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傍晚,急促的敲门声打扰了他一人忙碌的安静。
他披上外衣打开大门,一望却空无一人。
“公子救救我。”一声虚弱的声音传来。
赵来贵顿觉脚腕发麻,低头一瞧,是一位姑娘。
那姑娘脸色苍白,怕是命不久矣。
赵来贵深知商场风云诡谲,这极有可能是对手所下的圈套,但是,赵来贵心软,不可能见死不救。
于是乎便将那姑娘扶进屋,赵来贵心里这样想,明早就将这位姑娘送去医药馆,如此便是既救了这位姑娘,又挡了对手的套路。
可谁曾想到……
……
那位姑娘叫艺莲,她住的是清水客栈最赚钱的房间,因为每天,赵来贵都会定时缴纳房钱,即使,自那以后没有人入住。
那个房间,后来被唤作艺莲。
……
艺莲的到来始终是迷,赵来贵不问,她也不说。
紫晓轩也曾四处打探过,得来的消息始终只有艺莲命不久矣。
赵来贵这些年常年在外,苦头甜头都吃尽了,艺莲的到来像是一泓清泉直击他的心窝。
他的真诚善良也打动了艺莲,她慢慢地向赵来贵敞开心扉……
赵来贵和她想着在年末春节一过,就收拾物件闯荡天下,做一对江湖鸳鸯。
可赵家老爷得知后,盛怒,老爷怎么也不允许自己苦苦培养起来的儿子,接班人就这么被一个不明不白,要身世没身世,要家底没家底的人蛊惑离开自己,更不能容许她进赵家的门。
那日,赵来贵踏进赵家大宅门,赵德胜正端坐在堂前,看到儿子回来,有些喜上眉梢,谁知,赵来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爹,恕孩儿不孝,艺莲真的不能进去赵家?”
“不能!”
“好,既然这样,爹,”赵来贵叩首,“那我就带着艺莲远走,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眼前,赵家行铺所有的交接我已经交代好了,爹……”
“你你你……”赵德胜抬起尽显苍老的手,指着赵来贵,“你这是要……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
赵来贵动动嘴角:“孩儿……清楚,请,”接着又是一叩首,“老爹成全……”
“……你可,当真?”
“当真!”赵来贵语气无比坚定。
“滚!”赵德胜第一次后悔,后悔没有将产业全部交给赵来贵,因为在他看来,只要钱财产业够多,坐的位子够大,赵来贵是舍不得走的。
但,理所当然地,他错了。
见赵来贵再一叩首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三哥就这么走了?我就说嘛,他这种读书人,假清高……”赵来贵的四弟从旁边的屏风后出来,摇着折扇。
“你就这么说你三哥?”赵德胜微微有些不悦。
“老爹,”赵来仁拍拍赵德胜的肩膀,嗤笑一声,“已经不是三哥了,唉,可惜啊……”
有一句话赵来仁说得确实不错。正是因为赵来贵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商人,他还保留了读书人的一份浪漫,他想同艺莲一起快意江湖,他也莫名地坚信,天地之大,总会有法子医治好艺莲。
年末过了,他们两个看遍了人世的繁华。
终究,梦醒人散……
两行清泪从赵来贵脸颊滑落,最后,江湖只剩他一个人走……
在春节过后的第一个望日,鞭炮声还久久不绝,赵来贵已知艺莲时日可能不多了,本想陪她度过这很可能是最后一个的上元节,却没想到……
望日一早,大雪纷飞,而她,竟然消失了,并非逝世,而是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她的床上有一封信条,好像是一剂药方,上面记录着:
幽馨花,有奇特功效,加以良引甚可生死人肉白骨……
“生死人肉白骨……”赵来贵喃喃道。
又见旁有几行小字,赵来贵一认是艺莲的字迹,她写到:
来贵,我知晓我的时日可能不多了,这段日子我很开心,本来就是不该有的一条命,我也没有多稀罕。
现在不同了,我想,为你,活下去。我去寻访以前我曾交识的道长,或许,他可以救我,这幽馨花的方子便是他曾交予我的,我会去空山拜访这位道长,而幽馨花我无法摘取,你可以替我摘取吗?
幽馨花送来之时,便是我再生之日。
那时,空山见。
勿念。
艺莲。
赵来贵见此书信,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