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诚国是刚来医院没多久,病人具体情况他也不是很了解。
可是王中磊却不一样,病人的情况他很清楚,所以他知道这群老头老太太的“病情”在不断的恶化,这种情况他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望着最先被推进来的老头,王中磊脸上满是困惑,下意识的问道:“这。。。这是好转了吗?”
郝腾点了点头:“是的,至少暂时看不出来有生命危险,只不过恢复的速度十分缓慢。”
王中磊一脸的狐疑。
一没打针二没吃药的,光看见炎蛇往老头嘴里滴答血了,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的就好转了?
郝腾太熟悉王中磊这个表情了,无声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倒是王诚国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郝腾。
王中磊有困惑,他当然也有。
不过两个人对郝腾以及这件事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的。
前者打破砂锅问到底,对人对事,都充满着怀疑和一探究竟的精神。
而后者,则是什么都不问,也什么都不想知道。
因为他经历过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知道就算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眼看着王中磊还要张口询问,炎蛇不耐烦的捏住了他的下颚。
王中磊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
炎蛇没解释,又给自己划了一刀,让鲜血顺着胳膊往王中磊的嘴里流。
一旁的郝腾突然发现了一个极为有趣的现象,那就是炎蛇这家伙的愈合能力似乎特别的快,要是再长个络腮胡子的话,那就和金刚狼差不多。
人家挨刀不说缝针至少也得包扎,这小子割了自己几刀后就和没事人似的,那血流着流着自己也就止住了,而且那伤口看起来还隐隐有着几分快要愈合的模样。
碰了碰炎蛇的肩膀,郝腾悄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炎蛇苦笑了一声,压低声音解释道:“在未来世界中,全球变暖水资源减少,同时河流也变的干枯,而且泉水和含水层也都被上涨的海水所污染。”
“为了避免人们死于缺水,所以NH公司的疯狂科学家就不断做着试验,期望可以令人类的肾脏变的更强大,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过滤更高浓度的盐水。”
顿了顿,炎蛇的表情闪过一丝痛苦:“期间我被NH公司抓到过,所以成为了试验对象,只不过在我身上的试验并没有完全成功,暴露在高热下并且处于饥渴的状态,我的耐受度虽然提高了百分之二十以上,可是却加速了体内新陈代谢,从而导致了对事物的消耗速度。”
郝腾听的一知半解,不过大致情况还是了解了。
新陈代谢加速后,不但给予了炎蛇更加强壮的体魄,同时也让这家伙更能吃!
深深看了一眼炎蛇,郝腾重重点了点头:“放心,以后跟我混,我尽量会让你吃个半饱的。”
炎蛇翻了个白眼,随即又喂王中磊喝了两口血。
王中磊头一次喝“新鲜”的人血,一副作呕欲吐的模样。
炎蛇一脚将他踹了回去:“还敢嫌弃老子!”
骂完后,炎蛇又看向了王诚国。
王诚国能屈能伸,知道自己是粘板上的鱼肉,屁都没放一个,直接乖乖张开了嘴。
炎蛇乐了,使劲挤了挤自己的手腕,将血滴答在了一次性口杯在喂给了王诚国。
喝完血,王诚国老老实实的坐回了角落里。
王中磊侧目而视。
他发现王诚国这家伙很怂!
王诚国没搭理他。
因为他觉得王中磊这家伙很贱皮子。
其实他倒不是怕炎蛇,主要是想起了当年的郝富贵。
当时郝富贵救人的时候也是天马行空的,虽然闹出了不少误会,可是最终事情还是解决了。
不过郝腾此时的模样倒是和郝腾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当年郝富贵救人的时候,那就和全世界都欠他一百万似的,别说行为举止了,就是往那一站都给人一种欠揍的模样,而且对整个事件都处于一种绝对的掌控。
郝腾却不一样,没有郝富贵那种镇定自若的气度,更没有那种嚣张跋扈的模样,只是显得很纠结,带着几分无措和那种硬着头皮的不确定感。
见到俩人都喝完了血,郝腾不由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吸收你体内的抗体?”
“不知道,有可能很快就能吸收,也有可能就变成了一泡尿直接尿出去了。”
郝腾微微叹了口气,左右为难的说道:“反正这俩老头已经好转了,要不然咱就给王中磊和王诚国放了吧,至少证明咱救人了,并且不是出于恶意才挟持他们。”
炎蛇冷笑一声,阴恻恻的望了一眼角落里的王中磊。
“你相信这家伙?”
