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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南山买龟赠花溪,初夏夜市买韭饼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一段时间过后,这谣言就像这世间的风一样,片刻吹来,又片刻消散,又有谁会记得呢?

花溪这十几日来忙忙碌碌不断,经过沿街铺席捐献这件事,大家对花家银丝坊的态度改观不少,店里的生意又渐渐地变好起来了。花溪也难得给自己放个假,让自己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只不过她这一空,南山这边又要叫花溪傍晚时分去南山苑练功了。

花溪走在御街的青石砖上,这十几日来,师傅和李安也没少出力,在铺子里忙前忙后的,真是成了她们花家的苦力了。花溪想到这儿便不知不觉地笑起来,她的两个酒窝像两朵白雏菊一般绽放开来。

花溪抬起头动动自己的脖颈,这当老板也不容易呀,这又要看账又要管货还要管理手底下的人。哎呀,谁让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呢,为了从家里溜出来玩,她找的这个理由实在是“好呀”。她摆摆衣袖,算了,至少还能每天正大光明的见着师傅,不用偷偷从家溜出来,就已经够好的了,这人呀,就是太贪心了。

花溪在抬头的瞬间,见到了这天上的火烧云,整个西边的天空被染成了橙黄色,夹杂着少许的葡萄紫,大片大片的云彩就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绚烂无比。

花溪伸出右手去,想要抓住那火烧云,那云是那么近,近到似触手可及,那云又是那么远,远到她无论如何努力都抓不住一小片。花溪就那么将手伸在那,许久,她才将右手放下来。她想如果有来生,那么她便作一朵云好了,但是要是师傅在的话,她还要做个人。

晚风轻拂南山苑。

“师傅,我来啦。”花溪一进南山苑就要去找南山。

南山蹲在高山院的鱼池边,花溪走过,去看南山在做什么。

“花溪,你来了,看,我给你买什么了。”南山举起手里的黄釉冰裂纹圆碗,里头有两只缩头缩脑的小乌龟。南山还从鱼池捞了几片翠绿的浮萍放进去。

“呀!是乌龟,好可爱呀,谢谢师傅。”花溪转手就接过南山手里的黄釉冰裂纹圆碗,仔细地看起那小乌龟来,这乌龟竟也不怕生,在黄釉冰裂纹圆碗里爬来爬去。

“你喜欢就好。”说着南山就站起来,“花溪走吧,我们去一二阁练功去。”

“师傅,这么快就要练功了,我还没玩够呢!”花溪一脸的不舍道。

“练完功再玩乌龟。”南山乘花溪不注意的当儿,一把抢过花溪手里的黄釉冰裂纹圆碗。

“师傅,你把乌龟给我,你说好要送我的。”花溪嘟起了樱桃小嘴,伸手就要去抢乌龟。

“说好了,练完功再玩。”南山举高了手里的黄釉冰裂纹圆碗,花溪踮起了双脚,伸出双手用力够也够不到。

“师傅,你给我嘛。”花溪有点急了,脚在水池边一滑,瞬时仰面朝天就要朝身后的鱼池里倒去。

南山手急眼快,用右手一把托住了花溪的腰,不让她向后倒去,只是可怜了那两只乌龟,摔了个四脚朝天。

南山只觉得花溪的腰肢柔软,花溪的柳腰稳稳地停在他的臂弯里。

李安只见得两个俊美的公子,在鱼池边那般的亲昵,他用手遮着眼晴,转过身子不再去看。

“花溪,你没事吧?”南山问花溪道。

“没事,师傅。”花溪有点羞红了脸,这初夏的风可真暖。

南山放花溪下来,给她理了理衣袍。

“以后凡事小心点,不要那么毛手毛脚的。”南山叮嘱花溪道。

“知道啦,师傅,我以后一定小心。再说了,我还有全天下最厉害的师傅保护我,你说是不是?”花溪对着南山微微一笑,小虎牙在夕阳了泛出金光,亮闪闪的。

“就你嘴甜。”南山忍不住要去刮花溪的小鼻子。

“花溪,你最近怎么老穿男装?”南山看最近花溪来见他时也穿着男装,便问了一句。

“师傅,我是为了方便才穿男装的,外面那些人太会嚼舌根了。哎,师傅你是不觉得我穿男装不好看,那我下次来见你时,我穿女装便是了。”花溪看看自己身上的云雁蜀锦直领衫说道。

