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二楼的楼梯下方,王步聊望着通往天台的门。
“上去的门打不开。”陈艾尘说,豆三加一对他点了点头。
“楼下那几个人居然在玩杀伐果决。”王步聊有点不敢置信着,失笑地摇头。
“你是跟我走,还是留下来陪他们玩互杀?”他看向陈艾尘问。
“我们不是要找——”陈艾尘指了指房间。
“不找。”王步聊简单明了地说。
“你要是选择留下来,关于你的时间,应该在第七个房间,也就是右手边靠近阳台的那一间。你要是跟我走,那就跟上。”他走上去天台的楼梯。
“那个门——。”陈艾尘跟到楼梯下,想要再次说那门打不开,豆三加一已经打开了上天台的门。
转身探头往一楼看了看,陈艾尘跟着豆三加一上了天台,他的后脚刚跨过门,豆三加一就把门关了起来。
“门上的一可以有很多解释,但既然已死了一个人,那就排除其他的可能,把要死一个人才能打开的解释,排在最前面,我只是试了试最前面的可能,要是不成功,我会带着你,翻窗户顺着窗户外的梯子下到一楼,走前院离开。现在门上的数字,很有可能变成了三。”豆三加一说。
“楼下的那些人——?”陈艾尘迟疑地问。
“我没办法带上其他人,在还活着的人里面,除了你以外,其他人都很难做到相信我说的话,那我就保证不了他们不会杀我;我原本以为他们是要解密求生,结果他们是要玩互相猜忌和自相残杀,那我就不奉陪了,因为我还要留着命活着出去。
“我也只能确定,你有可能会跟我走,我才问你要不要跟我走,你跟我一起走我就带上你,你要是选择留下,我就一个人离开,你也随时都可以做出不再跟着我的选择。”豆三加一说。
“不管新出现的死亡倒计时吗?”陈艾尘问。
“新出现的倒计时不重要,障眼法而已,也就是信了就会死人而已。
“一个人要是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更忘了自己的身份,就是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没有了价值可言的人,对翘首以盼被救援的人来说,留着也就没有什么用,倒不如带走得了。”豆三加一说。
直到豆三加一把话说完,对于豆三加一在说什么,陈艾尘才总算有点明白过来。
“等等,我脑袋有些嗡嗡的,杀死亲一哥的人,是黑面谷的人,不是善早?”陈艾尘相当诧异地问。
“关于善早是不是大众认可的好人,我不敢确定,但善早绝不是恶人,只要善早不是恶人,他就不会成为恶人,这是我唯一可以肯定的,也是我敢压上了自己的生命去赌的。”豆三加一说。
豆三加一拿着手电筒,在屋后的山坡上照了照,随即他后退到天台的边缘,接着助跑奋力一跃,从天台跳到山坡上。
陈艾尘紧随其后,也跟着王步聊跳到了屋后的山坡。
“我们去哪?”陈艾尘问。
“找到黑面谷的人被祭祀的地方。”豆三加一说。
“祭祀?黑面谷的人变成小黑人是被祭祀了?”陈艾尘惊讶地问。
“也或许不是祭祀,而是变为了另一种形态活着,以另一种永远不会死的方式活着。”豆三加一说。
直播间里,看友们拼命地发弹幕,表示着心情。
“我已经八快附体了,我的脑袋瓜子也是嗡嗡的。”
“他大爷的,搞了半天是黑面谷的人在杀人?”
“卧槽,这到底是怎么个说法,豆新人说的不是恶人是什么意思?”
“真心求助啊,豆大人说的敢赌善早不是恶人,谁能给个注解?”
“求注解加一。”
“同加一。”
“这么解释吧:恶人之所以会成为恶人,是恶人自始至终都是带着恶意在看世界,会是时时刻刻都在计算着,要怎么发泄恶意,更一心要把自己遭受过的恶意,加倍地报复在不相关的人身上,才会是恶人。
“恶人不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难过,还会持续不断地作恶。
“而不是恶人的人,从自我意识出发,就无法去对不相关的人做出恶人的行径,所以当这样的人遭遇到恶意时,才会有的是承受、有的是自我化解、有的是反击、有的是放下、有的是算了,可无论是怎样的方式,都绝不会是也成为恶人。
“因为不是恶人的人,会和自己的行为自我商榷,至少做不到在实施恶意的行为中,还能源源不断获得快感。
“也就是说,因善早而起的死亡,至少不会是没有节制的。”
“意思是,通过亲一哥的死,我家豆洁癖证实了不是善早在杀人?”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死亡对恶人来说,并不能算什么,很可能还是一种不在乎,那怕是同样的遭遇发生在恶人身上,恶人也不会醒悟,更丝毫不会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恶劣,因此善早不会一定杀人,对吗?”
