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灵路漫漫，一生忘我的修行，当到达刃灵境界时，猛然发现，修灵者最需要的还是时间，我知晓提升修为的不世秘术，你若有意，可与我做一笔交易。”
孤甲文动之以情。
世外秘法寥寥可数，落在谁手里，全看机缘，流华二十年纪突破刃灵境界，除了天赋异禀，还有奇遇。
“如何？”
孤甲文再问。
他怀疑，月夜家拥有某种秘术，好在逐月城地处偏远，若是暴露在世人眼前，只怕早被四方势力瓜分。
“刃灵，各族中的佼佼者，虽然不算惊才绝世，百万人中，也就几人能达到这般高度，不过……就凭你，如何让我相信？”
流华毫不避讳。
哪怕孤甲文就在她眼前。
两人间的资质，天差地别，完全无法相比，流华所在意的，是对方是否真的拥有不世秘术。
“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孤甲文负手而立。
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流华微怔，对这条路感到惊讶，对方已然知晓，月夜楼背后的势力，超越逐月城的明路会是什么。
“身为刃灵，多一条路走，何乐而不为，还请明示。”
流华美眸微动。
修炼到后期，瓶颈越难突破。
“通往魔族的道路。”
孤甲文目光一凝。
魔族大败神族，却不影响其威名，是世人公认的强大存在，这条明路，倒真让流华一阵心动。
“魔族神秘，少有人能窥其面纱，踏入尘世的冥皇不少，若有这股势力相助，未来成就不可估量……”
流华喃喃自语。
有失有得，利弊兼具。
“难怪……你身为人族，却会使用魔族术式，原来是暗中交易，踏上这条明路，不知要付出什么代价？”
流华眉眼弯弯。
孤甲文释放力量时，血色灵链透着不祥，流华被其牵动，不禁产生畏惧，因此她才抑制住情绪。
“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刃灵到刃皇之间，风险由天掌握，若运气不错，能活个几百年，若无法褪去凡体，这对蝶妖来说，远比死亡痛苦。”
孤甲文从容不迫。
抵达刃圣境界者，无一不是两鬓斑白，满目沧桑，这段时光，是修灵者最黑暗的时期。
放手一搏。
大都魂归九天。
“没有人不渴望力量，自古以来，突破境界者不在少数，但有几人功成？”
孤甲文最是清楚。
进阶刃皇，蜕去凡体，朝着神灵的方向前近一步，这是本质上的变化，寿命也将无限延长。
“你说得不错，月夜蝶对美貌的注重，远远大于生命……”
流华稍有松口。
她的软肋，对方了如指掌。
纵然设有陷阱，依然让流华心动，天性使然，如飞蛾扑火，只要存有一丝希望，哪怕是虚幻。
她也忍不住想去尝试。
“意下如何？”
孤甲文连忙追问。
他抬头望去，趁着对方摇摆不定，想要将其一举拿下，对于孤甲文来说，可缩短目的进程。
“我需要考虑。”
流华迟疑一阵。
她暂时无法下定决心。
天下皆知，世外三族拥有不世秘术，在修炼时，若能稍微获得指点，都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更何况，是进入世外修炼。
“代价是什么？”
流华喃喃自语。
以她的资质，纵然花费一生，都难以到达刃圣境界，流华的爷爷正是在此驻步，无法再向前。
那是生与死的分界线。
“生命，灵魂，自由……”
流华美眸微动。
对于代价，她心里有各种猜测。
流华垂眸望向楼下，两人拥有魔族的力量，生命，意识都未残缺，或许失去的是自由。
将一生奉献给魔族。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想拖我下水，魔族这等龙潭虎穴，我一个弱女子，可承担不起。”
