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歌换了睡衣坐在床脚,露出来的胳膊和小腿上有几道显眼的擦痕,最严重的是脚踝,已经高高肿起看着就瘆人。
但她什么也不说,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安静的坐着。
像是不开心,又像是完全不在意。
陆行宴倚在旁边的桌边,摁了摁眉心,“你不想跟我说?”
从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没什么要说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摔了一跤而已。”
“没什么事怎么没有接到你?”陆行宴指指她的脚踝,“你这样怎么回来的?”
从歌忽然抬头看着他,“你去接我了吗?”
也就没什么情绪的一句话,陆行宴与她对视,莫名感觉从中看出了一丝委屈的意味。
陆行宴的话顿了顿,“我临时有事,让助理去接你了。”
从歌抿唇,又重新开始绞手指。
“我在宿舍摔了一跤,正门太远了我没法过去,就近从一个小门出去了。”
“手机呢?”
“没电了。”
她话说的都很不经意,听起来像是敷衍。
陆行宴敲敲桌面,语气也跟着严厉不少,“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怎么回来的?”
“我身上没有钱,不知道怎么办,等了很久才碰到一个学长路过。”从歌有种被家长训话的错觉,“他帮我打的车,借的钱给我。”
事实是她说的这样的,她等的那个门特别偏,很少能有人经过,她也只是因为实在没法走动才只能等在那的。还好最后碰到一个以前一起参加演讲认识的学长,帮了她她才能回来。不然她也只能等到脚踝不那么疼才能回宿舍找季欢。
陆行宴说好接她放学结果却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自己搞得一身狼狈,刚回来那会儿看见宋攸同站在陆行宴身边,她的确很不开心。
陆行宴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会儿。
正要开口说话,就见她眼巴巴的抬起脸,向他伸出两只手。
一把清冷的嗓子都软下来,“好疼。”
陆行宴站直身子,走到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腕,纤细的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
从歌藏在头发里的耳朵渐渐变红,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你为什么亲自帮我弄,不是说找云姨过来的吗?”
“云姨在给你做吃的。”
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离的极近,从歌甚至都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独特的香味,有了触角一般一寸寸的往她心里钻。
陆行宴的手掌温热,从歌盯着他的手看,又问,“宋小姐走了吗?”
“嗯。”
“你今天没有去接我,是因为和她在一起吗?”
陆行宴反应平平,“之前就约好了,不过因为昨天她去出差,我以为她今天赶不回来所以才有时间去接你,没想到她突然回来了。”
从歌垂眼,“你们关系好像很好。”
包扎好一只手,陆行宴剪断纱布,点点她的手背,“右手。”
陆行宴处理的动作干净利落,从歌手上的伤不算严重,但也是蹭破一大块,疼肯定是会疼的,更何况洗澡的时候还泡了水。
不过从歌从头至尾都没有喊疼,陆行宴都没看见她皱一下眉。
“疼么?”
从歌摇头,“一开始疼,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陆行宴看着她的脸,白净细嫩,很年轻的一张脸,眼神却常常显得很成熟稳重。
他想起沈朝阳的话。
脑海中无端的闪过一种莫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