然一幅电影中黑社会大哥的作派。
牛二闻言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单膝跪地,右手拄在地下,头垂得几乎插进了裤裆。
嗬,这家伙的动作倒挺标准的,于飞心中暗暗喝了一声采。
“其实刚才都是大哥对你的一番试探,看看你来到这个世界是否改变了本性,忘记了我们的使命,还好,你没有让大哥失望。”
看着地下头冒冷汗五大三粗的汉子,于飞心中暗暗得意。
“觉醒之事早就在大哥我的掌控之中,现在我正在进行一项秘密的任务,由于你权限太低还不能参与,你要牢牢记住我下面的吩咐。”
牛二激动得满面通红,浑身发抖,仿佛又回到了跟随大哥纵横天下的日子。
“老大但凭吩咐,牛二万死不辞!”
“好,果然是我的好兄弟,老大我一直没有看错你。”
先给了对方一个高帽,于飞才接着说道:
“一会你假装被我制住,再次跟随他们回到你所在的医院潜伏起来,按照你记忆中的功法偷偷修炼,随时等候我的召唤,关键时候以助我一臂之力。”
“你要记住的一点就是,千万不能透露和我之间的关系,也千万不能来找我,否则会给我惹来大麻烦,极有可能导致我们任务的失败。”
“事成之后,你会成为我最得力的手下,地位和我平起平坐。”
于飞的一个空头支票送出,唬得那汉子诚惶诚恐地连连拜服,口称不敢。
妈的,跟老子拼演技,你可差得远了,现在被老子给绕进去了吧。
看着拜倒在自己脚下温顺得犹如一只绵羊的汉子,于飞心中得意之极,脑海中念头急转,已经开始琢磨着一会在众人面前该如何表演,才能让众人见识到自己的英雄气概,让众人相信自己是凭借高超的武技收服了那恶汉。
即使自己让那患有精神病的家伙自断一掌,估计那家伙也不会反对吧?
于飞心中恶毒地想着,但最终没有敢去尝试,如果那家伙吃疼之后从自我催眠中醒悟过来,自己不仅会吃不了兜着走,恐怕小命都会有危险。
“牛二老弟,你先自卸双臂,假装被我制服,我们再一起出去吧。”
说这话时,于飞心虚不已,不知道那厮对自己的命令会不会执行,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夺门而逃的准备。
“谨尊老大命令。”牛二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咔咔”两声脆响,汉子的双臂软软垂了下来,但见他脸上冷汗直冒,神色却是如常,仿佛卸下的是别人的双臂。
于飞终于放下心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防盗门前,侧耳听了一下,走廊外静悄悄的无一丝声音,诡异异常。
少年打开门,呶呶嘴示意牛二先走,自己鬼头鬼脑地紧跟在他身后。
楼道里空无一人,尽头的单元门已经卸掉了大半,虚晃着挂在门框上。
想来外面的人见屋内长时间没有动静,已经开始卸掉那碍事的单元门准备强攻了。
“外面的人听着,我现在就要出去投降了,我手里没有武器,出去后任凭你们处置。”
牛二大喝一声,猛地抬脚将面前的大门远远踢飞,自己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外面出奇地安静,安静地有些诡异。
于飞小心翼翼地从牛二壮硕的背后走出,只见几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向二人。
“射击。”
一个头目模样的警察一声令下,“啪啪”几声枪声,身前的牛二身子猛地一晃,“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这他妈的是什么情况!
于飞大惊夫色,事先想好的豪言壮语和各种POSE再也顾不得施展,张口就要大叫:
那家伙已经被我治服了,不要开枪啊。
未及出声,只觉得右胸一疼,已然被一颗子弹命中。
妈的,怎么连人质也打啊!
于飞张口想要大叫,却觉得一阵猛烈的晕眩感袭来,身子已经象一条死狗一样倒在地上。
还好,还好,是麻醉弹!
黄毛青年的意识仅仅来得及想明白这个问题,就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之中……
…………
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苏醒过来的于飞正在配合警察进行调查。
“于飞是吧?”
老陈把玩着手里的表格,语气中有些漫不经心。
“你怎么被那人劫持住了?能不能把经过详细的说一说?”
对这种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犹如鸡毛掸子一样的小混子,老陈从来就没有好感,如果不是职责所在,他与这帮小屁孩交流的唯一方式就是狂抡大嘴巴子。
于飞第一次坐在局子里,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自己明明是一个被解救出的人质,明明是一个受害人,明明协助警察立下了大功,但看对面那警察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怎么搞得自己象那名绑匪的同伙一样。
“警察叔叔,我高考结束以后,自己在家里待得无聊,随便出来散散心,没想到糊里糊涂地就被那人劫持了。”
于飞实话实说,态度恭敬、老实。
不知怎地,在对面警察的气势面前,自己明明没作什么坏事,却仍忍不住一阵心虚,仿佛真成了一名受审的嫌疑人。
哦?这小痞子还是一名刚毕业的高中生?
老陈向椅子后背一靠,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目光中充满了审视的意味。
“警察叔叔,能给我一支烟抽吗?”于飞可怜巴巴地请求着,眼睛不自觉地描向那汉子面前摆放着的香烟。
苏醒过来已经有两三个小时,于飞的烟瘾早就犯了,但一直强行忍着,此时被对面的老烟枪一勾引,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老陈也不说话,只是将桌上的香烟和火机推到了对面黄毛的面前,目光中不知不觉又多了些鄙夷。
“警察叔叔,我是咱们J市七中的学生,不信你可以去调查一下,我在那儿还算有些小名气。”
少年狠狠吸了一大口烟,神情仿佛放松了不少,嘴里也开始贫了起来。
“我当然相信你,也没有什么调查的必要。”老陈长长吐了口烟,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对面的小混混说自己是七中的学生,那一切就可以对得上号了。
七中可以说是J市最差的中学了吧?里面的那帮孩子还能叫学生吗?
一个个穿得奇形怪状,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早恋、打架斗殴、拉帮结派、勾结社会中的无良青年,连黄、赌、毒这种事情也时有涉及。
可以说,除了学习,这帮半大孩子是无所不为。
据说上一届的校长曾狠下决心,决定重整校风校纪,结果自己的车胎三天两头的被扎,老婆上街包被抢过N次,孩子上学途中屡次遭到暴打,一些怪异的事情让他的家庭几乎无法正常生活下去。
不到半年的时间,那校长就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宏伟蓝图,经他的那一番整治,学校的风气比之前又坏了几倍有余。
老陈对七中可不陌生,最近几年里,七中里像于飞这样的家伙被他送进号子里的就不下三个。
看眼前小黄毛的样子,说不定以后还会犯在自己手里,到那时再调查他也不迟。
“小于啊,刚才那人是不是伤着你了啊?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毫发无伤!”于飞扭扭脖子,活动一下手腕,语气显得轻松至极。
正要接着把自己如何大义凛然、降服歹徒的伟大事迹讲述一遍时,老陈的一句话却让他彻底打消了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