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来到飞来峰三天竺法镜寺外的三生石处已将近中午,大多数的香客都去寺庙里用素斋去了,故现在的三生石处只有他们二人。
“师傅,我跳舞给你看吧!”花溪冲着他师傅喊道,山风在他们耳畔响动,“师傅,我就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花溪说着就转了一个大圈,花溪朱的红色百褶裙掀起一阵红色的波浪,这飞来峰的景色甚合花溪的意。
“好,你愿意跳,你就跳吧。”南山见花溪这般欢乐的模样也跟着微笑了起来。
花溪看了一圈周围,她挑中了三生石旁的三生亭。那三生亭就建在悬崖边上,为六角的飞檐亭,与旁边的三生石交相呼应、相伴相依。
南山站在三生亭外的三生石处,望着在三生亭里迎风而舞的花溪,那清脆的风铃声不绝于耳。
花溪舞动着百鸟朝凤散花锦广袖,双步踏着风铃声。
花溪闭着眼睛去感受风动,去感受风铃声,她衣袖翩翩,裙裾摇曳。她跳的是太平乐,她边跳边将那词阙唱了出来:“圣德超千古,皇威静四方,苍生今息战,无事觉时长。”
南山的衣袂被风吹地随风舞动,他被花溪的太平乐所感染,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觉得现在的天下是一片安定,人民安居乐业。只可惜这南宋的王朝只是偏安一隅,西北的战事还未结束,到处狼烟四起,死伤无数。
一曲舞毕,花溪问南山:“师傅,我跳得好看吗?”
“好看,好看。”南山回过神来,对着花溪就是一笑。
花溪提着朱红色的百褶裙角,欢欢喜喜地朝南山那边走去。
两人手牵着手下了飞来峰。
日入时分,漱芳阁内。
花溪偷偷地溜进花氏庄园里,不想惊扰到正在漱芳阁里用晚膳的爹娘和哥哥。
“溪儿。”花云松看到鬼鬼祟祟地从漱芳阁门口经过的花溪,赶忙叫住了她。
“哥。”花溪看到花云松叫她,便朝他哥哥嘻嘻一笑。
“你进来,正好爹、娘有些事问你。”花云松招呼花溪进来。
“好。”花溪有点不情愿地迈入了漱芳阁里。
“爹、娘。”花溪在玫瑰椅上坐下。
“溪儿,吃没吃饭呐?”花氏问花溪。
“吃过了,在南山……在南边的楼外楼吃的。”花溪急忙反应了过来。
“这样啊,你看看你这几日忙着铺子里的事都饿瘦了,来娘给你盛碗梅花汤饼,你再吃点。”花氏说着就给花溪盛了一碗梅花汤饼递给去,放在花溪的面前。
红袖又给花溪拿来一只莲花六瓣碗和一双仁德纹银箸。
“谢谢娘,那我不客气了。”花溪不知道怎得最近胃口变得好了,也许是近日过于劳累了吧。
“溪儿,今天钱掌柜派了店里伙计来说,最近这铺子里的生意很不好。这是怎么回事?你这几天天在铺子里,你跟爹说说。”花如海问花溪道。
花溪刚吃上一口梅花汤饼,听他爹这么一问,顿时被梅花汤饼给噎住了,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花云松赶紧上前去,轻拍她妹妹的后背。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花云松对花溪说道,他这个妹妹呀,心眼可真大呀。
花云松轻轻地给花溪拍着后背,直到花溪停止了咳嗽,他才停下来。
“哥,谢了。”花溪转过头去谢他哥。
“都说了,跟我不用说谢谢。”花云松提醒花溪道。
花溪这几日一直忙着去南山苑照顾受伤的南山,她竟然把要去银丝坊干活的事情给抛到脑后去了,方才她爹花如海那么一问,她还真的被问住了。她想还好钱掌柜还不知道她早就要去银丝坊干活的事,这几日没去,钱掌柜一定以为她还在休假当中,没事没事,还没露馅。
“爹,我……这不正在努力的想办法嘛,这生意时好时坏的,我才刚接手没多久,还不了解情况。我过几天就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花溪吱吱呜呜地回答花如海。
“老爷,你就别逼溪儿了,让她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你看溪儿这几日憔悴了不少,人都比黄花瘦了。”花氏心疼女儿道。
