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潼突然心中一震,与此同时,邵晨爵抬起头,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抿了唇,此刻心意已通,再无需多言。
良久,顾梓潼苦笑一声,“我竟不知,何时,我也有了如此价值。”
邵晨爵抬手,将手放在她的肩上,不知有意无意,轻轻摩挲了一会,“既是我连累的你,我必护你安平。”
顾梓潼看着他,他怎会不知,此刻设下陷阱的人,定是冲她而来,说回来,该是她连累了他才是,可他这,却是为何。
“眼下,我们还当时现找出是谁想针对你才是。”
顾梓潼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却只是再次苦苦笑了,“你忘了,我如今,什么都想不起来。”
邵晨爵沉思片刻,“不会,恨之入骨,爱之入骨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忘,无论如何,都有痕迹。如今这般,我们也什么都做不了,倒不如坐下,好好想想,该如何找到那个人,你大可去放空脑海,去寻找那脑海中一直存在的身影。人们都说梦是现实的折影,说回来,还挺对不是么?”
顾梓潼没说话,只是低低应了一声。
良久,她道,“我们如今是身在梦中吧?”
邵晨爵说“是”。
“于梦中,织的了梦吗?”
“据我所知,不能。但是师傅好像说过,梦中织梦,无法假借他人之手,我想,他们所说的梦中无法织梦,是因为控梦师对一切都已看淡,又怎会自己深陷囫囵,他们所织之梦,大多是雇主之梦,而雇主乃是普通人,又如何在梦中织梦?而你,技身为控梦师,于他人梦中织却自己的梦境,应当不难。”
顿了顿,他又道:“怕就怕,这梦的主人,看着我们的一切,也看着你的梦境,掌控你的所为,反而改了你的梦。”
顾梓潼倒是没有想过这点,毕竟如今的她连如何织梦都不知道,身边幽幽一声叹息,有声音自远处飘渺而来,“现在,放空思想,呼气……吸气……呼气……吸气……”那声音夹杂着某种不可言说的迷惑,顾梓潼听着听着,人便开始渐渐昏睡,心中知晓这不对,咬紧了牙关,腥甜的气息开始渐渐充斥着她的口腔,意识片刻回神之下,却发现,那声音,是熟悉的,很快,便随着话语,放开了呼吸。
此刻,旷野上的二人,呼吸逐渐在一个频率上,变得绵长。
顾梓潼已垂实了眼睑,邵晨爵却只是微闭眼眸,嘴唇还在缓缓地一张一合,要将那女子,带入无尽的深渊。
“现在,你的脑海一片空白,现在你追寻着空白中唯一的一个黑点走去,缓缓地,慢慢的”,黑点越来越大,已看不见任何的白色,只剩下回头之处那一点点的,恍若尘埃的细小白点。
邵晨爵已不再言语,此刻的夕阳却已西下,金色的光辉洒在他俊朗的脸庞上,勾勒出一个笑容,浅浅的,痴迷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伸手,似想勾去她脸上的什么,手却顿在半空,痴痴地又笑了会儿,“这脸就先留着吧,笙儿,快些回来。”
“邵晨爵”看着她,手在虚空一点点描绘着女人的轮廓,半晌,眼见唇差一厘米便落在额头,“邵晨爵”又笑了,“笙儿,快些想,我去会会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