“以牙还牙才会是杀人,善早说的是:要让害死他的人知道,他们有多么得不堪。”
“善早说的话这么有深意的吗?”
“所以,黑面谷的人是自己把自己玩成这样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善早没有杀人,一直都是黑面谷的人在自相残杀,才把自己推入了无底深渊。”
“我好像也有点能懂了,可是祭祀又是什么意思?”
“快听,豆大人在讲解了。”
……。
王步聊拿着手电筒,走在山林中,不断有黑影在手电筒光中,从他身边两侧晃过。
“在我的判断里,发生在二混和流三身上的遭遇,才算是善早的做法。让恶人去和恶人互相伤害,也才会有最让恶人难受的效果,因为最了解恶人的人,一定是同样的恶人,可以每一次都瞄准对方的死穴,从而不择手段针尖对麦芒,还会人不死决不善罢甘休。”他说。
“那在成为小黑人之前,黑面谷的人都在互相施暴?”陈艾尘听出一头细汗。
“为了让他们可以永无止境的互相施暴,以及永久循环的相互霸凌,善早间接通过他们花钱找来的人,让他们获得了永生。”王步聊说。
“变成小黑人获得永生,再永无止境的互相施暴,和永久循环的相互霸凌?”陈艾尘心中泛起一阵凉意,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每户人家交十万,是请一个人,涂霓前一家人费尽心思,每人骗来十万,要是骗来的钱是为了全部上交,就是四十万,也就是每户人家交四十万,你保守估计一下,会是请了多少个人?
“每一个被花钱请来的人,都是有私心的,其中一个是为了让自己永生,献祭了整个黑面谷的人,那你觉着,其他被花钱请来的人,又是怀着怎样的私心?”王步聊说。
“这,这——。”陈艾尘听得心有余悸,然而豆三加一的话还没有说完。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小黑人似乎并不是不见了,而是钻进了人的身体里。”王步聊说。
“什么?”陈艾尘无比震惊。
“当然,小黑人只能钻进想要互相伤害的人的身体。”王步聊接着说。
“你怎么知道的?”陈艾尘紧绷情绪稍微得到松缓,他猛然悬着的心,也从嗓子眼稍微往下降了些许。
“在发现亲一哥出现在照片上的时候,我就看见了小黑人,只不过在你进来的时候,那些小黑人躲在了黑暗里。”王步聊说。
“那些?”陈艾尘心头立即直发毛。
“嗯,大约二十来个吧。在你进来的时候,那些小黑人没什么动静,可当其他人走进来的时候,小黑人争先恐后地钻进了他们的身体。”王步聊说。
“看到小黑人争先恐后钻进他们身体,你竟然还能淡定的慢慢走出房间。”陈艾尘回忆当时的情况,几乎快要抓狂。
“要不然呢,抓住小黑人问问,问他们怎么不钻进你和我的身体?可是问题的答案,很有可能已经在我其中的一条推测里,我干嘛还要问?”王步聊说。
“可是——,可是——,可是——,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陈艾尘手舞足蹈,完全理解不了豆三加一的脑回路。
“哦,是吧。我的脑回路确实峰回路转,在你和他们闲聊中,讲到小黑人的时候,我察觉到他们脸上,出现了细微的恐惧,那会我就觉得,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一定比我们遇到的复杂。
“后来看到小黑人钻进他们的身体,我就有点明白了,也开始估计着,当钻进他们身体里的小黑人越来越多,会怎么样。”王步聊说。
这竟然才只是有点明白了?——!
陈艾尘绷着一张脸,严肃地瞅着豆三加一,紧接着他就放弃了,他已经对豆三加一无话可说。
也在王步聊讲解自己想法的时候,一个蓝色的文件夹,出现在村长家的客厅里,而此时,二湿兄、飘椒、知铁、特别酥等人,已经玩互杀玩到飞起。
红又香还已经被杀过一次了,可在被杀了一次之后,红又香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