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抱紧了南山,双腿拼命地往下蹬,想要向上游去。阳光透过西湖水,照在南山苍白的脸颊上。花溪看了一眼怀里的南山,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瞬间,她的樱唇就贴上了南山已经凉透了的唇,一口、两口、三口,花溪几乎将她肺里所剩不多的氧气,都灌给了南山。
南山感到自己的唇舌处有热气与氧气进来,让他憋闷的肺不再那么难受,刹那间他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他看到花溪正抱着他,贴住他的唇舌往里灌气,他感觉到花溪的气息急促,似乎拼劲了全力。
他用双手圈紧了花溪的腰,回应了几口气息回去,心里好想不要让花溪那么难受。
花溪一看南山睁开了双眼,就赶忙要带着南山离开这湖水之中,当然她也感觉到了南山回应过来的气息,她的肺不再感到那么炸裂了。
两人一同从湖水之中冒出头来,阳光瞬时间就照亮了全身湿漉漉的二人。
“他们在那儿!”朱立首先发现了他俩。
银丝坊的龙舟向他们驶去,几个伙计手忙脚乱的将二人从水中拽到了龙舟里头。
花溪和南山精疲力竭,靠在舟子上大口地喘气。
朱立看到全身湿漉漉的两人,满是歉意:“小姐刚刚真的是太惊险了,我还以为要见不到小姐和南山公子了。”朱立说着就忍不住要抹眼泪。
南山虚弱地举起手里的彩线绣球,朝朱立绽放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花溪明白她师傅的意思:“朱立,别哭了,你小姐我水性好,命大,死不了。再说了,我们已近抢到第一名了,应该高兴才是。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我师傅他不会水,还让他去抢绣球,这一切都不关你的事,你就不要哭了。”
花溪伸出手去拍朱立的肩旁,爽朗地笑起来,像这夏日里明媚的阳光。
朱立看到花溪这样也转涕为笑:“小姐,我不伤心,我这是高兴,对!高兴!”
贾昊勇的救援船也刚刚赶到,见花溪已经从湖里被救到龙舟里了,顿时松了口气,这死丫头,命可真大!也是,他小爷看上的女人才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子!
“快,划过去!”贾昊勇指挥舵师将船向银丝坊的龙舟划过去。
贾昊勇一见到花溪就高兴地挥起手来:“花溪,你没事吧?!”
贾昊勇说着就将自己玄色绣金几何纹锦袍脱下来,盖在花溪湿漉漉的身上。
两只舟子连在一起,在这西湖的水面上飘荡。
“我没事,倒是我师傅南山……”花溪转过头去看他师傅。
南山苍白着一张脸,有气无力地靠在那舟子之上。
“花溪,我没事,只是呛到了几口水。”南山说完,止不住地咳嗽起来,不断往外吐湖水。
花溪立刻爬过去,去给他轻拍背,要将贾昊勇给她的衣服披在南山身上。
“花溪,我不用,你披着。”南山推开花溪递来的衣服,又给花溪重新掖好衣角。
贾昊勇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两个卿卿我我的家伙了,他示意舵师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
贾昊勇将舵师的外袍扔到南山身上,全程黑脸。
“给,你们不用再争了,一人、一件!”贾昊勇没好气的说。
“别说是我亏待了你们!我小爷向来恩怨分明。”贾昊勇转过身去,不再去看那两人,他心里真是嫉妒地要死,你怎么不多看我一眼!
“都快开船!要不然赶不上颁奖了!”贾昊勇不知从哪儿来的气,都撒在周围人的身上了。
午时,西湖岸上的看客又恢复了刚才热闹、快乐的模样,一点也不受刚刚有人落水之事的干扰。
“今年获得第一名的是,花家银丝坊的龙舟!下面请花家银丝坊队员上台领奖。”站在高台上的司仪大声宣布。
花溪穿着一身银红色蔷薇广袖衫,领着众人大步上了高台。花溪一脸的喜气,望向台下的人群。
贾昊勇也拿着银牌也上了高台。
“现在有请太师之子,贾昊勇少爷,为花家颁奖。”司仪朗声喝到。
“贾昊勇怎么是你?”花溪接过贾昊勇手里的银牌,小声对贾昊勇道。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小爷我亲自给你颁奖,别人我还不乐意呢!”贾昊勇回花溪,拍拍她的肩旁。
贾昊勇顺势举起花溪的右手:“今年的第一名,花家银丝坊!”贾昊勇一脸得意地对着台下说道。南山一上岸就被在岸上焦急等待的李安给接走了,他要是在,估计贾昊勇就只能牵南山的手了,此是后话。
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花氏和花如海也站在高台之下,花氏刚刚还在为女儿落水的事情惊魂未定,现在看到女儿在台上绽放出笑容领奖的模样,好不欢喜。
“老爷,这溪儿看来是真得长大了,懂得为花家争光了,我还担心她应付不来生意上的事情呢。”花氏对着身旁的花如海一个劲地夸奖女儿道。
花如海摸了摸花氏的鬓发,对着花氏笑起来:“她不给我们惹事就好了。”
“老爷!我们的花溪现在懂事了!你不能这样说她!”花氏一听到花如海这样说女儿就不乐意了,说完捶打起花如海的胸膛来。
“好啦,好啦。我们的溪儿最乖了。”花如海实在是受不了花氏这样闹,估计溪儿这么皮是随了她娘。
花云松在一旁看的也是一脸的无奈,难得今天休假,光花溪出了事就让他够头疼的了,还要看这娘跟爹撒娇,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花云松感叹地只把手往脑门上拍。
花溪看台下的人都看着,也不好跟贾昊勇撕破脸皮,只好在台上陪着贾大少爷冲着台下傻笑,花溪觉得自己的脸上的肌肉都快僵硬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台,花溪这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爹、娘、哥!我拿到第一名了!我做到了!”花溪开心地举着银奖牌,像个孩子一样高兴。
“好好好,我们回家吃饭吧,那店里的几个伙计也辛苦了,就让他们也来家里的吃饭吧,你娘都安排好了。”花如海看花溪乐的,也忍不住笑起来。
“阿嚏!”花溪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谢谢爹!”
