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末嘴里满是苦涩辛辣,几次酒浆冲进气管,呛得他连连咳嗽。
郑子奕站起身,把空酒坛扔到一边,拍拍手道:“赵兄,今晚就好好欣赏下月色如何,但愿明早你能安然无恙,哈哈哈哈……”
“把他捆结实了,扔个没人的地儿,免得有人扰了赵兄的兴致。”郑子奕吩咐道。
……
被捆成粽子的赵末缓了足有一刻钟,试着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还好,应该没有骨折,只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胸口更是被烈酒烧的火辣辣的。
这群混蛋家丁还真是讲究,赵末靠在墙角,仰头就能看到天上的月亮,明晃晃的……赵末越看越晕,怎么又有一个月亮从墙头儿爬上来……
“施主,你没事吧?”一个光头从墙头儿冒出来,看着赵末问道。
“应该还好……你能过来帮我解开绳子吗……”
“哦,好,你等一下。”
小和尚也就六七岁的样子,身手倒还矫健,不多时便从墙上爬下来,来到赵末身边。
“对不起施主,他们打你的时候我就在墙上看到了,只是我不敢下来帮你……”小和尚边解绳子边说道,言语里满是自责。
“你做的很对,你下来干什么,和我一块儿挨揍吗……你现在能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
赵末回到公主府时把朱老蔫和墩子吓了一跳。
“主子,你这是咋了?遭抢了?”
“没事儿,和人打了一架,回头儿再找他算账,先扶我去后宅,头晕……”
“他娘的!谁这么大胆子!我去宰了他!”朱老蔫火冒三丈,从来都是我们欺负人,现在主子居然让别人欺负了,今儿非抓到那小子,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别他娘的喊了,快点儿走,我……很不舒服……”赵末觉得自己很不对劲儿,不知是受了内伤,还是酒喝太多了……
朱老蔫和墩子把赵末送到他住的东跨院,知会过公主殿下之后,便赶紧退了出去,后宅不是他们能呆的地方。
赵瑞、秦晴儿等人看着狼狈的赵末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青梅、绿酒帮赵末脱掉外袍,扶到床上,小莹打来水,帮他擦洗了手脸,赵末全程蜷缩着身体、紧闭着眼睛,脸色通红,呼吸声很重。
“看来应该没有大碍,等他明早醒来,应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晴儿姐,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守他一会儿,有事儿再叫你们。”赵瑞皱着眉说道。
秦晴儿应了一声,带着众人出了房间。
赵瑞关好门,轻轻的坐在床边,谁能想到晚上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就成了这般模样,看着他紧皱的眉头,赵瑞说不出的心疼,不自觉的伸出手摸向他滚烫的脸颊……
赵末突然睁开眼,一把抓住赵瑞的手,呼吸更加急促。
赵末压根儿就没睡着,更没有晕过去。他是一直在和自己做抗争,在回来的路上,他就感觉胸中总有一团火,那种感觉比浑身疼痛更加难受,起初他以为是酒的作用,毕竟这个时代所谓的名酒都会泡各种的补品,但当他进到内宅,嗅到一众女子的气息,他就全都明白了:郑子奕给他灌的酒是加了料的。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去给你倒杯水。”赵瑞想要起身,却挣不脱赵末的手……
……
卯时,秦晴儿在床上辗转反侧,因为记挂着赵末,一夜都没有睡好,见东方发白,干脆起身穿衣,简单收拾了一下,也没叫呼呼大睡的小莹,独自朝东跨院走去。
赵末的房门没有反锁,秦晴儿悄悄走进屋里,停步站定侧耳倾听,里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昨晚瑞儿没有去叫她们,看来应该是没事了。
秦晴儿站那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进去看一眼才放心……天还没放亮,里间有点儿黑,她轻轻走到床边,慢慢撩起帷幔……
“啊!”秦晴儿一声惊叫。
“当时签婚书的时候咋都那么利索,现在害羞什么……”
两只纤手同时掐住赵末肋间软肉,貌似晴儿还得了海棠和赵瑞的真传,掐的很到位。
“别掐了,说正事儿,官家御笔亲书的婚书已在宗人府备案,虽然上面写的是三年之后迎娶你三人进门,但按大宋律,我们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妻,只等三年后三书六证、纳采请期……不想昨晚遭郑子奕暗算,提前就……”
赵末拨掉赵瑞放在他腰间的手,继续说道:“这事儿晴儿已经知道了,还需要和海棠再解释一下,想来她也能理解,至于婚期,还按官家说的,依然是三年后,如何?”
“你上次……是什么时候?”晴儿没有回答赵末的问题,却突然问赵瑞。
“好像是半个月前走的……”赵瑞一愣,红着脸小声答道。
“……不会……这么巧吧……”赵末有点傻眼。
这回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