流华踌躇不定。
“神族与仙家自视甚高，从不接纳妖族，他们对于妖魔的态度，犹如人类看待家禽……你的希望，唯有这一次，若选择听天由命，错失良机，将来恐怕追悔莫及。”
孤甲文威逼利诱。
不给对方思索的机会。
神族与仙家素来清高，绝不对外传授秘术，早年间妖魔相生相成，铸下不少弥天大祸，命运已然捆绑。
“月夜家底蕴深厚，若想成就一名刃皇，依旧困难万分，以你的资质与运气，若有不慎，功亏一篑不说，还将性命难保。”
孤甲文眸光闪烁。
似乎看透了一切。
“月夜家最忌讳一个字，赌……既然你学成了秘术，不如一战，看它是否值得我去冒险。”
流华眼神坚定。
对于世人来说，魔族不算邪恶，伤害远没有妖兽严重，他们唯一的失败，是引发了战争。
并且惨败而归。
……
“你执意讨教，那就得罪了……”
孤甲文瞳孔寒芒闪烁。
一时之间。
酒楼内鸦雀无声。
静得能听清众人呼吸，头痛欲裂的食客已经平静，尽数疼昏过去，横倒在地，仿佛死去一般。
“走了。”
天渊星眸微动。
天生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生怕引起众人注意，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总有怪异的目光投来，遮遮掩掩。
“不太妙……”
天生目光躲闪。
酒楼门口，孤甲文的目光格外凌冽，和初见的冥皇一模一样，瞳孔透着疑惑，与极其浓烈的兴致。
“争斗与否，都与我们无关。”
天渊白衣飘然，英姿若云。
他化为月芒，朝酒楼外跃去。
天生迅速跟上去，众人皆是震惊，眼睁睁看着，大乱将起，两人竟若无其事，自顾自的离开。
“喂，等等！”
流华轻声呼唤。
她上身停靠在扶手上。
身姿迷幻，玉手柔若无骨，在空中挥舞着，与出场时的傲慢姿态，全然不同。
有那么一瞬间。
她似乎要从楼上飞落。
“那人好像在叫你？”
对于身后的呼唤。
天生自然是听见了，他回头望去。
更准确的说，映入那双美眸的人，只有白衣翩然的天渊，流华有些激动，媚眼清澈，闪着动人光芒。
温柔如月色。
“不必在意。”
天渊不以为然。
他向来独来独往，不为任何事物停留，对于身后的挽留，未放在心上，甚至没有片刻迟疑。
……
“世外，生活着自称为“仙”的家族，据说男子英姿翩逸，才情惊世，女子仙姿玉貌，风华绝代，先天资质非凡，引得无数人艳羡。”
流华眸光闪烁。
从一开始，她就注意到两人。
仙家拥有多种不世秘术，灵力提升惊人，天材地宝取之不竭，仙药如海，由天地精华凝成。
“稍微获取一些仙药，成长都显然易见，对我目前的境界，不知能否起到帮助……”
流华喃喃自语。
白衣男子气韵淡雅，初临凡尘，仿佛书中走出来的人，与描述相似，更有几分超然，难以形容。
流华长这么大，初次遇见。
“身在世间，却脱离出尘，隐约有仙气萦绕，看上去，就像纤尘不染的白衣谪仙，让人好不心动……”
流华眸光暗淡。
对方并不理会她。
身位逐月城主的孙女，千金之体，何时何地受过委屈，她眼神幽怨，望向酒楼外。
明媚的暖光下。
白衣男子越发出尘。
只可惜，不会为人停留。
……
“大哥，那白衣剑客……他竟敢这般藐视你！”
骨丘蛮怒气爆发。
他本就在气头上，见不得人示威。
“站住！”
骨丘蛮瞪大双眼。
两道白影闪烁，即将自他身边掠过，骨丘蛮猛然抬手，宽阔的右掌抓去，想要将白衣男子擒住。
“嗯？”
天渊星眸微动。
他未有动作，仅是投去一眼。
骨丘蛮骤然停止动作，他只觉得自己深陷泥沼，全身酸软，手臂僵硬的停滞半空，不听使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