“雅娘,这去银丝坊干活,是溪儿她自己主动提出要去的,我没逼她。再说了,我只是问问情况,关心一下铺子里的生意,没有怪罪溪儿的意思。”花如海看雅娘又紧张起女儿来,忙给她解释道。
“好好好,老爷,我知道啦,我这不心疼我们女儿嘛。”花氏回花如海道。
花溪看着这爹娘一唱一和的,她摇摇头,默默地把这碗里的梅花汤饼给吃完了。
旦日,日旦时分,南宋御街,晴空万里。
花溪来到银丝坊,迎面就看到无精打采的伙计在那抖灰尘,钱掌柜也是愁眉苦脸的倚靠在柜台上。
“钱掌柜,我来啦!”花溪特意拉粗了声音说道。
钱掌柜看到铺子里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六达宋锦直领衫的俊俏公子,只是这公子看上去有点美艳。
“钱掌柜,是我,花溪呀!”花溪走上前去拍了拍钱掌柜的肩膀道。
“原来是小姐啊!”花溪拍了钱掌柜后,钱掌柜这才如梦初醒。
“小姐,你怎么来啦?夫人不是给你告假在家嘛。”钱掌柜问花溪道。
“哦,那个我好了,听说最近铺子生意很不好?”花溪转了一下眼珠子,转眼就切换了话题。
“是呀,也不知道最近是谁在传我们家小姐的坏话,说小姐被退婚是活该,还说花家因此还捞了一大笔的茶礼钱,都没人愿意来我们铺子买东西了。”钱掌柜一口气说了出来,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用双手掩住了嘴巴。
“是呀,是呀,还说花家黑心,专门爱赚黑心钱呢。”店里的伙计还没认出来男扮女装的花溪,看到钱掌柜在那儿跟人聊天,也忍不住插了一句,“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花溪听完这些脸色立马就变了,看来这次退婚,对自己对花家的影响都不小啊。
钱掌柜想拦那伙计都拦不住,他急地立马打了那个伙计的头一下:“别乱说话,小姐在这呢!”
“小姐,她是小姐?”那伙计也是一愣,仔细看才认出花溪来,便赶忙回花溪道,“小姐,刚才我都是瞎说的,您别跟我一般计较啊。”
“恩,我知道了,你去忙吧。钱掌柜,吩咐下去,以后店里的人谁都不许拿这件事说事,铺子生意的事我会想办法的。”花溪不气恼,反而冷静了下来。
花溪让店里的伙计去南山苑传话,花溪写了一张便签给南山。
花溪细细地考察了店铺周围的商家,发现在御街银丝坊不远处的彩晕丝纺有些可疑。
花溪派人调查后,花溪才知道了这谣言的来源就是彩晕丝纺。这个结果也并不令花溪感到意外,自花溪家的银丝坊开业以来,这彩晕丝纺就跟他们竞争不断,两家都争了有十多年了。如今被他们拿捏到了这么好的一个把柄,不把银丝坊踩在脚底下才奇怪呢。
花溪正要安排人去彩晕丝纺讨理去,南山赶了过来。
“师傅,你怎么来了?”花溪见着南山来了有些小意外。
“花溪,你怎么这么打扮?”南山看惯了花溪的女装,看到她女扮男装还真有点不习惯。
“师傅,这不上次因为退婚的事遇到了些麻烦,在公开场合我还是女扮男装来的方便些。”花溪一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南山道。
“原来是这样,我看到你送来的便签,感觉你遇到了些麻烦,我不放心,便过来看看。”南山回道。
“师傅,不打紧。”花溪回南山道。
“小姐,我们准备好了,这就可以去彩晕丝坊了。”店里的伙计抄着家伙,围在花溪的跟前。
南山看了一眼这架势,感觉到不对劲:“花溪,到底怎么了?告诉师傅,好像这事情不小。”
花溪看瞒不住了,就一五一十把这件事告诉了南山。
南山听后劝花溪道:“花溪,可不能去彩晕丝坊里闹,这样只会火上浇油,情况只会更加糟糕。师傅倒事有一计。”
“那师傅你说。”花溪还是很愿意听她师傅的话……
翌日,御街,风和日丽
银丝坊的伙计一大早就铺门口支起了棚子,棚子下面摆了一连排的案台,案台上摞满了丝布、锦缎与绸衣。
花溪将写好的大木牌挂到了银丝坊的门口。
“开始吧!”花溪翘着二郎腿坐在玫瑰椅上,看着这人来人往的御街,露出不服输的表情。
南山也来了,负手站立在花溪身侧。
经过的路人只见两个玉树临风的公子,一坐一站地出现在御街上,也不失为御街一道亮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