“没有不好看,只是觉得你穿女装更好看。”南山回花溪道。

“那我下次来见师傅时就换上女装。”花溪的秋水瞳亮亮的,满脸的欢喜。

“你喜欢穿什么便穿什么,只要你喜欢,师傅便喜欢。”南山看着花溪莹亮亮的秋水瞳,像极了那天上的星光。

“以后只要有师傅在我便穿女装。”花溪笑意盈盈。

“好,都随你的心意。”南山偷掩不住笑意。

“李安,找人来把这碎了的黄釉冰裂纹圆碗打扫干净,再找一个容器将这两只乌龟安置好。”南山对一直背对着他们的李安说道。

“我什么都没看见。”李安忙回道,“不对,不对,公子我这就去办。”李安说完便匆匆出了高山院,找人来收拾地上的残局去了。

花溪和南山见李安这样,两人相视一笑,便一同往一二阁走去,那可怜的两只乌龟还四脚朝天的躺在鱼池边,无人搭理它们……

月朗星稀,御街,灯火璀璨.

御街沿街各处,小贩子已经支起了小摊子,开始做起买卖来。有小贩子贩卖猪羊鸡煎炸的;也有小贩子兜售澄沙团子、献糍糕的;还有的小贩子叫卖灌肠、蹿子肘的。

这晚上的御街又变了一个模样。夜晚的空气中充满着羊脂韭饼的香气。这些各色的小吃又好吃又便宜,每份不过十五文钱,来这御街买小吃的人络绎不绝。

当然这御街上的夜市也卖别的东西,生活用品像什么细画绢扇、檀木纸扇、漏尘扇柄、异色影花扇、油纸伞、绫纱裙、短背心。还有卖缎青纱、黄纱帐子、百草香袋儿、时令水果、各色茶饼、茉莉花朵的,几乎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花溪和南山就走在这样的御街上,一串串的莹灯笼,一串串的红灯笼沿街高高挂起,走在这御街上感觉不到一丝黑夜的气息。

“师傅,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花溪对南山说时,南山已送出花溪一长段的路了。

“以后我天天送你,女孩子一个人大晚上回去不安全。”南山回花溪道。

“师傅,这御街那么热闹,灯又那么亮,没有坏人的。更何况我还会武功,不会不安全的。”花溪说着就做了一个出拳的动作,“经过师傅的悉心教导,花溪已经变得厉害啦,师傅天下第一,我天下第二。”

花溪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一点也不在意周围的人群,好似这世界只有她与她师傅两个人。

南山看着在灯笼下哈哈大笑的花溪,也忍不住笑起来,只是他是憋着笑。

“花溪,我还是送你吧,这坏人有没有,谁也不敢保证。作为你的师傅我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南山憋着笑意尽量让自己严肃点,“这样师傅才放心。”

“好好好,谁让我有这全天下最好的师傅呢。”花溪回南山,突然间花溪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

“师傅,我饿了,这羊脂韭饼的味道可真香。”花溪有点尴尬。

“是嘛,我也觉得这饼的味道香,走师傅给你买饼去。”南山说着就露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你这个小馋猫,正好我也是,走吧。”

花溪乖乖地跟着南山去小摊上买饼去了……

“师傅,这饼可真好吃,好久没吃这饼了,记得上回吃还是过年偷偷溜出来那会儿。我娘她不让我吃小摊上的东西,嫌不干净。”说着花溪又咬了一口手里的羊脂韭饼。

南山看花溪咬那羊脂韭饼,她吃得可真香。

“慢点吃。不着急,到家还有一段路呢。”南山抽出袖子里的折枝翠竹丝帕,给花溪擦去口角的油脂。

“师傅你也吃,别光看着我吃,自己吃才觉得香嘛。”花溪看着南山盯着她看都有些不好意思下口了。

“看着你吃,师傅才觉得更香。”南山看着花溪的秋水瞳,脱口而出道。

“嘻嘻,师傅,你也挺会撩人的嘛,是不是跟我学的?”花溪这次竟然没羞红了脸,也许是这羊脂韭饼给了她勇气吧。

南山对着花溪微微浅笑,他低下头去看花溪的俏模样,不说话,只是用手牵起了花溪另一只空着的手,慢步向前走去。

“算卦了,算卦了,易筮如神,只此一天。”一个卦士也加入到沿街的叫卖中。

“是白鹿城瑞安陶山的卦士。”围在他周围的一个人说道。

“听说他的卦特别准。”另一个人补充道。

“一卦千钱,只此一天,只算十卦。”凑热闹的人看那卦士的布牌上写的字便念了出来。

花溪无意中听到了着些话,便拉着南山去看热闹,到底是什么卦士,如此大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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