“谢谢老爷!”在花溪身后的一众伙计说道。
花云松见花溪打了一个喷嚏,赶忙取下自己的龟背纹锦披风给花溪披上:“来,披上,别着凉了。回家就让小嫣给你放好热水,进里头泡一泡。”
“哥,你真好。”花溪樱桃小嘴微微一翘,这夏日的灿烂都跑她那去了。
“阿嚏!”花溪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
“溪儿,你是不是要感冒了?回头娘给你熬碗姜汤喝,再找个大夫瞧一瞧。走吧,我们快回去吧。”花氏看女儿这样,准是着了凉。
莲花苑,下午的日头微晒。
花溪将身子埋没在栀子花瓣水中,任由热水浸泡自己的肌肤,她的头向后靠在木桶壁上,脑海里还浮现出来与南山在水中相吻的那一幕,她想她是愿意的吧。
小嫣给花溪换上了一件粉底海棠褙子,底下配着一条杏粉绫纱裙。
“等等,小姐,你再把这龟背纹锦披风拿上,这应该是公子的衣服。”小嫣拿起梨花木衣架上的龟背纹锦披风递给花溪。
花溪接过披风,突然花溪想起来一件事,她做的符袋还没送呢!
“小嫣,你瞧我这记性,把这前几日亲手串的符袋给忘记了。”花溪这就要到梳妆台上去翻那符袋。
“小姐,你说的是这几个符袋吧?”小嫣从梳妆柜旁的木抽屉里取出了一个莲花银盒,打了开来。
那莲花银盒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五个用银线串珍珠编结而成符袋,这是花溪要等到了端午节那日送人用的。
“原来在这儿啊。”花溪拿过那莲花银盒。
“小姐,那日我看你在烛火下编这符袋,还没等你将这编好的符袋放好,你就累地睡着了。我看见了,就帮你收起来了。”小嫣向花溪细细地说着前几日发生的事情。
“是这样啊,我都不记得了。那嫣儿,我先走了,爹娘他们一定等急了。”花溪说着拿着东西便出了莲花苑。
花氏庄园,大院内,三十多人热热闹闹地分坐在四张大圆桌上。
“溪儿,你来啦!快坐娘这儿。”花氏招呼着花溪坐下。
“小姐!”店里的伙计都站起来,要敬花溪酒。
花溪也站了起来:“都坐下吧,大家随意啊!我先干为敬!”说着花溪一口饮下了翡翠玉杯中的菖蒲酒。
众人见花溪喝下了杯中的酒,复又入席吃起菜来。
“红袖,将姜汤拿来。溪儿,快喝点姜汤,驱寒气的。”花氏将姜汤递给花溪,催促着她喝下。
花溪喝了一口姜汤,啧了啧咋舌头,这姜的味道她最不待见了,花溪喝了一口便搁下那姜汤。
“爹、娘、哥,看我给你们带什么了!”花溪打开莲花银盒,取出里头的珍珠符袋,“给,我亲手编的,漂亮吧!”
花云松将珍珠符袋拿在手里细细地瞧,确实好看,便将符袋挂在了腰带上。
“溪儿,你懂事了。”花云松夸竖起大拇指跨赞花溪道。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女儿!”花溪翘起唇角,一副小自信的样子,就差把双手插在腰际了。
花如海和花氏一听也大笑起来。
“红袖,你过来。”花溪轻轻地向站在一旁的红袖招手。
红袖低下头问道:“小姐,什么事?”
“你叫姜慕将这珍珠符袋,一个送到南山苑去,一个送到吴家茶园给宝莲姐,就说是我送的。要快,记得!”花溪细细地叮嘱道。
“好,婢子这就去。”红袖拿着莲花银盒就匆匆转身走了。
花溪又入席间吃起五花肉粽来,还是这肉粽好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