郝腾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如果单单是绑了王诚国的话,只要证明了自己有办法救人,那么直接放了他也无所谓,毕竟这事是他主动要求自己去调查解决的。
可是王中磊却不同。
这家伙一根筋不说,而且说翻脸就翻脸,这要是放了他,这家伙没准直接下令将自己和炎蛇给抓了起来。
其实被抓不被抓的倒也不是关键。
主要是救人这事已经耽误不得了。
炎蛇已经说过,一旦这群老头老太太有人死亡的话,而且又不及时进行处理,那么寄生在体内的病毒和微生物就会发生变异,到了那时感染的人数可就不是几十个几百个了。
到了此时,郝腾慢慢有些理解郝富贵了。
怪不得这老头常年独来独往不和官方合作。
除了理解郝富贵,他也有些理解炎蛇了。
不得不说,巨蟹座和水瓶座还真干不了拯救世界这个活。
炎蛇嘴上天天叫唤着打打杀杀,可是这家伙奉行的准则却是一路哭何如一家哭。
有的人是打着这个旗号去伤害别人。
也有的人在伤害别人的同时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
通过长时间的接触,郝腾能够确定炎蛇是后者。
或许对于炎蛇来说,每天吃饱喝足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可是他却知道,在几十年后,这种吃饱合作的事情就是一种梦里都遇不到的奢望,所以他只能不停的动用着暴力去试图改变某些事情。
咬了咬牙,郝腾不再去想如何和王中磊以及王诚国解释,而是将两个病床推了出去,让守在外面的孙为民继续往办公室里送病人。
呼喊老孙的过程中,郝腾不免看到了人群中的白月和黄洛伊。
黄洛伊的面色很复杂,有困惑也有迷茫,估计是到现在还不能相信没心没肺的郝腾居然能够敢出来绑架公安局局长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人群中的白月沉默不语,脸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就好像她根本不认识郝腾一样。
可郝腾望见白月后,心里却微微一暖。
因为就在刚刚他收到了一条白月发来的短信。
只有短短几个字。
既不问前因也不问后果,只是四个字,如何帮你?
这种无条件的信任,让郝腾十分感动。
其实白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郝腾。
她只知道之前郝腾救自己的爷爷白不二时也是遭受别人误解的同时顶住了巨大的压力。
而且退一万步来讲,郝腾又不是精神病,没事挟持公安局局长做什么,连个站得住脚的动机都找不到。
更别说孙为民一直不停的往里面运送病人。
走廊里一共三伙人,心思各异。
王中磊的手下担心他们领导的安全,恨不得直接冲进去给郝腾和炎蛇直接击毙。
刑警队的干警们,则是有条不紊的执行着标准程序。
唯独老孙和一群大夫们却是最忙的。
当老孙见到两个老头出现略微好转的迹象后欣喜若狂。
可惜,这里不是已经院方说了算的。
公共事务安全局和刑侦队的人们更加关心的则是他们领导的安全。
再说医生办公室里面,见到又推进来两个老太太后,郝腾不再犹豫,直接给王中磊放了点血,然后喂食给了两个老太太。
心里期望着炎蛇体内的抗体能够尽快被王中磊吸收。
其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出现了转机,不管王中磊和王诚国能否吸收炎蛇体内的抗体,也不管他们体内的血液能否治疗其他人,至少已经证明了郝腾的的确确是在救人。
如果现在收手将两个人放出去的话,事情完全有回转的余地。
可是郝腾却不愿意这么做,因为他不想辜负炎蛇。
炎蛇刚刚就说了,要不一个不救,要救就一起救,二十多个被“感染”的老头老太太,哪怕只有一个没救过来,哪怕只有一具尸体处理不及时,那么所做的一起都是徒劳。
炎蛇的脸色有些发白,因为他不停的在放着自己的血,走路的时候双脚也有些发飘。
因为要“保鲜”,所以炎蛇放完血后不是直接喂给“病人”就是喂给王中磊和王诚国。
郝腾不知道炎蛇放了多少血,只是感觉炎蛇似乎有些支持不住了。
郝腾活这么大,头一次对一个老爷们产生了心疼的感觉。
心一横,郝腾拿起一个纸杯,咕咚咕咚灌了一口“鲜血”。
炎蛇双眼有些模糊,一个失误,下刀的时候割的有些狠了,随即手腕上鲜血横流。
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炎蛇对郝腾摇了摇头:“我不能再放了,我需要保留一些体力,要是一会出现了意外,我必须带你杀出去!”
郝腾重重点了点头,随即转身,面无表情的看向王中磊和王诚国二人。
“两位领导,对不住了,不管你们吸没吸收炎蛇体内的抗体,现在也只能委屈你们了。”
说完后,郝腾拿起了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