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昊勇背着花溪往花氏庄园走去,一路上朗月无声,贾昊勇轻车熟路就来到了花溪住的莲花苑白墙外。
贾昊勇那日让暗卫调查那与他在雷峰塔上比试的女子,和她身边那个叫南山的男子的身份。他得知南山是从蜀川来临安做生意的商贾,只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关于南山的其他信息一概不知,似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也是那日他才知道那个女孩叫花溪,人如其名,她确实拥有一双如溪水般清澈的双眸。
他那天细细看了关于花溪的所有信息,原来她不仅爱怼人,而且还调皮。花溪虽说被他爹和私塾先生管教着,书念得不错,但她喜欢出去偷玩,没少让家里人操心。花溪竟然还男扮女装去了他家开的日鑫源堵坊玩,结果就是还没玩两局就被他爹揪回了家。她小时候去林子里打野兔子,结果在林子里迷了路,三天后家里人才找到她。她家里人急得不行了,快要把那林子给翻过来了。她确一点不着急,在那林子过了三天,渴了就喝泉水,饿了就吃几个野果子,还把那只她抓的野兔子栓起来玩。
贾昊勇看着她这些事不由觉得好笑,竟不禁笑出声来。
那日晚上,不知怎的,他就根据暗卫给的地图来到了花溪住的莲花苑白墙外。他悄悄地上了莲花苑的屋顶,坐在乌瓦上,瞧着月亮,屋里传出了花溪与她丫鬟的对话声,他隐约的听到什么师傅、南山一类的词。
此后,晚上一有空他就来花溪的莲花苑屋顶上坐着,看看月亮,吹着春风,贾昊勇觉得听听她的声音就安心了。
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他今日能背着花溪,送花溪回莲花苑,许是月亮听见了他日日的祈祷吧。
贾昊勇只希望这条路能长一些,可以这么走一辈子……
贾昊勇紧了紧圈住了花溪大腿的双手,身子往后了几步,小跑加速,足尖用力一跃,轻盈地越过了十尺多高的白墙。贾昊勇稳稳地落到了院子中,他回过头看一眼背后的花溪。这家伙可一点儿也不客气,就这么靠在他的肩头上睡着了。
贾昊勇将花溪轻轻地靠放在雕花木门边上,敲了敲紧闭的门框,随即就一跃上了屋顶。他听见门打开的吱呀声,随后传来丫鬟地声音:“小姐,你怎么睡在这儿,我扶你去床上睡。”
贾昊勇一直在屋顶上等到花溪屋里的烛火熄灭了才放心地离开。
第二日清晨,花氏的贴身丫鬟——红袖,给花溪送来了一件大红色的山茶花罗纹广袖衫和一条深烟色的百褶蝶衣裙,外加一顶鹿胎冠,鹿胎冠上以金珠缀之。
“嫣儿,小姐起来了嘛?”红袖在门外候着。
小嫣忙过去接下了红袖手里的东西。
“小姐还未起呢。”嫣儿回道。
“这是夫人专门托我送来的,今日一定要小姐穿上了。还有夫人叮嘱不要让小姐误了时辰。”红袖轻声细语地说道。
“好的红袖姐姐,嫣儿记下了。”嫣儿点头。
“嫣儿,那我先走了。”红袖莲步轻跨,出了莲花苑。
花溪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了过来,她觉得头有些微微地胀痛。
“小姐,你醒了。”嫣儿走到梨花木帐床上,服侍花溪起床。
“嫣儿,你给我穿的是什么呀?”花溪看着大红色的茶花罗纹广袖衫,她不记得自己有这件衣服,许是衣服太多不记得了。
“这是夫人今早专门差红袖姐姐送来的衣服,让小姐你勿必穿上,夫人还特意叮嘱小姐不要误了时辰。”嫣儿一边给花溪用荷花卷草纹玉梳理着花溪的黑长发,一边将今早发生的事细细说与花溪听。
“好了,我知道了,”花溪伸了个懒腰,“喝醉酒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小嫣给花溪戴上鹿胎冠,理了理花溪头上多余的碎发。
“小姐,你戴上这鹿胎冠可真好看呀,夫人对小姐可真好,这么金贵的鹿胎冠也舍得给你买。“嫣儿眼里满是羡慕。
“你喜欢,我也送你一顶好了。“花溪看到嫣儿对着鹿胎冠喜欢的不得了就送她一个吧。
“婢子哪什么资格戴这鹿胎冠,只要小姐不要嫌弃嫣儿就好”嫣儿急忙回道。
“你梳头的手艺那么好,我怎么会嫌弃你,”说着花溪转过身去,用食指刮了一下嫣儿的小鼻子。“我们的嫣儿最乖了。”
“小姐。”嫣儿看到花溪的唇角高高扬起,便也笑了起来。
傍晚,西湖,断桥之上,月上柳梢头。
傍晚的春风轻轻吹动站在断桥之上少年的衣袂,湖水微微泛起涟漪,风暖极了。
吴宝骏便是站在那断桥之上的少年。花伯母告诉他花溪届时会穿一身红衣来见他,只是这红衣的女子为何还不出现?
吴宝骏望着这通往断桥的青石路,人来来往往,突然之间,一点嫣红出现在远处,一点点往断桥这边移动。
花溪迈着小碎步往断桥方向走去,今天母亲大人给她的这身装扮,不是摆明了要给她嫁出去嘛!
“花溪……你是花溪吗?”不远处一个穿着墨绿色翠竹折枝金绣袍衫的男子朝她挥手道。
花溪不动声色的走到那男子身旁:“我就是,你喊那么大声干嘛,我不会逃跑的。”
“是我唐突了,不好意思。”吴宝骏抬眼望上花溪的脸。
“我们走吧。”吴宝骏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让花溪先走。
花溪的红色茶花罗纹广袖衫微动,她小步向前走去。
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语,吴宝骏只是默默地跟在花溪的身后,看她那烟色百褶蝶衣裙轻轻地在春风里摇曳。
“那个……”花溪也不去看吴宝骏,自顾自停了下来。
“我们不合适。”花溪思量了良久从嘴里挤出了这一句话。
吴宝骏一下子撞在了花溪的身上,花溪险些被撞倒。
吴宝骏急忙去扶花溪,花溪闪身避开了。这春日的风似乎也变冷了,气氛顿时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