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以恒看了一下床头摘下的腕表,今天有一个会,不能迟到。早上如果不打招呼的先离开实在很不礼貌,可是她又睡得这样死沉。
许立新几乎是一夜未醒过,倒是他半夜迷糊间醒来几次,很久没有这样跟人一张床睡到天亮,多少有些不习惯。
留恋了几分钟,还是翻身起床,走之前用掌心托了托她温热的脸颊,许立新在睡梦中微微蹙眉,一翻身背对着他。总是这样,不识好歹。
许立新在床上翻了两个身,醒了。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睡在自己的床上,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一圈,他好像不在床上。抚了抚额,侧耳听着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应该是上班去了,暗暗地松了口气。
起床冲了个澡,努力发现着自己有什么不同。有没有呢,有没有呢。冲掉了身上的气味,一个本色的自己被还原了。
对着镜子看着,沮丧的发现,她依然是她,这就好像当年从少女变成女人,一张膜的消失对身体并无半点影响,她的人生观世界观也都还是原来的。
如果不是脖颈上几颗颇为醒目的大草莓,她甚至都不是太能回忆清楚昨天的片段。
今天跟钟敏约好了。翻箱倒柜,找出了一瓶遮瑕膏。应该还没有过期,她很少用化妆品的,这个也买了一两年了。
一层一层的打着,好像盖住了,不仔细看看不到了。完全没有想做早饭的念头,时间也快要中午了,随便喝了点牛奶,吃了块面包,就拿着昨天买的手机给钟敏送过去。
“薛总还真大方啊!给保姆都买这么好的手机,然后我还有份!”表面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新手机上,但是话里却是一层一层的质疑。
“都说了我帮他赢了很多钱,你知道么,是开支票的,你说一张支票怎么也是几万的吧,不然干什么开支票呢。”虽然知道,在钟大侠猜忌的是后还自作聪明的打马虎眼是绝对愚蠢的表现,但是她还试图掩饰。
“你不是说只是做他家的保姆吗?怎么保姆还能上赌桌呢,是听说薛总偶尔也打打麻将的,但是不是比较亲密的朋友,就是位高权重有这方面偏好的,怎么你都不应该有机会介入么。”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如果她不坦白,一会一定会被钟敏连环逼问,她会不折不挠直到自己完全赤裸的坦诚以对才罢休的。其实隐去昨晚的事情,她也没什么不能对人说的,尤其是对钟敏。
“自从上次打碎他那个东西做他的保姆以后,我是安分守己一直在他郊区的别墅过着逍遥自在日子。”
“说重点,铺垫不要太多。”钟敏打断了她。
“重点接踵而来,有一天我送他儿子到市区,然后碰到他前女友,想来此女难缠异常,所以薛总、我们的老板一了百了的说我是他的女朋友。”
“她相信了?”钟敏眼中是真正的疑惑。
许立新直了直腰,“怎么了,你什么意思,我就那么不可信吗?”
“没什么言归正传!”
“其实那个女人信不信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真正要命的是他儿子信了,然后说要搬过来一起住,他之前是住他爷爷奶奶家的。”许立新突然觉得这个故事好单调,于是不再给钟敏提问的间歇,一口气的继续说下去。
“他觉得不能让儿子知道自己撒谎了,于是将错就错,于是把我调去了他市区的公寓。我当然不能同流合污,可是他说可以在两个月内免除我的债务,然后我就答应了,然后你知道,时间长了知道的人多了。然后昨天你约我在皇座,你跑了,我碰到他了,然后我去打了一场麻将,赢了很多钱,买了两个手机,一个给你一个给我!”大致就是这样的,虽然中间省略了几千字。
钟敏眨了眨刷过睫毛膏的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们现在是住在一起?在他儿子跟前你们……”
“我跟他什么也没有,我们不睡在一起,小孩子么也不懂什么的。”
钟敏略略歪着头,好像在想什么,许立新落不下脚的目光被她接起。“你确定跟他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确定你现在的一身价值不菲的行头跟你我的新手机都不是你出卖色相换取的?”
“我确定一定肯定,怎么有你这样的朋友,难道你的脑子里就没有一些真善美的东西吗?”这些东西真的真的跟昨晚无关,事情发生有先后的。
虽然这样确定,却还是有些不自在的用手扶着脖颈,她的掌心有一些潮,三下两下,一颗被她好不容易遮住的大草莓隐隐显了出来。
钟敏放下手里的手机,抓住许立新左手,她的右手想要来挣脱,却也被她抓牢。钟敏盯着她的眼睛,两眼微微放着光,两只手用力一拖,许立新被她拖得不由得上半身往前倾了倾。
“新新,你脖子里的唇印是谁的?”
许立新挣脱开她的手,慌忙的盖住脖子,想要张口解释什么,可是钟敏却好像一切都了然了一般。
“我就说过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施的,这才是正常的么,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正当年住在一个屋檐下,不发生点什么都枉为人了。”她又扬了扬手里的手机,“谢谢你了。”
“敏敏,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手机是那个之前买的!”
钟敏抿嘴一笑,仿佛对她欲盖迷茫表示着不屑。
“昨天真的是第一次啦,而且是因为喝多了的缘故。我们的关系还是很简单的!”
“没听说男人跟女人上了床关系还能简单的!”
“他今天一早上就走了!”看到钟敏有些意外的眼神,许立新马上补充道:“我一点都没生气!”
钟敏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不知道是看她有没有生气,还是探究她刚才有没有说谎。
许久钟敏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把茶杯放桌上一搁。许立新知道,钟大侠要开始总结性发言。
“我相信你说的,事发突然!你也不用这么早的下结论。总而言之,立新,神马都是浮云。你俩是酒后乱性也好,日久生情、情不自禁也罢。你做好安全措施了没有?”钟敏跟许立新的共同点就在于此,他们总能从一个意境,突然转变到另外一个意境。
许立新摇摇头,“没有!”
“是安全期吗!”
“好像是吧!”
“别好像是不是了,如果你没打算给人家生孩子,就赶紧去药房买盒药。”钟敏拿起手机,塞到了包里。“我下午还要见个客户,改天再陪你了!还有薛总女朋友接二连三换,但是都不太长久,传说自他老婆过世后,他其实没有再爱过。我相信如果他真的了解你会珍惜你,可是我就怕他没有!所以……”
许立新赶忙起身,“放心啦,我比你清楚他,毕竟近距离接触了。我现在就去买药!放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