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白源骋被禁足在自己殿中,没有人前去探望,每日进出的也不过是送吃食的婢女。
“源骋少主,这是食坊送来的早饭。”送饭的婢女战战兢兢的,这几日都是她前来送饭,且不说少主那拒人千里的低压气场,就是有一次她说错了话,被那可怕的眼神盯过一眼后,便再也不敢放肆,生怕一个不小心做错了事,说错了话。
她日日来送饭,可少主从未与她多说过一个字,少言寡语的异常。
“今日食坊做了云耳还有……”
“云耳……”
那婢女没想到白源骋会搭话,抬眼正要回话时,只见白源骋看着那碟云耳出神,眸中柔和,嘴角都不经意间扬起几分,真个人都不似之前那般冷漠,就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人。
“对,这云耳是现采摘来的,新鲜的很。”
白源骋抄起银筷夹了些云耳丝,这是这几天来,那婢女第一次见少主在她面前动筷,之前要么让她放在一边,要么就是整日的吃食都放在那里,丝毫未动。
可也只是吃了那么一口,他就又放下了筷子。
那婢女以为是食坊做的味道不合,心中正紧张,只听白源骋问了句,“你说为什么会有人因为一顿饭菜,就可以开心一整天。”
“那定是心思纯真干净的人,就像小孩子会因为一颗糖便开心一天。”
只要吃到好吃的饭菜,我能开心一整天。
记得那日,苏霁歌吃得最多的便是那碟云耳。
他看着那碟云耳,良久,问道。“你可否替我带封信出去。”他抬眼看向那婢女,眸中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冷清。
那婢女勉强一笑,“……好。”
……
当天晚上,那婢女再去送饭时,殿中已是空无一人。
白源骋……出逃了。
这消息一出,玄水上下都乱成了一团,白源骋为仙家晚辈之典范,为人处世堪称清风以理,如此之人竟然在禁足时出逃了,所带来的混乱可想而知。
各仙家当初本就对苏霁歌住在玄水颇有微词,可当时碍于是白家家主默许了的,他们也不便多说什么,如今苏霁歌伙同着冰苍睚眦重伤白家弟子,白家少主又不明事理的顶撞和出逃,这让不少仙家前来由责。
“源骋少主可是晚辈中争相学习的楷模,做出如此有违家规之事,怕是影响了不少各仙家的晚辈们。”一个小仙门的门主忿忿道。
世间之事,当有一人起了聒噪之声,便有越多的人纷纷和之。
果然群起之声越发而噪,大家纷纷咋舌摇头,甚为不满,庄重严肃的白家大殿瞬间成了乱哄哄的菜市场。
“各仙家门主今日前来,想必是为了源骋一事。”身后一人温雅出声,负手翩翩。
能出现在白家大殿内的,还能如此温逊的,恐只有白沐一人了。
他走到众人之前,谦手行礼,还如往日那般平易,就好像白家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
众仙家纷纷回礼后,之前那嚣气万分的门主再次喝声,“我们确实是为了源骋少主禁足出逃而来,之前就有传言,白家源骋少主与妖邪苏霁歌牵扯不清,如今源骋少主先是不辨妖邪,后为禁足出逃,如此之人日后怎能担当白家大任,表率众仙家。”
“源骋此去并非出逃,只是因家中事而被紧急派出,因是秘事,除了父亲与我并未有他人知道,并未想到给各位带来如此困扰。”