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是在床上,案头是正在配药的柳东卿。
青瞳坐起,捂住自己昏沉的头晃了晃,走到案边。
“你醒了,昨晚本想和你讨论一下医术的。谁知你却枕案睡着了。”
说到这,看着还没清醒的青瞳,柳东卿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要是累了就到床上去睡,病倒了可没人有那闲功夫去照顾你。”
柳东卿起身把手中的药倒进药壶中,拿起一旁的蒲扇开始煎药。
我皱眉看着他的手,不对。我明明记得,记得什么,怎么想不起来了?
青瞳拍了拍自己的头,算了,扭头看向柳东卿,道:“战鬼到底怎么了,他在哪?”
柳东卿扇火的手顿了顿,后若无其事的掀了掀壶盖,道:“他啊,有一场仗要打,领兵去了。”
“是吗?”
我走到他跟前与他对视,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可结果并没有。
我走回案前坐下,道:“药还有一天便好了,希望到时候他能赶得回来。”
“终于要好了吗?”
柳东卿和我同时注视着那不断冒着白气的紫色砂壶,语气中带着隐忍和释怀。
那里面正熬的是我这三年来的成果,所得的药材要分批放入,其中的药引便是囡囡现在的血。
之所以是‘现在’,最终归功于它的贪吃。
望着还在角落里不断啃食的囡囡,我撇开眼去扶额。这吃货是谁?青瞳表示并不想认它。哎!
除此之外,再加上寄养在我体内的娓蛄就能彻底清除残留在他体内的余毒和尸毒。
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当夜幕降临时,昨晚的那种感觉又一次来临。
我从桌案站起摇摇晃晃的往帐外,在手快要触碰到帘子时,失去了意识。
在昏迷之中隐约的可以听到很多人在不停的走动,在讨论着什么?
脸颊被一只粗糙的手抚摸着,许久,手移开了。四周又安静了下来。
当我再次醒来时,还是在床上,案头依旧是正在配药的柳东卿。
如果不是他的脸色比昨天难看,我都以为是进入了幻境中。
当然,帐中多出来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我赤脚踏在地上,走向正在煎药的十一,随着距离的缩短,那股药味更加浓郁起来。
“青瞳。”
十一看了看我,又向砂壶瞧去,询问的意思十分明显。
我接过十一手中的扇子,扇了扇火,漫不经心的扫视着四周,有趣!
我的视线停在了东南方的一角,那里有着一只红色而微小的蜘蛛。
呵!监视吗?我扔下蒲扇不再看它。
洗漱完毕之后,我抓住还在进食的囡囡,向正在冒气的砂壶走去。
在我掀开壶盖时,囡囡睁开了它那双眼睛,贪婪地望着壶内正在翻滚的药汁,四肢挣扎地向前扑去。
真是个小吃货啊!为了吃的,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我把它拎到壶的上方,任白气把它包裹起来,原本还在挣扎的囡囡动作越来越小,最后整只蔫了下来,不再动弹。
我拿起早已备好的小刀,轻轻地沿着它的胳膊划了下去,鲜血顺着囡囡的绒毛滚入壶内,原本还是苦味的药气中掺杂着淡淡的异香。
随着血的不断滴入,,香气增加,连白色的雾气都变成了淡粉色,我把囡囡从雾气中移开给它包扎上药。
哎!下回还是少吃的为妙,不然哪天被吃了都不知道。
一个时辰过后,那股香味淡去,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