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兮在意识世界吼出这一句,却忽然在现实世界里哭出声来,哽咽着自语道:“是啊,我不想要。”
那些她并不喜欢的专业课程,那些她并不想选择的循规蹈矩的人生道路,那些所有人都在追求的成功,真的是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和快乐吗?
愤怒的小男孩忽然在身边浮现出来,却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很高兴她终于能直面自己的内心的愤怒。
叶云兮只是发泄性的哭了一下就止住了,但忽然觉得很累,就靠在女孩肩上休息,于是觉得肩膀有点低,问:“你能再长大点吗?”
女孩给了她一个白眼,叶云兮被逗乐,然后女孩找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爬了上去垫高了自己给叶云兮靠,叶云兮没有在意那些细节,因为觉得发泄完情绪忽然好累,而有个人靠着真好,真的很好,她很喜欢。
依偎了一会儿,女孩就睡着了,叶云兮似乎是精神能量耗尽,恍惚了一会儿之后发觉已经退出了意识世界,脑袋空荡荡的发晕,一时怎么也进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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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晚上。图书馆。
灯火通明之下,图书馆自习室中还有大半满座,期末的气氛紧张而静谧,叶云兮和傅饮河相邻坐着,各自看着感兴趣的书。
和叶云兮类似,傅饮河也已经申请好了西陆的考古学硕士,正享受着身居本土的最后悠闲时光。
傅饮河正看得专注,叶云兮却已经快要整个人都趴到桌上了。
她是真的有些累,之前精神能量耗尽,只想睡觉,只是饭点将近,便和室友们一起出去吃饭。没想到周倾微一边吃饭一边兴致勃勃的表示今晚还要练歌,于是她和傅饮河只好再次逃到了图书馆,还没机会好好休息。
叶云兮的脑袋终于沉重的枕到了胳膊上,伸手把光屏拖到面前,用被压着的胳膊艰难迟缓的戳着光屏,给近在咫尺的傅饮河发消息:“已经两个小时了,倾微练歌应该已经告一段落了吧?她的嗓子撑不了多久的吧?”
傅饮河的手环亮了亮,她却并没有注意到,叶云兮只好叹口气,伸手捅了捅她,把她从书海中被唤醒,又指了指手环。傅饮河这才恍然惊觉,拉出消息界面,回复道:“可能吧?要不我们发个消息问一下?”
这时她俩同时收到了群消息。
紫垣阁主(周倾微):“对了,之前说那个镜子练习,我也想做一下试试?”
叶云兮无声欢呼,向傅饮河招手示意可以回宿舍了,傅饮河也精神一振,一起收拾东西准备走。
叶云兮收拾完书包,欢快的回复道:“好啊,等我们回来一起围观你!”
紫垣阁主:“……好。”
很快两人回到了宿舍,围观起了周倾微。
周倾微闭目沉静了两三分钟,慢慢皱起眉,然后忽然睁开眼,整个人摇晃了一下,似乎很累的样子。
另两人都诧异的看着周倾微的反应,而她停顿了一下才困惑的说:“好奇怪?我走近第一个房间,看见第二个房间门非常小,我就把自己也缩小了走进去,然后米粒大小的我面前的镜子仿佛直冲云霄,镜子里只有它本身面对的着华丽花纹,还有蓝天白云,我自己太小了,从镜子里也看不到。”
叶云兮懵住,她调出那本书翻了翻,发现完全没有周倾微这种情况,她也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不断询问细节,试着提供各种猜测,但仍然得不到合理的解释。
她也求助了玄君,但玄君并不在线。她莫名有点焦虑,觉得是她发起朋友们做镜子练习,所以有义务帮忙引导和解释。
其实她很累,之前因为发泄和哭泣而耗竭的精神能量还没有机会休息恢复,但她仍然在尽力的帮忙,直到她忽然感觉到了被身后的一双愤怒的眼神瞪着。
果然又是愤怒的小男孩。
叶云兮觉得自身全身汗毛一炸,不禁缩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意识空间,愤怒的小男孩果然出现在那里,而女孩依旧在睡觉。
她忽然明白了愤怒眼神的警告,她不应该继续帮助别人探索了,因为自己也很累了,已经不再情愿继续透支自己帮助别人了,而她却认为自己“应该”继续,所以才产生了焦虑的情绪。
周倾微正试着再做一次,但这次刚闭上眼就又睁开了,她揉了揉太阳穴,靠到椅背上:“进不去了,好像某种能量耗尽了……刚才我就出了一身冷汗,头好晕。”
叶云兮苦着脸说:“我刚才被我家愤怒的眼神警告了,我也好累,那今天就到这里吧?”随着她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感受,愤怒的眼神就悄然隐去了。
周倾微点头道:“好啊,休息吧。”毕竟不久前她们三个人都在意识世界玩了半天,精神能量都接近透支了。叶云兮却蓦然意识到,有些强迫其实无论对于自己或别人或许都是一种勉强。
不久玄君上线,听她们陈述了过程。他说:“这些都是要消耗能量的,下次要做镜子练习,要先确保自己精神好,但如果精神好还是这样的结果,就暂时别做了,可能还没到时候。”
泰晤士河儿:“而我直觉镜子游戏很危险,怕被炸死,并不敢玩。”
慕容冷芸:“作者是说可能会恐怖,那就别做了。”
在群里简单讨论结束,累了的女生们就各自洗漱,打算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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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兮舒服的冲了个热水澡,觉得精神恢复了少许,于是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她又去看望了一下女孩,女孩已经睡醒了,在一个像是小花园的石桌椅上端坐着,似乎在写毛笔字或者是画画。
她又来了好几次之后才慢慢意识到,从这一次开始,这个场景已经不是在镜子练习的小房间里了,而是在一个单独的意识空间里,她们称之为自家的小世界。
叶云兮的小世界只是小小一块地方,有一片柔软坚韧的草地,没有房屋,只有园林式的石桌椅,如果她想增减些家具也可以,唯独草地仿佛永恒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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