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最近热闹了许多,临近中元节,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上了花灯。
蚩梦吵着要去城内看灯展,陆俞笙没了法子,只能依了她。
“你去不去?”
不知理理裙摆道,“那便去吧。姑苏的中元节,是个好日子。”
顺便……去看看那灯火阑珊的街道上,是否还有似曾相识的背影,那么一个熟悉的他。
人们都说,姑苏的山,姑苏的水,姑苏的吴侬软语,还有姑苏城那白墙黛瓦的老街,以及走起来会发出脆响的青石板小巷,都有些自己的味道。
陆俞笙对比深信不疑。
中元节那天,整个姑苏城,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花灯,琳琅满目的摆在街道两旁。
陆俞笙跟在蚩梦身后,拎着不少的东西。
蚩梦向来没心没肺,只是苦了陆俞笙拎着一堆东西跟在她的身后。
“他以前也是这样对我的。”不知随手拿起摊位上的面具。
“姑娘要买吗?”摊主笑眯眯的问。
不知拿着白猫面具在脸上比划着问,“好看吗?”
“挺好看的。”
“陆俞笙,我也要。”蚩梦伸手拉拉他的衣角。
“老板,两个面具,多少钱?”陆俞笙指着蚩梦和不知手里的面具问。
“好嘞,二十文。”
许许多多的小贩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不知总觉得这一切的一切,和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他以前也是这样对我的。”她又重复了一遍。
不知带着面具,陆俞笙看不清她的表情。
“怎样对你?”
“带我看灯会,买面具,猜灯谜,放花灯。”
“他还带你来逛灯会啊?”
“嗯。”不知顿了顿,接着说,“只是他不知道,我原本是不喜欢这花灯的,只不过有了他在身边,再丑的莲花灯,也变得好看起来。”
“丑吗?”陆俞笙随手拿起一个莲花灯递给不知。
“可能不丑吧。可我总觉得,莲花不如桃花好看。大概世人都喜欢着莲花的‘出淤泥而不染’,却忘了那桃花的‘灼灼其华’。”
“看来清幕教给了你不少东西。”
“你见过桃花灯吗?”不知突然问她。
“没有。”花灯向来是莲花,桃花灯,陆俞笙还真的没见过。
青石板桥面上人来人往,蚩梦不知道又跑到了哪里疯玩,苏州河上有不少人泛舟,水花四溅,有莲花灯忽闪几下,终究熄灭沉入河中。
陆俞笙看着不知空空如也的手,长叹一口气。
“我见过桃花灯啊,他亲手做的,很美呢。”随意坐在石阶上的不知喃喃道。
不知第一次逛灯会,是清幕带她去的。
彼时的她,小小的一团,穿着一袭粉衣,站在清幕身后。
却因为入眼即是莲花灯,而闷闷不乐。
“不喜欢吗?”清幕俯下身子,抱起只有五六岁模样的她。
“我是桃花妖!桃花!”不知愤愤的捏着清幕的脸。
“在捏就要毁容了。”清幕直视着她。
“哼!”虽说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可不知还是放开了他的脸。
“那个要不要?”清幕腾出一只手,指着摊子上的狐狸面具。
“不要。”
“那你喜欢哪个?”
“那个。”
清幕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目光所及之处,是那个白猫面具。
“为什么不要狐狸?”买了面具,清幕拉着她去护城河边看火树银花。
“在扶摇山的时候,那个狐狸妖总说我丑。”
“丑吗?不丑啊。”清幕假装仔细的看着她。
“我是桃花妖!桃花妖怎么可能会丑。”
“那就是他嫉妒你长得好看。”
“清幕,清幕。”
“嗯?”
“你信不信我是桃花妖?”
清幕挑挑眉毛。
“我真的是桃花妖,不信你看。”不知伸出手,白皙的掌心里,赫然开出一朵桃花。
护城河边突然喧哗起来,许多火树银花在天空骤然绽放,点亮了整个夜幕。
人语喧哗之中,不知听到有人说,“我送你一个桃花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