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暑撕开薯片的包装袋喂了一片到华至凊嘴里。
华至凊咔嚓咔嚓嚼完吞肚里。
“我要吃肠。”
汤暑黑线,又给他塞了片薯片。
华至凊嚼吧嚼吧吞肚里。
“我要吃肠。”
“……”汤暑无语。“这根我已经吃过了,算了。”
汤暑起身,“你等会,我再去买一根。”
“不用。”
华至凊把她拿肠的那只手往自己眼前拉,然后头一低,汤暑手里的玉米肠少了三分之一。
“好油。”华至凊放开她,嫌弃皱眉,过了会,又道:
“唔,有点甜。”
他舔了舔嘴唇,总结道:“还挺好吃的。”
汤暑身体僵硬,错愕的瞪大眼看他,那表情就跟被雷劈了一样。
“不想吃了。”
华至凊把烧卖递给汤暑,自己在零食兜里翻出块话梅糖塞进嘴里。
汤暑纠结的看着沾上华至凊口水的肠,不知从何下口。
“汤暑。”
“嗯。”
听到华至凊唤她,汤暑抬头,然后冷汗刷的下来了。
她果断把肠塞进嘴里咬了口。
“嫌弃我?”
那边华至凊已经在捏手指了。
汤暑拼命摇头,眼神惊恐:“阿凊阿凊!冷静!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小时候咱俩可是一个被窝睡过的人!”
华至凊凶恶的表情滞住了,他狼狈的偏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看了起来。
汤暑好奇的凑过去瞅了眼,密密麻麻的题和公式看的她眼疼。
汤暑闭眼,赶紧把脑海中恐怖的题海甩出去。
“你也太厉害了吧,怎么还随身携带试卷啊。”
柔和的清风拂过,汤暑揉揉眼,打了个哈欠。
虽然没有作业,但昨天晚上一直在看华榆英给她发的东西,看的她头昏脑胀的,晚上也没睡好觉。
正迷迷糊糊的时候,腿上忽然一沉,汤暑低头,华至凊正枕着她的大腿睡得正香,手里还拿着那张纸。
汤暑摸摸他眼下明显的黑眼圈,心疼了,她抽出华至凊手里的纸塞回他兜里,然后抱着他的脑袋,给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许是脖子舒服了,鼻尖又充斥着汤暑的味道,华至凊拧着的眉渐渐松开,呼吸也变得平稳。
……
“铃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吕天逸看了眼手表,然后抬头扫视全班。
十二班加上汤暑和冯俏玉一共四十一个人,现在底下坐了二十八个人。
这都算多的了,要知道平时上课的时候,十二班的人数两只手都能数过来。
冯俏玉偷偷给汤暑打了十几个电话,但她一个都没接,急得冯俏玉嘴都快起泡了。
吕天逸现在是笑着的,但他那笑容让十二班的人不寒而栗,这是他当班主任的第一天,肯定要来个下马威,而那些迟到的人,很不幸的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上课了。”
吕天逸轻飘飘的话让所有人心中一紧。
“好像还有人没来吧?”
他的视线移到冯俏玉旁边,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冯俏玉身子抖了抖,头恨不得拱到桌子下面。
暑暑你去哪了!再不来就死翘翘了!
“现在,点名。”
……
“冯俏玉。”
吕天逸看着名单,眼里戏谑一闪而过。
“到,到到——”
冯俏玉慌乱的站起来,不安的频频看向旁边的位置。
一旁的石擎也发现汤暑不在了,趴在桌子上用气音跟冯俏玉交流:
“怎么回事?汤暑呢?”
冯俏玉低头看桌面,无措的要哭了。
“不知道啊——”
“好了,坐下吧。”
吕天逸摆手,冯俏玉是第一个他点名时站起来的。
冯俏玉紧张的看着他,大脑飞速运转。
下一个就是汤暑了,她要找什么借口啊……
“汤暑。”
吕天逸笑眯眯的看着冯俏玉,开口:
“汤暑同学在吗?”
“她,她她——”
冯俏玉手忙脚乱的比划半天,除了一个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既然这样,就算她迟到了。”
吕天逸拿起笔在汤暑名字前打了个叉。
“老师上课第一天都敢迟到,也太不尊重我了吧。”
“不是,汤暑她,她肚子疼!”
冯俏玉心虚的眼神乱瞟,她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可靠。
“嗯,没错,暑,汤暑去医务室了。”
“医务室?”
吕天逸翻书的手顿了顿,有些惊讶,他不是惊讶汤暑去医务室,而是惊讶——冯俏玉居然会撒谎。
有趣,真是有趣。
吕天逸兴味的看着两颊绯红的少女,眯眼。
冯俏玉看起来胆子挺小,没想到连老师都敢骗啊。
“既然去医务室,那就算了吧。”
听到吕天逸那么说,冯俏玉松了口气,谁知下一秒——
“怎么?希望我那么说?”吕天逸一直上扬的嘴角猛地拉下来,他面无表情道:
“想的美。”
冯俏玉呼吸一滞,露出个要哭不哭的表情。
“以后上我的课,不亲自跟我请假都算迟到,而且——”
吕天逸看着下面蠢蠢欲动的众人,阴笑。
“如果不是什么正当理由就别请了,请了我也给你驳回去。”
“可是老师,汤暑她不是有正当理由吗?人家都生病了你就没必要那么残忍了吧。”
石擎趴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笑着,他在找茬。
吕天逸太天真了,居然妄想他们能老老实实的上两节课,平时肯让着他是因为不值当,但真把他们惹急了,他们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吕天逸从讲台上下来,一步一步走到石擎面前,他走的很慢也很稳。
石擎喉咙动了动,趴在桌上的上半身不自觉抬起,他警惕的看着慢慢逼近吕天逸。
“首先,和老师说话要站起来,这是礼貌。”
吕天逸慈爱的拍拍他的肩膀。
石擎身子一颤,蹭的站了起来,他被吕天逸碰过的地方凉飕飕的,那阴冷透过衣服浸入皮肤,深入骨髓,就像被毒蛇盯上了一样。
“很好。”
吕天逸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面对十二班其他人鄙夷的目光,石擎欲哭无泪。
这些人有本事自己直接刚啊!看不起他算怎么回事!
“其次呢。”吕天逸眯眼笑,“要是你们真生病了老师也不会难为你们的,但要是故意说谎骗老师——”
吕天逸撇了眼旁边的冯俏玉。
冯俏玉低头,心虚的冷汗直冒。
“你下次需要请假时可要费点力了,必须拿到医院开的不能上课的证明,我才会放人哦。”
吕天逸把眼镜摘下来夹到衬衣领子上,转身——
“最后,我们来说一下迟到、早退或者干脆直接旷课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